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與夜空 - 第二十章女裝皇子上

白翔傑不得已去別班抓個火系魔法師，就只為了拯救他們的宵夜。

過沒多久，一個面露膽怯的少女被白翔傑帶了過來，不知為何，她似乎在迴避眾人視線，一直低著頭。

難不成，他們走過來的過程中……白翔傑幹了什麼？

白翔傑說道：「把這個解決，退冰，但不要加熱。」

少女禮貌地回道：「是。」

少女雙手放在紅豆湯上，白皙手指與銀質大鍋形成對比，霎時間冒出的烈焰稍縱即逝，水蒸氣瀰漫空中。

主廚敖婉淇上前探了探紅豆湯的溫度，對少女比出一個讚的手勢。

少女怯生生地說著：「那，我要回去了。」

「慢著。」白翔傑叫住她。

「怎麼了？」

「妳叫什麼名字？」

眾人紛紛雷倒，還以為白翔傑要對其他班學生做什麼，向陽都已經先拿好鐮刀預備，打算保衛無辜路人。

怎料，白翔傑會拋出像搭訕一樣的話語。

這下眾人警惕的對象變成了御欣雲，誰也不知道她瘋起來會做出什麼事。

御欣雲莫名迎來大家的視線，無奈地聳聳肩，一臉「你們把我想成什麼了」的鄙視表情。

少女說道：「我叫胡傅琪。」

這次換夜香噴了，心道：「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是騙彈指怪人時取的嗎？什麼音似『扶不起』……難不成她是彈指怪人？」

夜香掃了掃她全身，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斯文敗類」的氣質，從而認定應該是不同人。

白翔傑說道：「可以走了。」

「哦……」少女似乎有些不知所以然，聽到許可後直接拔腿就跑，見他們跟見鬼似的。

敖婉淇疑惑地看著狂奔背影，問道：「我們有這麼惡名昭彰嗎？」

向陽回道：「誰知道？」

御欣雲不太關心名譽問題，望著白翔傑問道：「白，你問她名字做什麼？」

修羅場！

眾人覺得有戲可看，耳朵齊齊湊過去。

只見白翔傑陰森森地說道：「可能會用到，記一下。」

「原來如此。」御欣雲語調充滿漫不經心。

完全沒有什麼修羅場的感覺，反倒像是罪犯在密謀作案……

敖婉淇擺放完碗筷，吆喝道：「開吃開吃！」

等待已久的宵夜，總算送入嘴中。

不得不承認，夜香的擔心是多餘的，敖婉淇的廚藝雖然不是頂尖，但在尋常人中已經很不錯了。

沁涼冰意配著甜甜紅豆湯，幾顆粉圓和湯圓做點綴，料與湯達成一種平衡，讓人一口吃進嘴裡剛剛好，不會過於甜膩，也不至於太過平淡無味，紅豆的甜味滿溢而出。

夜香一碗接著一碗吃不停，把眾人嬉鬧聊天的話拋諸腦後。

「小洛，好吃嗎？」

忽然被叫到名字，夜香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嘴中還不斷嚼著食物。

夜香緩緩轉向向陽，點點頭，又開始狼吞虎嚥地吃。

雖說夜香是狼吞虎嚥，但吃相還是不錯的，乍一看還以為在細嚼慢嚥，只是送入嘴中的速度有些過快而已。

見狀，敖婉淇不自覺露出笑容，卻在瞬間難以察覺地皺了皺眉頭。

一頓宵夜過去，紅豆湯只剩半大鍋，與敖婉淇原先估計的三天份頗有懸殊，她似乎錯估了夜香的吃貨力，默默收拾大鍋子。

吃飽喝飽，眾人又回到各自位置練習魔法。

白翔傑跟在夜香後面，邊飛邊問：「你是不是不會操控魔力？」

「不會。」

「你剛才的時間做了什麼？」

「練習操控？」夜香有些遲疑。

她壓根兒不知道剛才自己做了什麼。

白翔傑停下飛書，問道：「我沒有給你教材，你怎麼練習的？」

「感……覺？」夜香更加遲疑了。

「做一次給我看。」面對不三不四的回答，白翔傑倒也沒有生氣。

夜香舉起右手，嘗試剛才練習的手感，在身體內將魔力定形，發射出去。

一次，兩次，三次……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夜香尷尬地看向白翔傑，見他沉默不語，腳已經預備好狂奔逃跑。

白翔傑下結論：「不穩定。」

「嗯？」

「你很強。」白翔傑拍拍夜香的肩膀，已然是一種老師父看徒弟的眼神。

夜香越聽越不解了，白翔傑是在說反話諷刺她嗎？

想到自己似乎打混了一晚上，夜香相當誠懇地說道：「非常抱歉。」

白翔傑反倒被嚇到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道歉什麼？」

夜香不解地望著他，難道不是在酸自己嗎？

她似乎把白翔傑想的太嚴厲了？

「咳咳，總之控制魔力的正統方法我會講解，你如果覺得自己的方法比較順手，就當我沒說。」

「好。」夜香倒是想聽聽看。

「控制魔力形狀，通常是較難的魔法才會用到，但如果熟悉，簡易魔法也會有所增長。控制形狀分為三種，一種是在體內定形，再發動出去，另一種是在體外改變型體狀態，最後一種則是在發動瞬間成形。」

