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64 章面對疫情

紫星明與雲曦秋正煩惱地走在西邊遠方的瘟疫城鎮。

幾日前，紫星明來到附近的小鎮，心情逐漸低沉。

從郊區，到鎮上，無聲的壓抑蔓延。

路上倒著病死的骸骨。

而活人臉上則充滿驚懼，甚至有些已有病容。

紫星明找了個病入膏肓，願意“死馬當活馬醫”的患者，嘗試用光明魔法的除穢術救治。

也許因為紫星明不是學醫的，用的方法並不足夠對症，花了六個小時，那患者的病情有起色，但是並未根治。

而且魔力消耗量不少，以紫星明目前的魔力恢復速度，大約需要四個小時，才能完全回復。

雖然“事倍功半”，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發現治療能有效果，消息傳出去，其他病人也來找紫星明求救，且人數逐漸增多。

「聽說你能醫這疫病？」

「小神醫救命！」

「求你救救我妻子。」

「小神醫，我孩子還有救嗎？」

有牙牙學語的天真孩童，有攜著稚子的憔悴母親，有拄著拐杖的年邁老人，有負責家裏生計的壯丁，也有新婚不久的愛侶……。

對著面前一張張渴望救治、期盼生機的臉龐，望著眼前一個個飽受痛苦、瀕臨死亡的人們，紫星明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但是，受限於方法與魔力，即使他日以繼夜，能治療的也只有寥寥幾人。

好些前來求救的人等不到醫治，陸續倒下，變成冰冷的屍體。

一旁的人見此，有的驚恐無助，有的心起怨懟。

有人苦苦哀求“讓自己優先診治”，有人情緒失控、指著紫星明破口大罵。

「小神醫你先醫我吧？我不想死。」

「先醫我！我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待哺稚子，我不能倒下啊！」

「小神醫，這裡是我的積蓄，還望笑納。能否早點診治我爺爺？」

「小帥哥，你先醫姊姊嘛，姊姊可以陪你……晚上聊聊天喔。」

「我說小子，你放著我們這些病人不醫治，不就是想等好處吧？」

「你明明能治療，卻看著我們去死，你的良心呢？」

「別這麼說，小神醫已經盡力了。沒排到診治，是我們命苦。」

「閉嘴，你們都滾開，讓我先來！」

場面混亂，更有人拉扯撕打起來。

小鎮平時本就較少秩序監管，面對瘟疫，更加散亂。

鎮長早跑了。

作為鎮長能獲得的利益，不足以使鎮長冒著生命危險，坐鎮此處。

至於其他平時較有話語權的人，沒染疫的，早躲遠了；已染疫的，就在這兒鬧呢。

紫星明壓力沉重，咬緊牙關、努力維持秩序。

他真心想救活這些人，被視為救星也讓他感到滿足快樂，但是力有不逮。

看見一個又一個人死在眼前，令他無助難過。

那些或絕望，或怨恨，或死不瞑目的眼睛，也令他難以面對。

平時“充滿朝氣，同時一身痞懶”的紫星明這幾日肅穆認真，安撫病人的微笑中都帶著幾分黯然無奈。

只有在每完成一次治療，病人情況穩定、欣喜道謝時，他感到內心的安慰。

夜裡，難得躲過眾人，年少的紫星明想將沉沉壓力哭出，忽然心中一凜。

「什麼人？」

感覺到魔法波動，有會魔法的人接近，他捏起法訣警戒。

一個溫和且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紫星明嗎？我是雲曦秋。」

雲曦秋來了。

前些日子雲曦秋接了任務，比紫星明稍晚來到左近，很快聽說有人在治病。

打聽了治病的方法、被醫治者的感覺以及周圍異相，雲曦秋知道是使用了光明系魔法。

再打聽了施術者形貌後，他推測是紫星明。

然後，雲曦秋找來了這裡。

疫情嚴峻，與紫星明合作，也許比各自奮戰強？

見到雲曦秋，紫星明驚喜：「雲曦秋，你也來了！快來幫我！……喔，不對，你看該要怎麼做？我幫你！」

他聽說過雲曦秋是木、水兩系天才，光明系也相當優秀。

以這魔法天賦來看，適合醫學！而且雲曦秋去年還到擅長醫藥的銀月學校進修過。

處理瘟疫，雲曦秋一定比較內行！

距離此地最接近的白魔法學校就是紫星和卡加索。

這兩間學校都不擅長醫術。

雲曦秋很可能是最佳的合作者了。

看著眼前又髒又臭的激動的紫星明，雲曦秋感嘆：「這幾天……辛苦你了。」

他可以想像紫星明這幾天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紫星明感動地給了雲曦秋一個擁抱，順便……把眼淚、鼻涕以及一身髒污擦在雲曦秋的衣服上。

