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二卷］ 35從軍少女與傲嬌少年（上）

　　「今天也不曉得要幹嘛……」

　　杜莉坐在街區某條不起眼的階梯旁，鞋尖朝泥地伸展，隨後她仰望晴朗無雲的天空，抬起右手抵擋刺眼陽光。

　　今年十六歲的她，被引薦轉入MBZ。當初在軍營打靶時，想收編新成員的首領見她還是個少女，產生憐憫心而與軍中長官協商，才讓她脫離長達四年的從軍生活。

　　宛如地獄般的日子結束了，但杜莉出來後就好似社交能力缺乏似的，不曉得怎樣與人打交道，更不知道沒有任務時該做什麼才好。

　　從軍那些年，長官嚴格管教，剝奪他們所有的自由及欲求，所以杜莉並沒任何興趣，沒有工作能做時，只能靠發呆度過無趣的放假日。

　　她才來組織約莫五個月，目前是還沒正式通過上司集體公認的待成員。

　　「巴喬利爾～你昨晚對那些小混混超狠的啦！」

　　附近傳來幾名男孩的聊天聲，杜莉輕輕一瞥，站在不遠處的飲料販賣機前，圍繞三名少年。

　　他們是加入MBZ不到一年的準成員，身上皆擁有組織刺青。

　　「他們活該啊，我頂多讓他們看清自己有多白目罷。」

　　那名擁有深灰色翹髮，及一張「生人勿近」之兇惡臉孔的高個少年，名為巴喬利爾。他將昨晚拿來教訓所謂白目的鐵爪勾回腰帶，再打開手中的易拉罐，啜飲罐中的汽水。

　　而他身旁的兩個男孩，是跟他比較有交集的朋友，倫果與吉恩。

　　「喂，你們看，倫果之前提及的女生在那！」眼眸格外細長的少年吉恩一出言，杜莉的神經便馬上緊繃。

　　「對耶。杜莉‧尤維，聽說她之前從軍過，戰鬥經驗豐富！」名叫倫果的綠髮少年提高語調，開始講述耳聞的傳言。

　　「但她和組織裡的女生們處得很不好。」吉恩又說了另一個聽見的消息，「似乎有被她們排擠的樣子。」

　　「那你快去安慰她啊，她的身材看起來根本你的菜，快去啦！」倫果邊訕笑邊推吉恩一把。

　　「你別露出變態的嘴臉好不好？嘻嘻嘻……」

　　吉恩見倫果那抹詭笑，忍不住笑出聲。接著，倫果也哈哈大笑起來。

　　杜莉聽完那些惡意般的玩笑，忽然覺得反感，下意識站起身逃走，連忙離開階梯。

　　「吼，被她聽見了啦。」

　　「誰叫你光說些奇怪的話，哈哈！」

　　兩名少年持續用輕浮的言行嘻笑打鬧。

　　「兩個智障，別耍腦。」

　　最後一句是巴喬利爾低沉的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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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MBZ在戶外舉行新任幹部的勝任典禮。隆重盛大的組織儀式，自然得提防想前來搞破壞的不速之客。

　　上級人士請了幾名部下擔任現場巡邏員。其中兩位新人，是被推舉而來的，分別為杜莉與巴喬利爾。

　　由於在上司眼中，他倆的戰力及反應力比同年齡的人優異，不外乎會在巡邏員名單中。

　　「兩位新人今天先一起行動。」

　　某位長官下達指令給首次參與新任務的少年少女。當然無論為何種命令，他們皆須服從。

　　杜莉面對不熟識的巴喬利爾，只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即便妳的笑容看起來有夠欠打，不過多加指教吧。」表情依舊厭世無比，但巴喬利爾倒保持「良好交際」的心態主動伸出掌心，想與她交握。

　　杜莉卻不知所措，身子微微蜷曲，細喃，「可以不要握手嗎？不好意思……」

　　巴喬利爾沒多說什麼，自然地把手收回。

　　後來典禮正式開始，前半小時進行得相當順利，周圍也沒什麼可疑人物。

　　過程中，杜莉總和巴喬利爾一同行動，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共同話題，相互緘默不語許久。

　　直到台上的新任幹部要進行交接儀式，巴喬利爾機警發現到了異狀。

　　「那邊！」他眼色一厲，指向某方。

　　杜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發覺遙遠處的拱橋上，有兩名穿著不起眼的男人。

　　其中一名手中舉起獵槍，調整射擊位置，槍口疑似對準台上的幹部們，不清楚確切目標是哪位。

　　巴喬利爾正要用對講機通知上司，杜莉倒是伸手阻攔他，迅速拔起揹於背後的步槍。

　　杜莉瞇眼瞄準獵物，不到五秒，她果斷發射兩枚子彈。

　　「砰！砰！」

　　子彈皆精準射中那兩個傢伙的胸膛。

　　他們接連倒下，獵槍也鬆落至拱橋下的河中，濺起陣陣水花。

　　後方傳來陣陣騷動，處於狀況外的組織成員紛紛轉目而來。

　　「咦？我居然忘記補充子彈了。」未拆卸子彈光憑感覺，杜莉發現她的步槍彈匣已盡。

　　她左手移向腰包，打算拿出填充用的子彈。

　　「唰！」

　　猝然，他倆身後的草叢傳來動靜，及急促的腳步聲。

　　巴喬利爾反射性回眸，驚覺一名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高舉開山刀，準備往杜莉背後突襲！