原來還有第三種。

夜香只觀察出兩種，前兩者與她推測大同小異，後一種的瞬發倒是很新奇。

白翔傑持續說道：「大多數人從體內定形開始學起，慢慢轉到體外，最後才是瞬間發動。會有魔力掌控容不容易的差別，這麼說可能有點抽象，舉魔法招式來說，假如你在近處能輕易發動十米高的冰塊，在遠處不見得能做到。學者找不到原理去解釋，但研究顯示事實的確如此。」

「上述都是理論，到了實作很多人都會卡很久，說來簡單做來困難，是魔法學習過程中最一大瓶頸。」

「但是，」白翔傑話鋒一轉：「你輕而易舉理解並做到了。」

做到了……什麼？

夜香問道：「嗯？」

「妳剛才弄出那麼大的紅豆湯冰磚，是魔力掌控更近一步的證明。」

雖然白翔傑只在昨晚見過夜香的冰魔法，卻依然看的出來比那時好多了。

直到此刻，夜香才真正明白，原先白翔傑說的那句「你很強」是出自真心，而非拐彎抹角地罵她。

白翔傑又道：「雖說如此，我還是得唸一句，你很弱，弱到出去打架一定會被打慘的程度，所以你必須比其他人加倍勤奮，各種方面都是。」

聽完一番苦口婆心的話，夜香幾不可見地散發笑意，在她眼中，這位鬼蓄教師似乎沒那麼壞了

也許……只是第一天的練習讓她蒙上陰影，產生錯覺。

「好了，廢話不多說，把自己冰起來，魔力集中一隻手，擺出拿著物體的手勢，發動魔法！」

白翔傑十分隨性唸過重要事項，讓夜香不禁意頓了頓。

手勢？

夜香依言照做，關進大冰塊裡擺出拉弓的姿勢，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白翔傑默默貼了張大字報上來：「不是招式動作，是你要做的東西，你得捏出它的形狀。」

接到指示，夜香放下左手，用右手擺出拳頭狀，中間留了一小截空隙，打算做箭柄。

看到她的動作，白翔傑放心地飛走，又跑去監督其他人。

一直處在寒冷環境，夜香不但沒有感受到失溫的趨勢，反而有些知覺麻木，漸漸習慣這種氣溫了。

魔法還是跟現實不太一樣。

皆時已離三點放學不遠，夜香感覺沒坐多久，向陽就過來喊人了。

「回去了。」

「嗯。」

夜香緩緩離開大冰塊，眼前又是一陣暈眩，令她差點站不住腳。

奇怪，她的身體有這麼虛嗎？

當下夜香沒有多想，與向陽一同回家後，才知道悲劇了。

夜香蹲在廁所內，望向褲子和外衣上那片血跡，左右為難，只好發動冰柱，去隔壁房間尋找向陽。

幸虧廁所門意外地沒有魔法抗性，冰柱很成功在外頭發動。

夜香迅速地揮掉蹲廁所時會不會被偷襲這個想法，她抓了差不多是向陽房門的距離，開始奪命敲擊。

向陽一回到家，便躺下睡覺了，迷糊間被震動聲驚醒，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開燈。

向陽拿著鐮刀轟開房門，就見一支冰柱懸在眼前，不斷變換姿勢抽動。

他放下鐮刀，大聲喊道：「怎麼啦？」

夜香的聲音從廁所幽幽傳來：「來例假，沒衛生棉。」

向陽：「……」

這麼直接的嗎？

向陽睡意全醒，問道：「那要怎麼辦？」

「幫我買。」

「我不能買，會被通報。」

夜香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來，似乎是有這件事的樣子。

關於男性吸血鬼買衛生棉，經常會被認為有不好的意圖，是一種刻板印象。

因為吸血鬼常年飲血，每到月圓之日便會陷入瘋狂狀態，所以跟血有關的事物，常會連結到吸血鬼的種種習性。

女性吸血鬼買衛生棉天經地義，外人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吸血鬼還是會有例假，但反觀男性就不一樣了，常常被認為要做某種邪惡之事，三不五時就有人遭報案，無辜男性吸血鬼不只要被罰錢，還得遭受異樣眼光。

夜香頭痛地扼腕，最近事情接二連三，她一不小心就忘買了，實在是失策，現在走不出去，唯一聯絡上的人又沒辦法買，還能怎麼辦？

不只物理上的暈，精神上也開始暈了。

忽然間，夜香閃過一個想法。

「陽哥，對不住。」

向陽總覺得臉上有種奇怪觸感，而他的金色短髮越來越長，甚至到了及腰的長度。

「妳，妳做什麼？」向陽有種不祥的預感。

「拜託，女裝。」

聽到這句話，向陽不可置信地衝到鏡子前，果然看見一個身材高挑、骨骼較寬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向陽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的鬼樣子，默默轉過身去，重複洗腦這絕對不是自己。

「陽哥……」

夜香一邊呼喚著，一邊發動魔法修飾向陽身形，肩膀變得窄小，腰身也消瘦許多。

儘管向陽身著男裝，還是飄散一股濃濃女人味。

向陽忍辱負重，但看在自家員工苦苦哀求的份上，還是軟下心來了。

「好啦好啦，幫妳買就是了，在我回來前好好待著。」

「嗯！」夜香似乎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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