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20 章潭邊激鬥

燿凌：「你躲的不錯啊。一點行跡也沒露。」

雁寒：「躲在兩百公尺外，又借助了那朵食人花的催眠魔法。」

燿凌頷首：「還好之前我沒滅了那朵花。」

骷髏紅袍人難以置信：「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是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燿凌神情從容、姿態悠閒，未予理會。

雁寒則微微露出笑容。

骷髏紅袍人向燿凌大罵：「勾結白魔法學校的人是重罪！暗殿不會放過你！」

他想繼續質問、怒斥，但已無暇開口。

只見寒芒一閃，是一柄由風凝結而成的、彎而細的短劍，持在雁寒手上，呈半透明狀，如風般飄忽地，由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攻來。

骷髏紅袍人雖有戰技，但自知無法擋住這樣的劍法，甚至連看清楚都難，因此再度用全身的黑血盔甲抵擋，這回，他在腳上也都包裹了黑血戰靴。

“錚”地一響，雁寒刺中盔甲，借力返回。

擋住一擊，骷髏紅袍人卻是暗道：「不好。」

面對這樣的奇詭劍招，他沒有足夠的速度、技巧，來根據招式，做應對招架，只能一律用全身的魔法防護來擋。

在他神完氣足時，有足夠的魔力，可以長時間施展中級的全身防禦魔法。

因此，先前有足夠長的時間，可以隔絕掉對手的所有攻擊。並且，仗著自己的修為比對手高了一大階層，輔以強大的魔法攻擊，一力降十會地打敗對手。

此時，他僅剩的一成魔力，卻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畢竟是在暗黑組織中二十多年，經過上百次血腥廝殺的魔法見習者，危機時刻，他快速衡量了幾個選擇：

逃跑？且不說，一個魔法見習者在魔法學徒面前逃走有多丟人！單看之前雁寒的逃命速度，自己要跑，恐怕跑不過這個風系妖孽。

和談？先不論，自己之前追殺了這雁寒多天，從沒留過手，說是生死仇敵絕不為過。對方怎會在佔據優勢時收手？更別說，黑白對立，就算對方願意和談，自己回去恐怕也會被視作叛徒，受刑慘死。

繼續戰鬥，要贏，只能攻擊。現在情況，拖得越久越不利，要贏的快，需要強大的、壓倒性的攻擊。

骷髏紅袍人唸起咒語。

燿凌見其舉動有異，忽想起半年前冰錦和曲千影對攻、白芒黃光縱橫的畫面，叫道：「留神！」

就在這時，骷髏紅袍人一道黑芒打出。

雁寒側身躲過。

他被骷髏紅袍人追殺過幾天，見過這個法術，倒也心中有備。不過這法術不好應付，他打起了全部的精神。

又是一道黑芒。

雁寒凝聚冰椎迎上，正如意料的，冰椎只阻了黑芒一阻，便即潰散，黑芒繼續攻來，他斜身閃開。

見雁寒雖然暫落下風，不過倒也沒有危險，燿凌安了心，專心觀察起骷髏紅袍人使用的黑芒。

之前冰、曲二人的戰鬥離得遠，不像此時可以就近感受到許多細節：

這是凝煉了元素中的能量，所產生的強大攻擊。攻擊迅速，猶如光束；力量集中，彷彿水刀。

與黑霧、火柱、雷電等相比，這種光芒直接是元素的能量束，純粹、高密度、高能量，而且能量集中，因此殺傷力大的多。

與元素凝成的武器，如火刀、雷劍、風劍，相比，這種光芒則是更加迅捷。可以更快速地攻擊到對手，可以更迅速地改變攻擊位置。若將雷劍等比做鋒銳寶劍，則這種能量束，類似於……無形劍氣？

