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卷一）－起始 - 十九：再靜的心，也會亂

「不用害怕啦！我說不會有事情就不會有事情，如果真的有壞人我也會打跑他的。」女孩以為帝允是在害怕壞人。

「才不用呢！要也是我保護妳。」帝允可不接受女孩子的庇護。

「好呀！反正我也很懶。」女孩很爽快的答應。

「妳現在在做什麼？」帝允蹲到女孩旁邊。

「或許你要跟我認識，應該要先從名字開始。」女孩瞇眼微笑，已經猜出帝允的小心思了。畢竟，還是挺明顯的。

「喔喔…！我叫做帝允。皇帝的帝、允許的允。」

「姓帝？！」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

如果是平常的帝允肯定能夠捕捉到女孩眼中的異色，但是此刻的他根本全身心都放在感情身上了，感知也就變得遲鈍許多。

「恩呀，很帥吧！」帝允只要說到自己姓帝就會變得很有自信，不單單只是因為這個姓氏很有霸氣，更重要的是這個姓氏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女孩點頭，說道：「這個姓氏是挺特別的，全世界大概找不到第二個了。」

「那妳叫做什麼名字呢？」

「水鏡。泉水的水、鏡子的鏡。」

「妳的姓氏也好特別。」帝允想起因憐，他的姓氏也很特別。

「跟你比起來也就還好而已。」

「那現在可以說說在做什麼了嗎？水鏡。」帝允本來想直接叫女孩鏡，但又覺得這樣似乎太過套近乎了，兩人才認識沒幾分鐘呢！他也害怕這樣會給水鏡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還是決定喊全名比較合適。

「其實你喊我鏡就可以了，我不太習慣別人叫我全名。」

「嗯嗯。」能夠直呼水鏡單名，讓帝允感覺兩人的距離好像變的更近一樣。

「其實呢！我也只是在堆沙堡而已，順便等我姐姐過來。」

「妳這麼漂亮，妳姐姐也一定貌如天仙。」話說出口，帝允又感到後悔了，這樣說話也太輕浮了些…，但這樣的說話方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誰叫自己在家裡時總是和侍女調侃，嘴巴已經管不住了。

「我姐姐是蠻漂亮的。」水鏡一想到自己的姊姊就不自覺地露出微笑，那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帝允趕緊擺手解釋。

「那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很醜囉？」水鏡反問。

「也不是…」帝允只覺得越描越黑，一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嘻嘻，幹嘛那麼緊張。」

「哪有！」帝允趕緊整理好情緒，心裡覺得剛剛自己的表現真的很遜…

「不開你玩笑了，要一起堆沙堡嗎？」

「我不會，看妳堆就好了。」帝允喜歡看著水鏡，就這樣不發一言的靜靜看著。

「不會就要學呀！這很簡單的。」

「我向來喜歡看著別人做事情。」

「這樣感覺好像少爺，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看我做事情很奇怪吧？感覺好像是在監督。」水鏡嘟嘴表示不滿，她最討厭別人監督自己做事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只是習慣於以第三人稱去看每件事物而已，絕對不是要監督。」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那你就好好看我的傑作吧！」水鏡開始動手堆沙子，

「唯獨遇見妳，我無法以第三人稱去面對，再靜的心情，也都亂了。」帝允默默唸道。

帝允平常雖然很調皮，但其實骨子裡卻是個沉默的孩子，他喜歡靜靜的看著別人做每一件事情。有時候他如果沒有去找帝爺爺，便會坐在樹下沉默一整個下午，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他失戀了，但其實他只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品嚐世界的味道而已，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方式。

「你真的很厲害，可以這樣靜靜的，像我就做不到。」水靜看著手錶，說：「都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看著喜歡的人，再久都不可能會累的，更何況我本來就習慣於這樣生活的模式。」帝允不自覺嘀咕。

「你說什麼？」帝允的音量只是說給自己聽，所以水鏡好像沒有聽到。

「沒有。」帝允微笑，說道：「我只是說我很習慣看著周遭的人、事、物，其實還挺有趣的，沒有妳想像中那麼無聊。」

「是這樣嗎？我要是幾分鐘沒事情做就會有些煩躁。」

「那妳睡覺怎麼辦？」

「抱著姐姐，如果不抱著她我是睡不著的。」

「那以後妳姐姐嫁人怎麼辦？如果她還是抱著妳睡覺，那她老公可要哭死了。」

「不會的。」水鏡停下堆沙堡的動作，空氣中閃過一剎那的窒息。

「……？！」帝允只感受到一股暴戾的氣息湧起，就算是他的體質也有些喘不過氣，但是這樣的氣勢壓迫感也僅僅出現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消失了。

