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5-7

第四百二十八天，我第一次見Sharon。如果說，Mandy姊只是我的心魔，那Sharon一定是真正的梅杜莎。

與她有關的一切並不值得記得，但總還是如一痕抹不去的印記在我腦海裡。

這天，言墨回來了，我帶著笑容在門口迎接他，身後卻多了個不速之客，Sharon。

我在電視上看過她，是名模特兒，清新脫俗的樣貌，性格爽朗，最近挺有人氣的，我卻始終問不出他倆認識的由來。

她看見我的瞬間沒有愣住，而是很自然的一句：

「你有妹妹啊？」

言墨對著我笑了一下，

「不是。」

對我的定義，只有「不是」，而少了後半句的稱號，我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默默退到兩人身後。

整整四小時，他們在餐桌邊閒聊、小酌，像我不在這個空間似的，我只能坐在客廳，離他們有點距離的位置，聽著Sharon的笑聲，和每次我轉過頭去望，總能看到言墨眼角滿溢的笑意。

「妳吃醋啦？」

Sharon離開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他這天下班回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才沒有。」

我話語裡沒帶語氣的拿起包包，準備離開。原本和他討論了挺久的，才決定在我春假的最後幾天到他家住，結果也才第一天，他就讓我失望透頂。

「我要回去了。」

晚上十一點，心裡除了不高興，也有一點對他生氣的感覺，氣他不懂我的心，也氣他這樣對我。

「妳先別走。」

他一手抓著我，另一手奪走我手上的包，我從他看我的眼神裡，總覺得看到一些些愧疚。到底是我想看到的，還是真實存在的，當下我分不出來。

「你根本不在乎我，不告訴她我是你女朋友，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裡，你太過分了。」

說出這種話，撒嬌還是多於不滿吧，那個時候的眼淚，頂多就是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樣子，想著，如果這樣的表現能對他有點殺傷力就好了，想著，如果這樣的表現能讓他哄我一下就好了，也想著，如果這樣的表現能讓他把我留下來，就好了。我這個晚上說甚麼都不走了。

四百多天的他，還是很懂得呼應我想要的，還是很能出奇地給我一些，值得期待的。

「對不起，是我的錯。以後不跟她見面了。」

攬我入懷，說著這種話，即便他此刻把我鎖在他懷裡，我也完全不會反抗的。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好像是第一次和他說這麼多，有我的心裡話，也有他對我真心。有時是他雙手環在我肩上，有時是我們倆都把手撐在沙發上，平視彼此，也有時是我抱著他。

我記得他說了，

「我決定了，此生只對妳動心。」

也有，

「妳做甚麼都好，只要妳在這裡就好。」

還有他很少很少對我說的，

「我愛妳。」

那天晚上他說了好多次，我也對他說了好多次。

只是，或許早在三百多天前，他的心思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說那麼多，都是哄騙我的話。而他那天最贏得我信任的，「不再和她見面。」他只做到了一半。或許我的疑心就是那天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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