不管夜裡的廣場有多麼冷,你的相伴都是我的唯一依靠。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fsQ5Vd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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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後的李婉清格外清醒。她呆坐在餐桌上,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事。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dXkR9kdo
莎莎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有奶油烤土司、莓果麥片優格、煎荷包蛋、凱薩莎拉,也榨了太太愛喝的柳橙汁。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95Go17Tfw
李婉清的手腕還是隱隱作痛,甚至有些發癢,幾度發作忍不住想抓,幸好厚厚的紗布讓她沒辦法再碰到自己的手腕,她開始慶幸自己昨晚喝下過量的酒,連刀子都握不穩。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4HuWCpUA
「吃飯吧。」莎莎面帶笑容,將盤子推到她面前。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KmjXlPQR
「抱歉,昨天嚇到妳了。」李婉清語氣柔和,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道菜開始吃起。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MBCdtLQ1
「不會不會,是文婷有注意到。」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6bZNhqOOx
「她......」李婉清瞬間有些哽咽,過了幾秒才開口,「她去學校了嗎?」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LKFZDYl8
「早上送她去了。」莎莎覺得有些尷尬,開始後悔提到這個孩子,「昨晚她不知道,我沒給她知道。」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MY2uIu35
「謝謝。」李婉清等心情平復後開始吃早餐,沒有再多說第二句話。莎莎原本想等她提起王復華,這樣就能順勢把話題帶到事情發生後自己有打電話讓先生知道──包括這頓飯也是他要求準備的──但李婉清直到吃飽都沒再說話。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0rus62hQR
這反常的態度和微妙情緒都讓莎莎不敢往下探究事情起因,只能猜想太太和先生的感情有了什麼重大變化,不去提王復華可能反而是件好事。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FtNblTy0
李婉清轉開電視,不一會兒就看到謝雅芝的新聞,原來昨天那些守在醫院的記者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台記者用高亢語氣轉述目擊證人的說詞,各地實景畫面輪番播出。她趕緊關上電視,實在不願再碰觸這些傷人的消息,光想到那份自私的離婚協議書就已經夠心碎了。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jkbVqMkjP
她又呆坐了一陣子,決定回臥室梳洗,給自己換了一套小禮服,盤起頭髮稍微整理,再從儲物箱的底部翻出一雙絲質長袖手套,只要解開幾層繃帶再戴上,就能完美掩飾自己的愚蠢行徑。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UCTFtJyAb
鏡子裡的李婉清煥然一新,有幾分奧黛麗 · 赫本在第凡內早餐的經典形象,只要妝容再補上一些就能把疲憊蓋住,營造出好氣色的假象。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7ty5HUh30
她也說不上為何要這麼大費周章打扮自己,明明現在的狀態說有多慘就有多慘,或許一個不小心又會重蹈昨晚──正確來說是今天凌晨──的覆轍。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A6hWqIzi
必須得做點什麼。李婉清戴上墨鏡,趁著莎莎在庭院澆花時趕緊出門,雖說她與莎莎的感情算不錯,但付薪水的人終究是王復華,這間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mrlqp7DF9
她搭乘計程車前往內湖,來到丈夫經營的公司,一踏進去,一如往常地得到許多關注和恭維,過去李婉清還算適應這些投射而來的目光,就算不習慣也得拿出怡然自得的態度扛住,照婆婆的說法就是:王家的門面。但現在的情況卻顯得尷尬,就像一場難堪的派對。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tpRPZIJvp
「夫人午安。」櫃檯小姐起身打招呼,面帶笑容。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StjglouQO
「午安。」李婉清剎那間有些遲疑,上次來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也許全公司都知道了,但此時此刻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我想找王董事長跟劉助理,他們在嗎?」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UKpqFdZj
櫃檯小姐愣了一下,接著低頭翻查行事曆,「那個......他們好像十點就外出拜訪客戶了,可能下午才會回來。」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krFKFhnDj
「這樣嗎?」李婉清皮笑肉不笑,雙手放上檯面,「能否給我劉麗玲小姐的住址?我先生有東西要給她,但早上忘了吩咐司機,要我代為轉交。」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bDvA11VmC
櫃檯小姐頻頻點頭,要李婉清稍等一下,接著打電話到人事部門,把剛才聽到的話轉述一遍,對方似乎有疑慮,多問了兩句。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6M5TGLsOk
