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卷一）－起始 - 十七：認命？

顧言之遞了一雙筷子給我，自己也拿了一雙，他將塑膠袋扯開，然後準備吃麵。

「等等！」

「怎麼了，不會想吃我的吧？我可不要，你要和我換我也不要。」顧言之把碗抓住，深怕我突然搶奪他的麵。

我暈，我不吃麵啦…！這傢伙到底把我想成怎樣的人了…

「不是啦！我只是突然覺得不要吃比較好。」我小聲講，不想被老闆娘聽見。

「都付錢了，而且你也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吧？不然老是這樣無緣無故，一驚一乍的，我真有些受不了。」

「小聲一點…」我偷瞧了一眼老闆娘，就是覺得她好像在察看我們這裡，所以才要顧言之不要吃，以免出事，我說道：「我肚子突然有點痛…」

「那不然你先走好了，可不能浪費食物，你的我也幫你吃掉，夠義氣吧？」

「不要啦…」

「你不吃還不準別人吃，嘖嘖，真是小氣」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一掌劈了他，腦袋都裝糨糊了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拉住他的手，問道：「你要不要相信我？」

「當然不要，你跟放羊的孩子一樣，前科太多了。」顧言之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拒絕我。

「聽你在放屁，你要不走，我可真要不理你了。」我使出拋棄法。

「你今天很奇怪耶！脾氣還很大，不會是失戀了吧？」顧言之用莫名的眼神盯著我。

「…」我是失戀沒錯…，但跟這個沒關係好不好。

「想走？」

「廢話，我感覺到這裡有危險，當然…」我的寒毛倏然炸裂，因為說話的人不是顧言之，是…

「可能來不及了。」

我轉身，看見老闆娘充滿惡意的笑容。

「現在是…，什麼情況？」顧言之神經再大條，也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真是被他給拖下水了，是我平常太亂胡言亂語，才會在關鍵時刻得不到別人的相信嗎？我深深的檢討自己幾秒鐘。

「就跟你說相信我嘛！我的第九感可是準得要命。」

「你的第九感我每次都覺得是在唬爛，誰知道這次是真的…」顧言之放下筷子，既然對方有惡意，煮的麵也就不能吃了。

「是誰和你介紹這間店的？」這個問題之前顧言之老是避而不說，現在總該說了吧？

「我…」他還是猶豫。

「小顧，你忘記我的名字了嗎？」一道甜美猶如銀鈴般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雪茹！」顧言之現在才感覺到整件事情好像不對勁。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呀？還以為你忘了，讓我傷心了一下。」雪茹雙手擺在身後，露出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

這笑容…，透露出無限的惡意，根本是釣小白羊在用的，看來我大概可以猜到這是什麼情況了，難怪顧言之不說。

「雪茹，這是…，什麼意思？」顧言之雙手有些顫抖，其實他只是不想自己去承認而已。

「意思其實挺明白的，不是嗎？」雪茹眨眼，露出『你應該不是傻子吧！』的表情。

感情這種事情就是這樣，要是我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我是不可能怪罪於顧言之的，只能說對方心腸太惡毒，用愛情誘人入局。

「我…，妳…」顧言之手指頭指著雪茹，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兄弟。」我拍著他的肩，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說是吧？」

這句話，給他，也給我自己。

「就算天涯還有很多草，恐怕你們也是無福享受了。」老闆娘獰笑。

「小顧，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的，等我母親把你一塊一塊支解後，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相信我，我十年前的男朋友我現在還保護得好好的唷。」雪茹露出緬懷的神情，應該是想到她的男朋友了。

十年前…！看這雪茹年紀和我們也差不多，不就代表她十一、二歲就享受到殺人的滋味，並且上癮了嗎？根本變態扭曲心理…，肯定是她老母遺傳的。

「真的嗎？」顧言之傻愣地回了一句話。

「你傻了是不是」我用力敲他的腦袋，說道：「她可是要你的命耶！你以為是給顆大白菜，說給就給？也不用顧慮一下你老爸老媽的感受，你要是死了，要他們怎麼辦？」

「我覺得你才是傻了。」老闆娘笑道：「都要死了還這麼多廢話，就算他想活著也沒有可能。」

「唉～！」我嘆了一口氣，難道這真的是命？

「看來你這小夥子應該也是接受自己的命運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抵抗，不會痛苦的，我保證很快。」