因為雲曦秋的到來，紫星明壓力減輕，有心情惡作劇了。

雲曦秋瞧瞧身上：「……我有句忠告。」

紫星明淚中帶笑：「我洗耳恭聽。」

雲曦秋：「醫療，……需要儘可能保持衛生。」

兩人的合作開始。

面對人群，雲曦秋溫文沉穩，負責安撫人心；紫星明則朝氣活潑，能夠點燃希望。

另外，雲曦秋擅長醫術，紫星明頭腦靈活。

因此，他們這個“小地攤醫館”的日常運作，雲曦秋訂定秩序規則，紫星明則說服眾人、使其順暢實施。

而對於疫情本身，雲曦秋作為研究主力，紫星明提供創意點子、思考變通方式，協助雲曦秋攻克難關。

他們使用藥物，搭配魔法，幾經研究。

終於，水系魔法的去病術與光明魔法的除穢術融進湯藥內，結合藥性，散發出半透明的金黃色光芒。

紫星明笑道：「這是將魔法當作“藥引”嗎？用量不大，但是配合藥物，產生足夠的治療效果？」

雲曦秋微笑：「不管怎樣，這是我們能負擔的起的魔力消耗，且能夠先有效幫病人們控制住病情。讓我們有時間做後續的研究。」

紫星明歡呼：「好方法！這就是目前最需要，也最重要的成果！可以稍微鬆口氣了。」

幾天後，他們大致控制住周遭數十個求救病人的病情。

「我現在好多了！」

「感謝兩位小神醫救命之恩！」

「但是，說只是控制住我們身上的疫病，什麼時候能根治？」

「你們會徹底醫好我們，對嗎？」

「神醫把我們從鬼門關拉回來就不錯了，別要求太多？」

「但是，如果復發了……。」

雲曦秋溫和沉靜：「很高興已控制住各位的病情。為了徹底治癒，我們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紫星明笑容燦爛：「是的！我們會去城裡詳細研究調查。你們等著我們的成果喔！」

雲曦秋、紫星明準備進入疫情更為嚴重的城裡，做進一步的調查。

眾人或感激救命之恩，依依不捨；或恐懼瘟疫，想找依靠，圍著明、秋兩人，不肯離去。

「兩位小神醫，你們這就要走了？我還沒報答救命之恩。」

「城裡……城裡很危險，疫情比這裡更嚴重。如果你們去城裡被感染，怎麼辦？」

小女孩送上小花：「兩位神醫哥哥，你們不要走好不好？我捨不得你們。」

「你們說，我們還沒好全。如果復發了，怎麼辦？」

「把我們徹底醫好再走吧？」

「或者，你們要去哪，我們一起去？」

雲曦秋溫言說明：「各位放心，我們不會被感染。你們暫時不會復發，但是留在這裡比較安全。」

紫星明笑著保證：「嗯嗯，我們有神功護體！不怕的！你們也不怕，大家安心等我們喔。」

這回眾人難以被安撫、說服，仍然議論紛紛、依依不捨、不肯放人。

多次言詞勸慰無效，無奈，紫星明拉著雲曦秋半夜逃走。

紫星明眨眼，小聲：「呼，溜出來了。」

雲曦秋又是糾結，又是好笑：「……。」

他還沒做過這種偷溜的事。

怎麼說呢？……有種新鮮感？

兩人相視，笑出聲來。

他們終於暫時脫身。

來到城裡，雲曦秋、紫星明的心情再次沉重。

城裡人群聚集，疫情比小鎮更加嚴重。

染疫者成千上萬，非他們之前治療的數十人可比。

以原本的方法，藥物和魔力都不足，無法擴展到能控制住上千人的症狀。

更何況，只是暫時控制病情不夠。

若沒有根治，等到復發再次治療，會應接不暇。

況且，誰知道復發時，是否還適合用同樣方式醫治？

雲曦秋、紫星明需要別的方法。

紫星明準備幹活：「現在怎麼辦？從哪研究起？」

雲曦秋建議：「先調查整體情況吧。你覺得？」

紫星明補充：「嗯，有通盤了解後，我們找幾個志願者，詳細研究根治的方法。」

雲曦秋沉吟：「……最好還能知道，瘟疫因何而起。」

紫星明眼珠轉了轉：「找到有哪些傳染途徑。從根本截斷瘟疫的源頭，預防勝於治療。」

雲曦秋讚許：「說的是，等有了眉目，我們可以聯繫城主，請他協助、配合。」

紫星明猶豫：「找城主嗎……？」小鎮的鎮長可沒來管事。

雲曦秋委婉：「城主的權利不小，以目前的狀況，還沒有到山窮水盡……。」

紫星明秒懂，笑道：「說的是！城主應該還捨不得棄城逃走。」

雲曦秋微笑：「那我們這就幹活。」

於是，紫星明配合著雲曦秋，兩人一起認真研究瘟疫的情況。筆湍飛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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