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years - 第八章

「老闆？不好意思，玫瑰怎麼賣？」

坐在櫃檯的李赫宰愣愣地盯著桌面上，聽到聲音才倉促回過神。

『單支60，一束的看您要幾朵。』李赫宰打了字之後遞過去，不到幾秒又盯著桌面的角落發起呆來。

客人古怪的看了李赫宰幾眼，挑了一束綁好的玫瑰就拿去櫃檯結帳。

李赫宰還是心不在焉。

那張照片不大不小，放在桌面用任何角度剛好都能跟李赫宰張顯自己的存在。

像李東海。

不快不慢，卻很突然，等回過神，掩上的心扉不知不覺間半開，然後看準了時機，一溜煙闖了進去，霸道又蠻橫的從此賴著。

李赫宰不習慣。

傷口還沒結痂，疼痛清晰的歷歷在目，即使命定紅線繫著，他仍然控制不住把心鎖上，抗拒一切波濤情意。

李赫宰只回應了沉默。

李東海把山坡上的房子租人，搬到自己家附近的消息來的有些突然。

沒有深思熟慮，帶著為數不多的東西和幾件衣服，堅定的走進他的生活。

李赫宰愣愣的看著手機上的消息。

李東海問他能不能陪他收拾房子。

花店打烊之後李赫宰還是沒讀那幾條訊息，通知欄裡新跳出的訊息把李東海的私訊壓到了下面，李赫宰沒有讀，他就沒有繼續打擾。

李赫宰還是站在了最後一條訊息附上的地址中的公寓樓下。

回頭望了一眼矗立一個路口外的社區，他只覺得轉個彎就到家好方便呢。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李赫宰沒有轉身離開，走到大樓門口短短的路硬是被走出了舉步維艱的苦難，又對著對講機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才準備按下門鈴。

「叮咚！」

「李赫宰？」

兩道沒有時間差的聲音同時傳進李赫宰耳朵，他回頭一看，請他來家裡幫忙的人站在自己身後，看樣子剛從哪裡回來。

「我以為你不來了，等很久嗎？怎麼不傳訊息給我？」李東海有些訝異，快步走過來幫李赫宰開門，「我剛剛去社福機構做志工，本來還想說不回來了，還好他們把我趕回來了。」

李赫宰看著李東海氣定神閒的和自己講話，彷彿前幾天炙熱的告白不是他說的一樣。

他以為他會躲避，但他沒有，他帶著堅定到近乎執著的魄力闖入了他的生命。

「……東西還挺亂的，你別介意。」李赫宰看著整齊清潔的房間，思考李東海怎麼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句話的。

『如果都收整齊了還需要我嗎？』李赫宰看見故作淡定的李東海耳尖不自然的泛紅，沒有戳破的配合著他。

兩人在一塵不染一看就不需要多加整理的屋子裡做出睜眼說瞎話的評價。

誰也沒有戳破這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邀約。

「也是。那就麻煩你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李東海沒有食言，搬過來後的每個禮拜，李赫宰至少要在家裡附近「偶遇」李東海兩三次，有時候是常去的飯館，有時候是位於巷口的便利商店。再刻意一點的就是散步散到他家樓下了。

李東海還帶李赫宰去他做志工的照顧中心幫忙，即使他是勉為其難的答應的，李東海還是很開心。

他才發現原來李東海對誰都是那麼的有耐心，一樣的話重複說了好多遍因為他們聽不清楚，哄著他們乖乖聽話就怕他們不吃藥對身體不好。

恍惚間他回憶起當初不能開口後，李東海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帶給他同情或憐憫，甚至是嫌惡的眼神，他依舊很自然地和他交流，那時候他沒有在意，以為是李東海的接受力較高，現在看到李東海在這幫忙後，他才發現不是李東海適應的好，李東海的泰然自若是因為從來就沒有把這些人視作異類，他只是看見了他們更需要被幫助的一面，所以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是用如常的態度接納讓他們更好的融入。

他也被這樣的細膩對待著，甚至霸佔了更多因愛而生的體貼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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