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 - ＃３

　　情人節一星期前的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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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豪大汗淋灕，接近中午的下課時段去操場打籃球果然免不了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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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班導強制穿著制服的日子，所以他也就這樣打籃球，導致純白色制服透著自身肉色，還有白色吊嘎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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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材蠻結實的，至少在游泳課時能看見六塊腹肌，與手臂肌肉。雖不像在健身的人那麼明顯而硬實，但在男高中生裡也算出類拔萃了。以至於這樣半濕的模樣，讓不少看見他的女生都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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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去洗手台洗了把臉，回到教室大口灌起水來，仰頭喝水的時候喉結清楚的上下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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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濕氣的自然卷、像是幾撮黏在額頭上的髮絲，顯得有些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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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水壺的水是剛剛去飲水機裝的冰水吧？借我喝幾口。」

　　陳宗祐突然跳著攬上他的肩，喘著氣說道，另一隻手則是上下煽動半開襟的制服，好讓自己涼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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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宗祐是張家豪在班上最要好的男性友人，熟悉程度大概僅次於江由，因為他們是在國中時認識的。陳宗祐國二轉學到張家豪他們班上，因為興趣都是打球，很快就熟絡了。他也會在回家路上和張家豪他們同行一段，自然也認識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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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要，自己去裝啊。」

　　張家豪甩開陳宗祐的手臂，順便在自己的位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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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剛才裝的水，現在飲水機的冰水都變溫水了啦！」

　　陳宗祐不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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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去福利社買冰水喔，那麼多方法可以解決問題，硬要跟我搶水喝是怎樣？你很窮？」

　　張家豪抬眼望他，眼神裡有些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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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借個水喝也不行，有夠小氣。算了，反正我就回去喝我的常溫水吧。」

　　陳宗祐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拿起水壺喝了幾口，準備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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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課鈴響，老師進來就看見被汗浸濕的二人，有些無奈，問了他們有沒有替換衣服後，二人皆是搖頭說沒有，不過既然沒有異味，也洗過臉了，老師便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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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下課鐘響，張家豪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一下，可是突然想起來這週抬餐桶的名單有江由和陳宗祐，覺得還是去湊一下兩位朋友的熱鬧比較好，便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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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由和苡芸一起走，似乎不太想搭理家豪。家豪則是主動上前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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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由！妳生物筆記能不能借我啊？還有今天能到我家教我數學嗎？在妳家也行，我也很想念妳媽煮的青椒鑲肉。我從沒吃過能把青椒弄得那麼好吃的料理，也可能是沒遇過能弄得那麼好吃的人啦，哈哈。」

　　張家豪抬起手搔了搔已經乾燥的蓬鬆鬈髮，咧開嘴、露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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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笑露出他招牌的酒窩和虎牙，顯得有些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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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上課能專心一點記筆記，不再麻煩我就好了。數學的話我去你家教吧，今天我媽加班，只有我爸，他大概只會買便當。」

　　江由瞄了一眼，隨即把頭轉正，語氣平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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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好，我等下跟我媽說。欸！江由，不是我不做筆記，是我做筆記的話就沒辦法聽老師說話，這樣記筆記有什麼用？與其自己做一個看不懂的筆記，不如看妳整理好的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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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豪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畢竟他不屬於一心多用還能學有所成的學霸。他之所以能保持成績，是因為一直以來都讓江由指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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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由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回話，卻發現自己的腳抬起的高度不夠，撞在了石階上，由於太過在意張家豪的緣故，來不及反應，頓時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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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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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緊閉雙眼準備承受疼痛時，身體卻沒有如預期往下倒去，而是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及時抓住了她柔軟的上臂，將她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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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一點啊妳。妳摔倒，腿傷到了怎麼辦？明明腿那麼漂亮的。」

　　張家豪一臉認真的對江由講著，彷彿她是她女朋友還是寶物什麼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差點摔倒受到驚嚇，抑或是張家豪這番似是誇獎她的發言，江由有好半晌既不說話，也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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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撩啥潲。快走啦，你們堵住動線了。」

　　陳宗祐和另一個跟他一起抬餐桶的同學在前面等著他們跟上，看到後面趕著抬餐的同學們背後的不耐煩，趕緊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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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張家豪朝宗祐那邊喊，又轉向江由伸出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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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苡芸在旁邊發瘋似的摀著嘴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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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由見狀，才反應過來，立即拍開張家豪的手：「我自己可以走。」又翻個白眼，平安的上樓梯到廚房抬餐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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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在平地也會摔倒的。」

　　張家豪望著江由向前走去的背影，兀自喃喃道。半晌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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