這種能量束，在遠距攻擊，有相當大的優勢。

因此，現在要打敗用這種能量束的對手，最好選擇──近戰。

戰局又起變化。

只見雁寒操控風刃擊偏一道黑芒，隨即一排風刃、一排冰椎接連發出。

風刃迅至，疾攻要害，骷髏紅袍人連忙抵擋。

冰椎緩到，分取雙目，卻是混淆了下骷髏紅袍人的視線。

雁寒抓住這短短時機，向前一滾，欺近骷髏紅袍人身邊，手持風凝短劍，隨著翻身而起，由下向上撩。

骷髏紅袍人吃了一劍，悶哼一聲，防禦才成。他大怒，打出黑芒。

雁寒閃身避過，步隨身換，轉瞬已到骷髏紅袍人背後，風劍當即刺出。

寒風瑟瑟，冷雨淒淒。

暗夜潭邊，激鬥正疾。

以骷髏紅袍人為圓心，黑芒直線射出，凌厲陰邪、威勢不凡；雁寒持風劍在其身周遊走，劍蘊寒光，飄忽難測、暗藏殺機。

骷髏紅袍人逐漸焦急：黑芒奈何不了這個雁寒嗎？時間已經不多。而且在這個白翼的小子近身後，情況越趨不利。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己魔力還沒用完，就要死在他手裡。事到如今，活下去最重要，即使修為大損、日後倒退回魔法學徒層級，甚至大減壽元，都顧不得了！

他先再次召喚黑血盔甲，護住自己，接著打起繁複的手印。

一大團藍色的光在骷髏紅袍人面前凝聚，這是他的保命絕招，使用到水系魔法，在雨天潭邊，更添威勢。

骷髏紅袍人咬破舌尖，同時逆轉魔力，向藍光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精神快速萎靡下去，皮膚上多出許多皺紋。

但藍光染成血色，魔法威力陡然大增，並帶上陰邪殘酷的氣息，同時快速變化，形成一隻鱷魚的模樣。

這隻幻化出來的血色鱷魚，皮膚堅硬，猶如黑血盔甲；牙齒銳利，傷害力不下於元素武器；巨口冒著黑霧，足可將人攔腰咬斷；渾身則籠罩在魔力之中，威壓堪比魔法見習者。

骷髏紅袍人：「殺！」

鱷魚脫離桎梏，張開大嘴，向雁寒咬去。

原本悠閒觀戰的燿凌已持雷劍，向前兩步，此時更是緊握長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隨時準備出手參戰。

便在此時，忽聽雁寒一聲清嘯，風劍倏忽而出，漾起寒芒，直取鱷魚右眼。

一劍破空，一往無前。

暗夜寒芒，光華奪目。

燿凌眼睛一亮，讚道：「漂亮！」心定了下來。

風劍直入鱷眼。

眼睛是鱷魚的弱點，鱷魚周身魔力劇震，骷髏紅袍人身上的盔甲也出現裂紋。

在此時機，雁寒乘著劍勢，長驅直入，剖開鱷魚腦袋，隨即風迴劍轉，輕輕一旋，短劍瞄準盔甲裂紋，挑向骷髏紅袍人咽喉。

骷髏紅袍人感覺到死亡的強大威脅，他向雁寒發出一道黑芒，喝道：「同歸於盡！」

雁寒心中一緊，風隨意動，一片風刃擊向黑芒，無形風盾將自己推開吋許，手中短劍卻是未停。

下一剎那，骷髏紅袍人咽喉中劍，氣絕而亡。

黑芒則在雁寒身前被那片風刃與一把雷劍同時擊中，黑芒、風刃、雷劍三者一齊湮滅。

雁寒見到冒出的雷劍，微微一愣，隨即將手中短劍一送一拉，割下骷髏紅袍人頭顱，確保其已斃命。

他轉頭看向燿凌，笑容乾淨：「謝了。」

燿凌搖頭淺笑：「我多事了。」

雁寒聳肩：「最後那一擊，我原本還是會受些傷。」又道：「我先去接小灰。」

燿凌一指旁邊的黑色圓筒：「我把這處理一下。等你回來。」

黑色圓筒，現在的高度仍有戰前的八成。

雁寒暫時離開，燿凌對著陣法施展魔法。

此地在大戰之後重歸靜謐。

只有鳥雀，被適才嘯聲所激，驚起，盤旋鳴叫，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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