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預夢者11

「端雅，你怎麼每次都先叫阿一才叫我。」

成殷笑咪咪的逼近，少女盈盈一笑也不怕，

「阿一哥比較大嘛。」

成殷點點頭，轉頭滿意的道

「阿ㄧ，端雅意思是你比較老，這也沒錯。」

「我沒有！阿ㄧ哥…」

女孩瞬間困窘的臉紅

「我知道，你別理他，這傢伙一天不鬧人會死。」

不一抬頭看著兩層樓滿滿的藥櫃，空氣裡瀰漫的藥草香與溫和的光線，十分愜意的盤腿在搖籃邊坐下來，看著搖籃裡的孩子又轉頭問少女

「藥師傅呢？」

「阿爸去鐵伯家了，他今天鑄劍時不小心被火苗扎了眼了。」

「啊？沒事吧？」不一問

「二伯鑄劍這麼多年也會失手呀。」成殷悶笑

兩個人同時出聲，不一瞪了他一眼，正想回話就聽見門口傳來吼聲

「臭小子，你作死嗎！我去跟你大媽說！」

搖籃裡的孩子被迴盪在房裡的吼聲嚇得哭了起來，門口站著一個灰髮中年人背著藥箱，扶著一個比他高出一顆頭的赤臂壯漢，眼睛被布矇著。成殷熟練的把孩子抱了起來，穩穩地拍打幾下，孩子馬上就停止哭泣了，然後陪笑著

「鐵二伯，你這麼大聲，小文都被你嚇到了。」

「我的錯囉！」依然是獅子吼，

「哎呀，鐵伯，您過來坐著吧。」

端雅走過去，扶著鐵匠走過來，順手接過她父親的藥箱。成殷抱著孩子從另一邊退到了櫃子旁。

藥師灰白短髮，留著一小撮鬍鬚，比不一還矮一些，穿著褐色衣褲，腰邊掛著一個布袋，露出幾節草根，一雙漆黑的圓眼，每次不一看到，就想到被紅豔解束後，那幾隻穩穩站在門口守衛的狗靈。

他瞄了一眼成殷說

「阿殷，過來，把小文放下。」

成殷溫文的笑著，卻搖搖頭

「藥叔，我抱著挺好的。你看阿文多喜歡我。」

藥師眯起眼，不一突然想起狗發狠也是會咬人的這句話，趕緊走過去把孩子抱過來，孩子一到不一懷裡就又大哭了起來，端雅趕緊抱過去，

「這孩子，怎麼每次我抱就哭…」不一無奈道

「阿ㄧ，你太嚴肅了，阿文嚇都嚇死了你那氣勢。」

成殷玩著抽屜，拉開又推上，一邊悠悠的說。

不一淡淡掃了一眼站得老遠的成殷，別過身對孩子說

「阿文，你長大後千萬別變成跟那些普通人一樣，也被笑面虎騙了。」

「誒誒誒！你亂教什麼呢！」成殷不滿的抗議

「那你過來呀。」

不一笑道，成殷撇了一眼雙手支在膝蓋上，怒眉端坐著，滿身肌肉的鐵匠，心想，我這腦袋可珍貴著

「不了，我......我去找大媽去。」說完就要出門

「誒，阿殷哥，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嘛！」

端雅叫道，成殷站在門口，在端雅可愛的酒窩，跟鐵匠滿臉虯髯間看過來又看過去，最後終於涎著臉走過去，半扶著半扣著鐵匠的手，

「鐵二伯，我們吃飯去。」

不一鄙視的哧了一聲，

「你就人前是個萬人迷，笑面虎，人後就是個賊樣笑臉貓。」

成殷眼睛瞇得更細了，一邊攙著鐵匠，一邊回頭叱道

「你別一口一個笑面虎好不好。」

「紅豔不在，我得補上她的份，多講幾次。」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往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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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後，成殷順手就接過端雅手上的碗，餵起鐵匠，

「二伯，最近還好嗎？」

「我瞎，你也瞎啦！都這樣你覺得好嗎？」

鐵匠沒好氣的回道，成殷還是一脈溫文的嘻嘻笑

「我又不是只問你，還問大媽跟三叔他們呀。」

「臭小子，不會自己回家看呀，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也才三四個正日嘛…最近比較忙。」

「忙到可以忘記你大媽嗎！臭小子！」

鐵匠滿嘴飯菜還不忘罵人，成殷一直彎著眼討好陪笑著，端雅看著不停被噴到菜上的口水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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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你今天是要來買藥的嗎？」藥師問

「是，我還需要一點幻草。」不一停下筷子

「你最近用量有點大。」藥師盯著他說

「有嗎？還好吧...」不一聳聳肩

藥師沈默了一會，突然又說

「我過幾天要去廣山採藥。」

「怎麼？不在吾山？」鐵匠問

「可能是氣候改變，有些藥草開始往北移了，缺了一些吾山上沒有的，要補齊。」

「阿爸，你這次要去多久？」端雅問。

「不知道。我不在，你要自己小心，你們倆的藥記得要按時吃。」

頓了一下，又轉頭跟不一說

「阿一，她們姊弟就麻煩你照顧一陣子。」不一點頭答應。

「欸，藥叔，我也可以照顧呀。」

成殷插嘴。藥師看了他一眼

「你還是把你鐵伯的眼睛照顧好吧，記得每天要換一次藥，不要沾到水。」

「我知道了，我會跟大媽說。」成殷點頭

「我是叫你做，不是叫你跟你大媽說！」

「我知道啦，開玩笑的嘛。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二伯！」

成殷還是那副彎彎眼的笑，鐵匠漲紅著臉一副要內傷的樣子，端雅抿著嘴偷笑。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F7XvMn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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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成殷去幫端雅收拾，不一則爬上樓梯，從櫃子裡拿了一些幻草，裝在袋子裡。他坐在梯子上往下看，陽光柔柔地照在阿文身上，他在強褓裡動了動，不一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在光裡若隱若現，很像紅豔解束靈體前的樣子，白藕般的右手邊有水光在流動。不一眨眨眼

「阿ㄧ哥，你發什麼呆～」

端雅跟成殷走來，抬頭望著他

「喔，沒事，眼睛有點累。」

「你一整天都在睡覺還會累喔！」

成殷插嘴，端雅噗哧一笑，阿一舉起手上的布袋就往下用力丟去，成殷笑咪咪的接住。

他滑下樓梯，看了一眼阿文，白白嫩嫩的手舉在臉上，扎實的很。端雅把被子往上拉，輕輕拍了拍阿文

「你別再看了，你再看阿文又要哭了。我們走吧！」

成殷說完跟端雅揮揮手，就把不一拖出了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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