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二卷］36 從軍少女與傲嬌少年（下）

　　「我又沒對妳怎樣，幹嘛怕我？」巴喬利爾不悅地蹙起眉頭，心想她果真難相處――即使自己在別人眼中，也沒多好交流。

　　「我……」杜莉不敢與他四目相交，怯怯出聲，「我怕男生……」

　　「啊？」巴喬利爾傻眼地直瞪杜莉，「為什麼？」

　　杜莉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僅提了請求，「總之，請離我遠一點……」

　　「不要啊。」巴喬利爾沒順著她的意，而是伸出食指戳擊她的臉頰，「妳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理解妳？難道我這樣做對妳有殺傷力？」

　　杜莉沒有推開他，也沒出聲阻止，眼眶倒馬上積滿淚水，一副快哭的樣子。

　　巴喬利爾見狀，忙不迭將手縮回，以匪夷所思的眼神凝視杜莉。

　　這女的是如此強大，卻又是如此脆弱。

　　「不碰妳了，我立馬滾給妳看。」巴喬利爾走下階梯，自討沒趣地撇嘴，轉頭扔下一個忠告，「不管妳為何會有這種恐懼，組織成員幾乎都是男性，如果不試著改變的話，妳應該會過得很痛苦。」

　　「……」

　　杜莉見巴喬利爾離開，才鬆了口氣，同時用愕然眸光目送他的背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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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杜莉依照習慣揹著步槍走在街道上，本想抄近路去書店，結果半路被人攔了下來。

　　「喂，杜莉美眉，妳要去哪裡～？」

　　出聲的人是倫果，他大剌剌用手臂勾住杜莉後頸，一副像好哥們般與她勾搭。

　　「聽說妳秒殺跑來鬧場的傢伙？蠻厲害的，不過那些傢伙明明是巴喬利爾先發現的。」吉恩靠來杜莉旁邊，拉拉她的髮梢，「被上司表揚的卻只有妳，多不公平。妳是不是該向巴喬利爾好好道謝？」

　　巴喬利爾一臉無奈地走到杜莉面前，望著自己的兩位朋友，嘆了口氣。

　　那兩個渾蛋智能不足嗎？沒看過杜莉昨天是怎樣對待敵人，兩名見識淺薄的少年只會在旁嘻笑。

　　杜莉被他們糾纏，心臟如被人緊緊掐住般難受。她口吻中還帶有些微哭腔，「離我遠一點……」

　　「妳哭囉？我們又沒兇妳。」

　　「乖乖，我們對女孩子很客氣的！」

　　兩人仍以輕率的語氣說笑，而巴喬利爾出言制止他們，「你們可以別再秀低能了嗎？把你們的手拿開，她不喜歡被別人亂碰。」

　　「你先發現到的，是事實啊。」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被碰？」

　　「我發現的所以咧？又不是我用眼睛發出雷射光，將那三個垃圾劈死，我才不想像你一樣當厚臉皮的爭功男；還有你，難道你喜歡被醜女碰嗎？不是的話，那你先回家照照鏡子，評估一下自己的顏值，再決定要不要碰她吧。快點走了。」

　　巴喬利爾一針見血回覆完他們的問題，轉身離去。

　　「講話真的好不留情……」

　　「唉，他的嘴巴實在毒辣，不過這也是他的特色啦！」

　　倫果和吉恩似乎不太介意巴喬利爾的尖酸話語，手也離開了杜莉，跟上巴喬利爾慢慢遠去。

　　「……」

　　杜莉望著巴喬利爾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有股暖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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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巴喬利爾被上司指派去街上買菸和酒回去。由於無明確規定回程時間，所以他先繞去市區，隨意晃了晃。

　　他站在一家書店前，大略掃視書櫃內的書籍。此時，一道熟稔嗓音從他身後輕喚他的名字。

　　「巴喬……利爾？」

　　他轉目，發現站在他後面的人是杜莉，她還抱著一本書。

　　「幹嘛？」巴喬利爾將整個身子轉過來面向她，道出低頻的問話。

　　「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叫去跑腿，想說先來街上摸魚啊。」巴喬利爾注視杜莉懷中的書。