「誰要死呀？我還沒活夠，才不要死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我還是放不下渺，根本整個腦袋都是她…，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父母，在這種性命危及的時候，想的都不是他們。

「唉唷？如果抵抗的話我就無法保證不會痛了唷。」老闆娘舉起閃亮亮的菜刀。

「因憐…，對不起。」顧言之也明白今日這是個必死之局，如果沒有任何奇妙的劇情展開，那因憐和他必定要命喪於此，給人做標本。

「說什麼對不起呀？倒是你交了一個女朋友竟然都沒說，真是不夠朋友的。」想我還是一隻單身狗，這傢伙竟然已經有一任女朋友了，真是讓人不開心。

「現在已經沒有了…，是我拖累你，其實情況明明很明顯，奈何我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別說了。」我又何嘗不是在遇見愛情時失去以往的冷靜？

「死吧！」老闆娘的菜刀飛出，砍向我。

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因為感覺到我的威脅性了嗎？

「炎老，我認命了。」時間被拉長到無限的刻度，菜刀的軌跡在我眼前根本無所遁形，一清二楚！

「終於認命了，哈哈。」一道爽朗的笑聲傳出，菜刀崩碎成無數的細末，消散在空氣之中。

「不認也不行，難道命真的註定好了？」我搖頭，真的嗎…？那我和渺的未來也被寫好了嗎？

老闆娘瞳孔倏然收縮，她可以感覺到來人的強大，實力遠遠凌駕於她之上，對方如果要她死，只是一個呼吸的事情，老闆娘突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沒感受到死亡的氛圍了？

劇情峰迴路轉，在我意料之中卻也可以說是意料之外。

老闆娘大概想都沒想到在我周遭隨時有一位絕世高手在保護吧？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沒有。因為當一切都被炎老說中的時候，我開始懷疑起人可以改變命運的這件事情，如果人真的可以扭轉命運軌跡，那今日我就不會被逼迫承認了。

「閣下是…？」老闆娘一臉警惕的看著炎老。如果對方只是單純的保護也就算了，就怕對方還會要了自己和女兒的命。雖然在對方看來自己的確只是一盤小菜，但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雪茹繞過我們走到老闆娘身旁，臉上的表情也被凝重取代，再也看不見適才的一臉笑意。

這對母女會怕了吧！剛剛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雖然我很不喜歡這樣靠別人耍威風的感覺，因為很遜，但偶爾狐假虎威也是很過癮的。

「妳們剛才沒有聽見這小子叫我什麼嗎？」炎老挑眉，對於沒興趣的人他一向懶得說話。

「怎麼可能！？」老闆娘當然不可能沒有聽見，只是她無法把眼前的人和傳說中的那位『炎老』連結在一起，但對方既然這樣說…，是不是代表他默認自己就是那號人物！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炎老微笑，道：「這是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我這把老骨頭也只好出來了。」

「既然是人才輩出的時代，你這老頭就應該好生修養才是，幹嘛出來瞎攪和？」我忍不住吐槽，這老頭在裝什麼得道高人。

「嘿嘿！我可不想老死，就算是老頭子也想見證歷史呀。」

「歷史嗎？」我苦笑。如果事情的發展真的如炎老所說，那這所謂的歷史有何意義？

「你小子可別一副這樣沮喪的臉，太難看了。」炎老搖頭，說道：「歷史並非是固定的，懂嗎？」

「那你說的時候還這麼斬釘截鐵？」

「我對我自己的眼力有信心，但你難道就不對自己有信心？」

「怎麼可能！」

「那就別一副戰敗公雞的表情了，想要什麼就自己去開創，不然也不會有人送到你面前的。」

我和炎老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忘記身邊還有三個人，直到日頭西下。老闆娘也不敢大膽離去，她知道對方雖然看似全身心都在討論之中，但肯定有留一絲眼線在自己身上，貿然妄動絕對只有一個死字。

「好啦！我言盡於此。」炎老為我們的談話暫時畫下休止符。

開創嗎？我盯著自己的手，其實我也並沒有那麼想擁有一個我所理想的未來，只是單純的希望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就夠了。從未想過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那現在我們來談談這兩人的事情吧！」炎老瞇眼看著老闆娘和雪茹。

「你…，想怎樣？」老闆娘有點色厲內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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