「是她嗎？」帝允看著眼前的水鏡。

「怎麼了？突然盯著我看。」水鏡一臉疑惑的回看帝允。

「喔…！沒事，只是不瞭解妳剛才那一句話的意思。」帝允收回疑惑，因為他不敢開口向水鏡確認。

「嗯嗯。」水鏡繼續堆起沙堡，說道：「我會好好改進的，不會讓姐姐照顧我一輩子。」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然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沒有。」帝允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但卻不適合問出來。或者應該說就算問了也是白問，水鏡不可能會回答的。但是帝允寧願自己想錯了，因為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

「你的表情不太好看，不舒服嗎？」

「鏡。」

帝允正要回答，卻被一道女孩子聲音打斷。

「姐姐。」水鏡和她姊姊朝夕相處，只要聽聲音就可以認出來了，而且就算有人聲音和她姊姊很相似，她也從來沒有認錯過，因為她不只依靠聽覺而已。

水鏡跑到她姊姊身旁，用力的抱住她，明明只分開一個多小時，水鏡卻覺得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這位男孩是？」

水鏡嘴巴湊到她姐姐耳旁，小聲說道：「姐姐臉上可不要有異色唷！他叫做～帝允。」

就算已經被提醒不能露出異樣的表情，水鏡的姐姐仍然沒有成功的掩飾住一瞬間的情緒波動。

「在說什麼悄悄話？」帝允好奇的問。

「我們女孩子說的事情怎麼可以給你知道，況且我們也還不熟。」水鏡嘟嘴，她原本以為剛剛姐姐的失誤會被帝允察覺，但是看帝允現在的表情似乎是沒有發現。

「也是，哈哈。水鏡的姐姐妳好，我叫做帝允，皇帝的帝、允許的允。」

「我是水鏡的姐姐，你叫我水就好了。」

「水不是姓氏嗎？」

「是呀！」

帝允再笨也知道對方不想說出真名了，這樣的感覺和自己所猜測慢慢重疊在一起，再加上剛剛水鏡的姐姐在聽到自己姓帝的時候所露出的錯愕，一切都指向同一個情況。

「好唷！那我也應該要走了，下次再一起玩，好嗎？」

「如果有緣份的話。」水鏡瞇眼笑道，露出很天真的表情。

帝允離開公園，他知道帝爺爺應該在附近而已，而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也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樣帝爺爺會怎麼做…？帝允心裡突然升起一絲焦躁，那是他很少擁有的情緒。

帝允走後，水鏡拉著姐姐，說道：「渺姐姐，他…」

「他和妳一樣。」水渺點頭。

「那他有沒有發現？」

「這很難說，看他表情好像沒有，但是如果他是個很擅長隱藏情緒的人的話，這樣判斷並不標準。」

「嗯嗯。」水鏡也覺得姊姊這樣說沒錯。

「總之我們得快做準備了，帝家既然已經出世，那就代表這個世紀正式拉開序幕。用不了多久…，該來的就要來了。」

「我會努力的。」水鏡握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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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兒。」黑色奧迪裡，帝爺爺率先打破沉默，他和帝允在車子上已經相互沉默兩個多小時了，而帝爺爺也明白要是他不先開口，那帝允是不會主動先說的，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在非必要時惜字如金。

「爺爺…，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我也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但是在你說出想要對我所想說的話之前，你必須先想想你姓帝。」帝爺爺臉色難得嚴肅，他道：「這個姓氏所背負的使命是很沉重的，也不容許別人隨便拋棄。」

「我沒有想拋棄，但是就算…，就算我敗給她也沒有什麼。」帝允越說越小聲，他知道自己這樣說一定會讓爺爺發怒的，但他的確是這樣想。

「你說那什麼傻話！」帝爺爺大吼道：「你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輸的代價。」

「我知道。」

「知道還說出這樣的蠢話？你才認識那位女孩多久？你愛她比愛自己還多？」

「或許真的就是這樣。」帝允遙望窗外，想著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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