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3-5

距離我們小區十分鐘路程，有一座籃球場，從小我和季隕璽、趙嬣嫣就常待在那裡。看他打球，是我除了畫畫之外的興趣。

我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他在這裡打球的對話。

我經過籃球場，腳步沒有停留，他逕直小跑向我，開朗地說：

「欸，安靖！」

我只是冷漠地看著他，那是言墨完全沒有聯絡我的一天，他接著說：

「我要上場了，妳留下來看嗎？」

我搖頭，心思根本沒放在他身上，他又說：

「留下來嘛，一節也好。妳也該休息一下了。」

我盯著他，有點嚴厲的說：

「你都不用唸書嗎？季隕璽，我跟你不一樣。你也別老打球了，唸點書吧。」

這時，球滾到我的腳邊，隊長在遠處喊著：

「季隕璽，你快過來。」

我冷冷地在轉身前對他說：

「你快去吧，我走了。」

我沒再回頭，在意，也不是向著他的。

後來我聽說，他不打球了，說是要唸書，球場也不是空著，只是不再有他，漸漸地我也不去了。

或許他不打球，我們有些疏遠，那段時間，他沒再來我家，我也沒再去找過他，路上遇到的打招呼，都是不帶感情的。

那段時間，趙嬣嫣曾經為此來找過我。考前衝刺期，她來班上找我的那天，是模擬考最後一天，她開頭直問：

「妳跟季隕璽發生了什麼？」

心臟劇烈跳動，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不安，我抿了抿唇，不安時常有的舉動，稍微避開眼神接觸，緊捏單字本書緣，顫著聲音，小聲地說：

「沒有。」

她搶下我的單字本，將它重重摔在地上，在我正要上前撿起時，她推了我的肩膀：

「安靖，妳太自私了。不是所有人都該跟妳一樣...我什麼意思妳心裡清楚。」

她沒再看我，只是自顧自的講完她要說的，然後離開。我那時候就很清楚了，即使她有過N個男友、前男友，季隕璽，這個名字，怎麼都不能與他們相比。她並沒有愛他，她說的，但我不信，每次提起他，瞳孔震動的程度，任誰都看得出來那一點什麼。我看著她的身影，撿起我的單字本，她消失在走廊盡頭，想也知道她去了哪裡，那個方向，是三類班級，季隕璽的班。

輕闔上書本，後來的事我不記得，我只記得那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模擬考。

之後的某一天，他再次出現在我的房間裡，他問起言墨，他從不曾主動提到他：

「怎麼沒去找他？」

我在書桌前，寫著公民科試題，應付地回答：

「他去英國出差啦，找不到他。」

他的語氣我聽不出來，但至少我沒生氣，他說：

「看來妳也沒多認真嘛。」

我故意忽略這句話，不想讓他知道我也沒那麼好，也只是在裝乖。我問他：

「你來幹嘛？」

他坐在床沿，手裡又把玩起那隻布偶，他語速漸快地說：

「邀妳來看比賽，明天晚上七點。我要告白，妳一定要來啊！」

他默默走向門邊，強硬地闔上我的試題本：

「別一直看遺產的部分，看婚姻比較實際。話我說完啦，走了。」

我看著他發紅的耳後，他那份害羞好像也傳向我了。

只是那天，我並沒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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