　　他熟練地解開腰帶上的鐵鍊，想制伏彪形大漢之行動力，而那抹金髮人影的速度比他更快――

　　杜莉雙手抓握步槍體阻擋刀刃攻擊的同時，右腿使勁朝彪形大漢的腹部狠狠踹去！

　　彪形大漢遭受高跟短靴的重擊肚子，因疼痛而分散一秒的注意力。

　　而杜莉直接用步槍當作手上型武器，往彪形大漢鼻樑揮砸，他此時才稱痛得難以言喻！

　　不禁失力鬆手的瞬間，杜莉徒手奪來他的開山刀。接著她高舉刀刃，刀鋒順勢砍往彪形大漢的左頸――

　　「咕啊啊啊！」

　　伴隨一聲慘烈驚叫，艷紅血珠四散，從他頸部傷口湧現溫熱液體，濺灑在泥地與草皮上。

　　幾滴鮮血也噴到杜莉臉頰，她則面無表情俯視那個倒地掙扎的彪形大漢。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猶如眨眼般輕而易舉。

　　「……」巴喬利爾持著鐵鍊的雙手僵在半空中，原先不屑的神情，表露出難得的驚愕。

　　他知道杜莉是從軍營轉來組織的，沒想到，一個十六歲少女的戰鬥力及敏捷度，比他想像得還強。

　　甚至，能面不改色往對手的要害處揮刀。

　　上司們趕來一探究竟，同時制止杜莉的後續行動。

　　經過一番工夫釐清，得知那三位是某名新任幹部的仇家，想趁此次典禮尋仇。

　　花了些時間善後，才得以讓典禮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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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禮結束，成員們陸續離席，杜莉及巴喬利爾則被上司留下來談話。

　　由於杜莉未經確認及允許就直接殺死他人，本應受到處罰，然而此次情況特殊，對方也有做明顯的攻擊行為，因此不須接受處罰，上司還為她給予表揚。

　　杜莉卻毫不習慣被人讚許，僅是尷尬笑了笑，便在上司的同意下，帶著步槍離開會場。

　　巴喬利爾見沒什麼事了，打算掉頭走人，某上司先叫住了他。

　　「巴喬利爾，雖然不是命令也非義務，但希望你可以和杜莉多交流。」

　　「啊？」見上司忽然提出詭異要求，巴喬利爾不解地挑高雙眉。

　　「杜莉她在軍中總是被長官命令，見敵人就殺，現在還無法拿捏分寸，平常也不懂如何好好社交。我認為你跟她年齡差距不大，比較清楚怎麼與她相處。」上司面色正經地解釋著。

　　「我平常沒和臭三八……女孩子們交談，怎麼會懂如何跟她講話？而且為啥要找我？」

　　巴喬利爾指的臭三八，是MBZ裡與自己階級相同的新人女生，在他眼裡全是表面看似聽話的假惺惺三八，不過發現正在與上司講話，因此他順勢更換用詞。

　　「你也聽說過，杜莉與青少女們處不太好，上級人士有勸導她們，不過在沒有違反組織規矩的情況下，我們無法強制她們怎麼樣。再說，我認為巴喬利爾是同齡孩子中，最可靠又溫柔的人。」

　　聆聽上司的理由，巴喬利爾更是滿頭問號。

　　我到底哪一點溫柔啊！？

　　巴喬利爾於心底唾棄，表則沒反駁亦沒追問，僅僅口頭答應上司的請求。

　　他雙手插於口袋，走在達格城的街道，隨意尋覓可以填肚子的落腳處。

　　幾分鐘後，他在公休的雜貨店門口階梯，瞥見一道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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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莉抱膝低頭，縮在階梯角落半晌，猝然感覺有人靠近。她抬頭一瞧，發現是今天的臨時搭檔，巴喬利爾。

　　「妳像白癡一樣坐在這幹嘛？」

　　「……沒、沒事。」

　　「說得也對，白癡做白癡的事不需要理由。」巴喬利爾似乎沒察覺自己究竟在講些什麼，自顧自問道，「喂，妳要一起去吃晚餐之類的嗎？」

　　「我……我不餓。」杜莉勉為其難地笑了笑，身子下意識往後仰，好似想保持距離。

　是嗎？」巴喬利爾忽略她的舉止，一隻腳蹬上階梯，反而與她的距離更近，「話說妳真的蠻強的，以前花多久練習槍法與格鬥技？」

　　「呃，我、我也不清楚……」杜莉見巴喬利爾靠近，急忙站起來，甚至倒退幾步，笑容越發難堪。

　　巴喬利爾冷冷地盯著她，再度逼近，「幹嘛遠離我？我像蟑螂啊？」

　　杜莉越後退，巴喬利爾就越接近，直至把她逼到牆面，無法再退後。

　　「妳怕我？」巴喬利爾將手貼上牆壁，擋住杜莉的去路。

　　縱使這如同劇中浪漫的壁咚戲碼，不過杜莉像遇上討債集團似的，雙臂屈曲，呈現防衛姿態，緊張地點了頭。

　　搞啥？她白天都可以親自宰掉一個彪形大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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