「是,是,就是董事長他太太......」櫃檯小姐稍微瞄了李婉清一眼,似乎與電話另一頭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是她來要的。」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zwcqRWU7
原子筆開始在紙上飛舞,不一會兒便完成抄寫,電話掛斷的同時紙條也放上檯面,櫃檯小姐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意,「這是她的住址,再麻煩您了。」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a0QM5NCv
「謝謝。」李婉清慶幸自己還戴著墨鏡,真實的情緒不會完全顯現出來,但聲音還是免不了有些波動,趁失態前趕緊離開公司。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IJYM2vH6x
她站在路邊看著紙上的地區和巷弄,終於知道這段時間王復華都去了哪裡,甚至連室內電話都附上了,彷彿一道數學定理在幾十年後終於解了出來,但伴隨而來的不是喜悅,也沒有彌補的撫慰,她甚至連這個東西有沒有意義都不曉得。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6sT9YnuhO
一輛又一輛的計程車在路面呼嘯,有些車刻意放慢速度等待李婉清的呼喚,但她只是看著紙上的那幾個字,腦中想著他們出雙入對的畫面,還有這幾年的委屈和冷漠。一回神,紙條已經在掌中被揉成一團球。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10guFMjN
李婉清將紙球放進包包,望著沒有盡頭的道路,和無邊無際的天空,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AsStrA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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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即將來臨,夕陽餘暉灑在斗六分局的牆面上,停車場已被各路單位的車輛停滿。陳益凱獨自坐在車上抽菸,對即將消逝的白天感到不安,他人生第一次這麼害怕黑夜的來臨,彷彿被父母遺棄在森林裡的孤兒,隨時會被陰影中的惡狼咬斷咽喉。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NTlPgfbWt
分局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承天廟殺人案發生後,人事證物一一帶回警局,有些員警看了V8錄影帶裡的畫面開始產生心理不適的症狀,甚至坐立難安,會用惶恐的神情看著被銬在椅子上的鄭寶樹,目光不敢與他相交,連走動都刻意避開他附近的區域。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csKlU9GPz
分局長發現異狀後,立刻禁止大家接觸從承天廟來的物品,只有檢察官以及被指派的承辦人員能夠調閱。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gCpcccdeS
眾人原本還不理解為何陳益凱從下午到現在都表現得如此心神不寧,整個人的狀態脫離了現實,直到他們也看了錄影帶畫面,終於知道人在現場並目睹一切的精神壓力有多大。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MbmE8njgy
一名相貌年輕的警察從證物室走出,額頭還流著冷汗,眼神不敢跟其他人對上,更不敢望向鄭寶樹那邊。他走到一張桌子前簽名,接著騎車外出巡邏。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846Pg7yz
迎面的冷風反倒讓他慢慢冷靜下來,腦中的路線也逐漸清晰,他記得這個區域的監視器位置,也知道學長們都怎麼繞的,不論想不想同流合污,總會有個人來告訴他該怎麼做。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3V2XhugFq
警察偏離預定的巡邏路線,轉往一條空曠的馬路,這裡離交流道不遠,但車流不多,選舉招牌和布條構成五顏六色的繽紛景象。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T86PtkNv
他看到一台熟悉的藍色轎車停在路邊,車內無人,依照不成文的慣例,只要繼續往前騎就能在田邊的電線桿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那抽菸,身分通常是某報或某電視台的記者,偶爾是節目製作人,有時候還能遇到學生被派來代辦。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UgL5c0lo
機車停在一百公尺外的地方,警察從置物箱取出一件尋常的外套穿上,戴上大大的鴨舌帽,步行過去。那名男子身穿大衣突兀地站在那,但也沒多少人會特別注意一個路人。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cchakNf7
「你來早了。」警察站在對方面前,一隻手伸進外套裡摸索。這是他第三次與這名記者見面,雙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需要特別知道。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PJip8ogo
「這是母帶嗎?」記者接過一個外表不起眼的樸素紙盒,看起來是皮夾或明信片專用的盒子。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AuKaS3W8m
「你傻了?拷貝的。」警察壓低帽沿,對經過的車輛還是有點警覺心,「你大概幾點到台北?」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2AsIA3Nr
「怎麼了?」記者拿出一封有些厚度的信袋給對方,順便將紙盒放進公事包裡。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NsL2iNPn9
「可以明早再播新聞嗎?我不想被上面懷疑。」警察還記得出發前的簽名,可疑名單並不長。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93WVFaPOB
記者嘆了口氣,再從胸前拿出一模一樣的信袋給他,「交給你覺得該給的人。」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YjUDlg1EA
警察不耐地嘖了一聲,但還是收下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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