　　封面上的書名，明顯有關愛情方面的題材。

　　「妳喜歡看少女漫畫？」

　　「嗯……最近才開始看的。認為這東西可以給我打發時間，感覺裡面的劇情很美好……打算買本回去讀。」杜莉將漫畫藏至背後，尷尬笑道。

　　「哦。」巴喬利爾僅以一個單音節回覆她，旋即想起一件事，挑眉質問，「妳不是怕我，希望我離遠點？現在幹嘛找我搭話？」

　　「沒有啦，只是……想向你道謝。」杜莉用食指搔搔太陽穴，緩緩低下頭，「還有，對不起。」

　　「啊？」巴喬利爾被杜莉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就是前幾天我在路上，被常跟你一起行動的男生纏住，我想謝謝你替我解圍，但那時我似乎也惹你不高興……」杜莉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只不過是把實話講出來而已。還有我確實對妳不滿，動不動就哭，難怪會被人欺負。」巴喬利爾的語氣稍微加重，「妳難道沒有一點主見嗎？甘願給那些排擠妳的八婆嘲諷，雖然我跟妳不熟，但當旁觀者就覺得不爽。不會想想怎麼反抗她們啊？」

　　「反抗的話……就只有殺掉她們吧。」杜莉的眼眸又快滿溢淚水，神情十分為難，「殺人是我唯一學到的處事方法……我會怕男生，是因為軍營的人總用言語辱罵我，但我又不能怎樣，我只被允許殺敵人……而我現在依舊不能殺掉組織成員，所以不曉得該怎麼解決……」

　　「……」

　　巴喬利爾的戾氣瞬間削去一半，聆聽杜莉無助的回答，他才真正理解上司當時跟他說的話。

　　杜莉與社會脫節了好一段時間，觀念本來就與眾不同。

　　外人沒有設身處地思考的話，根本不懂她到底缺乏什麼。

「我最不會安慰別人，實在有夠煩。」巴喬利爾的用詞雖還有待加強，仍從口袋掏出面紙給她，讓她擦眼淚。

　　「不過像妳這種人，會流淚是件珍貴的事……我不會阻止妳哭。」此時，巴喬利爾又低沉呢喃道。

　　杜莉不太懂他的意思，也沒多問，僅是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液。

　　「該怎麼做？很簡單啊，當臭三八們罵妳時，直接往她們鼻梁一拳灌下去；她們嘲笑妳時，不用客氣給她們來個過肩摔，看她們還敢不敢惹妳。既然妳比她們強，就靠自己的雙手消滅那些傢伙。」巴喬利爾雙手抱胸，給了明確的答覆，並且強調，「前提是，不可以奪走他人性命，妳只要遵循這個原則反擊即可。假如……妳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來找我，我會幫助妳擊退她們。」

　　杜莉用訝異的眼神凝視巴喬利爾，欲言又止。

　　她眼前那名面目兇惡的少年，確實比外表還來得柔軟。

　　她在腦中迴路不少話語，最後僅以淡淡笑容表達感恩，「……謝謝你。」

　　「哈，反正我早看臭三八不順眼，正巧有個藉口教訓她們。」巴喬利爾露出一抹壞笑，好像早就想找好理由扁人般。隨後，他的笑容稍縱即逝，輕拍杜莉的肩頭，「總之要哭躲起來偷哭，別在我面前，否則我會不知所措。」

　　接著他想起某件事，快速將手抽離，「忘記妳不喜歡被男生碰……抱歉。」

　　只見杜莉搖搖頭，笑道，「巴喬利爾很溫柔，我想我不那麼怕你了。」

　　「妳腦袋有問題啊？」巴喬利爾只覺得亂幫他貼標籤的人都有病，瞄了眼書店牆上所掛的時鐘，「差不多啦，我要去將上司交代的事辦一辦。」

　　「我……可以和你去嗎？」杜莉緊緊抱住懷中的漫畫，小聲詢問。

　　「隨妳便，反正我遇過的白痴不僅妳一個，想當跟屁蟲就跟吧。」巴喬利爾轉身，表示不介意後，逕自邁開步伐。

　　而杜莉像個發現新奇事物的小女孩，喜孜孜地跟在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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