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紋傳奇：意志所嚮 - 〈五〉鋒芒初現 -1-

詹姆斯在房間內檢查緋依填寫完的傭兵登記表，時間接近午夜，詹米已經累的在他自己的房間內沉沉睡去，緋依則是坐在桌旁閱讀報紙。儘管目前沒能自力閱讀完整篇報導文章，不過飛快的進步速度不止柯勒，連詹姆斯都相當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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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跟柯勒和赫曦夫人談過這件事了嗎？」詹姆斯伸手把略略下滑的眼鏡扶正。

「柯叔跟我確認了不少避免身份暴露的事。這幾個月我頭髮留長、整個人整理乾淨、還有鼻梁上的這個，」緋依用手指頂了頂跟詹姆斯同款的鏡框，不同的是她的鏡片只是塊沒有度數的薄玻璃，「和過往形象相差太多的關係，加上之前從未用過本名，被認出來的機會並不高，低調行事應該沒問題。」

「赫曦夫人怎麼說？」

「夫人她⋯」白髮女子昨天的表情於緋依視野前重現。艾蕾雅諾抬起頭，起先看見文件標題時的疑惑，在閱讀過程中逐漸化解，最後她把紙張遞還給緋依時，僅笑著說一句話：「跟柯叔和詹姆斯確認後再送出去吧。」

那對艾蕾雅諾來說可能只是普通的微笑，之於緋依而言卻能從中感受對自己的信賴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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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特別表示意見。」緋依回答。

「這樣啊，柯勒覺得沒問題那應該就是沒問題。文件檢查好了，寫得這麼詳細應該這兩天就會通過，登記成為傭兵的門檻不高，那些審核人員看見這樣完整的文件，大概還沒檢查就先痛哭流涕。」

「謝謝。」

詹姆斯坐回椅子上，伸手從褲袋中掏出根菸，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鷲獅之爪的副團長"赤紅"，在經歷短時間的休息後要重出江湖了嗎？」

「我沒想過自己居然在費熙忒國內如此有名氣⋯」緋依將表單收起，並且從包中拿出顆糖，拆掉包裝後塞入嘴中。

「要不是親自把妳從墳場帶回來，真的很難把照片裡眼神兇惡的短髮小生以及報導文章中敘述的狠角色，跟家中那宛如流浪小狗般，愛吃甜食的人聯想在一起。」

緋依將嘴裡的糖換至另一側臉頰，彷彿是小小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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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崔利，方便跟你問個問題嗎？」

「這根菸抽完前都可以，說吧。」詹姆斯頑皮的自嘴中吐出甜甜圈形狀的煙霧。

「你知道范海姆．赫曦的死亡餐會是由哪間公關公司協助舉辦的吧？」緋依這番話讓詹姆斯吞雲吐霧的動作瞬間停緩。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妳不是對愛德華茲血案的兇手沒興趣的嗎？」

「因為⋯不想看見赫曦夫人為錢煩惱的樣子。」

緋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詹姆斯沒料到眼前的人竟會是這種反應，鏡片後的雙眼展露出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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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多前確實是你說的那樣，反正僥倖活下來，血案的兇手是誰都與我無關，抱著遲早會被趕離這裡的心情，日子過一天算一天。」緋依臉頰因為害羞，開始略略泛紅，「但現在不一樣了，赫曦夫⋯家、家人難過，我心情也好不起來。」

詹姆斯看緋依彆扭的唸出那她不熟悉的詞，忍不住笑出聲。

「有這麼好笑？」緋依斜眼看詹姆斯，她不懂自己明是認真地解釋原因，究竟是哪個字戳到這眼鏡男的笑穴。

「沒有⋯只是，妳跟以前的落差真的太大了⋯剛剛唸家人兩個字還結巴的樣子，跟瓦希德的獵犬這稱號根本無法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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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將煙灰點入桌上的菸灰缸中，又叼回嘴上再深吸一口，「我當然知道是哪間公關公司，但妳想怎麼處理？搶先在那弗洛德前面去競價談判？」

「獅子大開口要三十萬修諾幣的天價，偵探咬定赫曦夫人會盡力湊錢給他，而且公司內八成有同夥，對付這種人反而要回歸單純的處理方式。」

「把拳頭直接灌進那王八的臉部中心嗎？」詹姆斯開心的說。

「你是不是忘記我行事得要低調？」

「不小心洩漏心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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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把菸屁股在菸灰缸中捻熄，起身也準備回房休息。

「總之，范姜妳先把傭兵證拿到手吧，有那塊頸牌辦事比較方便，公關公司資料我這幾天整理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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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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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詹姆斯談妥後緋依回房，她拿出用酒館薪水買的刀子以及本尼借她的單發手槍，在睡前做基本練習。儘管以前一路都是從硝煙內走來，但三個月的時間未經歷激烈戰鬥，她明顯感覺自己對戰時的敏銳還是難免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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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方便嗎？」是柯勒的聲音。

「請進，門沒鎖。」

柯勒開門走進房，時針已經劃過上方的數字十二，平常早睡的柯勒竟然會這時候找她讓緋依頗感意外。他胸前抱著牛皮紙包，看見緋依手上的槍忍不住嘖一聲，「果然不出所料是這種貨色⋯」

緋依被他突然的態度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柯勒走到桌前打開紙包，拿起包裹在牛皮紙內的左輪手槍隨手丟給緋依，緋依連忙伸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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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看看。」柯勒說。

緋依打開彈倉確認子彈至扣動扳機，整個過程忍不住驚訝，這隻手槍應該是常時細心保養，滑輪與零件的叩合都順暢的不可思議。

「還有這個。」

柯勒又拋給緋依一條腰帶跟腿部槍套，緋依接下並將皮帶扣上腰部，皮帶上有存放左輪子彈的子彈袋與雜物小包。槍套本身獨立，能靠扣環與扣帶將槍套與槍枝固定在大腿上，緋伊穿上後將左輪放入套內，大小不出意料外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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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這幾個。」

柯勒把特別設計可以橫掛身後扣在皮帶上的兩把短刀刀鞘連刀一起丟給對方。緋依順著藏於內側的金屬扣，把雙短刀掛上後腰。

緋依抽出刀子，一把是單邊開刃的金屬鋼刀，另一把是比較短厚的陶瓷短刀，兩者都跟左輪同樣受到細心保養，刀鋒處的反射光皎潔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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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叔⋯這是⋯？」就連過去傭兵時期都沒使用過品質這麼好的武器，緋依忍不住詢問站在桌旁的柯勒。

「那是我死去的老戰友所留下來的遺物，」柯勒拉出桌旁的椅子坐下，用失去小指的右手撫摸他的右腳義肢，好似這舉動可以連結過往回憶。

「與其放著生灰塵，不如給能用的人拿去用。」

「這武器太貴重，我不能收。」

「誰說要送妳了？借妳拿去用而已，所以一定要完好無缺的給我把東西帶回來。」

緋依明白這是個性比較彆扭的柯勒所能給予的最大支持，以及表示關心的方法，她將刀子收回鞘內，感激地回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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