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與夜空 - 第十八章魔法初習下

「問題來了。」

白翔傑不知打哪來弄了杯飲料，喝一口解渴後，問道：「詠晰，他成為哪個種族的祖先？」

任詠晰說道：「簡單，這種常識我還是記得的，是黑靈嘛。」

「記得就好，等下還有一問，一樣考你。」

擁有過目即忘本領的任詠晰抖了抖，手默默伸進自己的壓縮包。

「禁、止、查、書。」白翔傑瞪了他一眼。

任詠晰只好安分地抽出手，繼續聽課。

至此之後，天下三分，光魔法學者創建赤陽帝國，偏安大陸西南，暗魔法學者創建星靈帝國，建基大陸北部，黑魔法學者則命國號血月，坐落大陸東北。

原先大統一帝國於中央的鏡帝，可算名存實亡，雖然三人還掛著鏡帝頭號，實際上卻已分區統治。

直到鏡帝老年逝世，才實質意義上的亡國，但那已經是後話了。

三人原先意在結束戰爭，相互利用彼此專長結為盟友，不料在此過程中竟成為摯友，也沒想到最後成功掌握大權。

三人談過好幾次，發現彼此政治理念不相同，也沒聽聞過有什麼一國三主的，於是決定三分帝國。

因為其中一人特別喜愛天文，三人便約定取國號要以太陽、星星、月亮命名。

初建之時，血月帝國最為弱勢，黑魔法學者無法使用自己擅長的魔法，時時刻刻都要警惕危險，往往要依賴兩人才能做事。

也正是這個時期，民間魔法學開始蓬勃發展，不再只是光、暗魔法，水、火、木、冰、幻等等漸漸開創，各種派系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會演變成這樣，恐怕是當初光暗大戰帶來太多陰影，人民才開始研究其他方向，因此出現百家爭鳴、各門各派自有專精的現象，魔法也漸漸普及大眾。

三帝國在建國初期事務繁忙，根基未定，無暇處理逃竄的黑魔法學徒，僥倖的漏洞，讓那群人成為了一個在三國之間到處遊走的群體。

追溯黑靈族群的誕生，便是這個群體自罰詛咒，讓他們的世世代代成為非人之物，抹滅自身存在，繼承先祖的皮囊與智慧。

帝國因而難以去界定黑靈與人的差別，更難以法去套住他們，再加上黑靈實在難尋足跡，各國執政者漸漸失去耐心。

歷經幾百年歲月，三國政權也發生不小改變，血月被吸血鬼奪權，變成專制世襲君主，夜間活動熱絡起來，白日冷清，夜市熱鬧；而赤陽自從一位總統登基後，民主開放國風逐漸轉為嚴謹，最終形成一黨獨大；星靈原為前總統舉薦後總統的制度，但經過一系列革命，演變為真正的民主政權，後又有唐皇虛位元首的誕生，國家元首改叫總理。

長久下來，魔法學漸漸成形，雖然至今仍無法與自然界觀點解釋一切，可事實證明魔法與自然是習習相關的，舉例來說，水剋火、火剋木、木剋水在魔法上也是成立的。

至於當初引發爭議的特技，至今還沒有一定的解答，很多學者爭相研究，卻因資料難以蒐集而打退堂鼓。

畢竟，要是哪天走在街上，有人問你特技是什麼，你會老實告訴他嗎？

正因如此，直至今日特技仍然籠罩一層神秘面紗。

說到魔法，少不了要提到血統制，這是魔法學發展比較中後期才出現的名詞。

人們很早就發現魔法發動久了會累，每個人時長都不太一樣，而且發不出魔法時，會有種身體虛空的錯覺，於是學者將那看不見的、類似體力的東西稱為魔力。

又因後來研究調查發現白天和晚上恢復的魔力有一定比值，更有少數極端體只能在白天或夜晚恢復魔力，而且人出生就不會改變，學者們為它自行創造一個新名詞，陰陽血統比，也就是白晝與夜晚的魔力恢復速度比例。

「詠晰，說出所有特殊血統名稱和其特殊之處，與魔導書上一字不差。」

語落，白翔傑喝起飲料，御欣雲隨手從包裡撈起幾杯扔到他桌前，在旁掩嘴偷笑。

夜香看了看那幾杯飲料，當中似乎有幾杯上面貼著烈酒的圖示，白翔傑專注講課，毫無察覺。

敖婉淇和向陽也發現了，皆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任詠晰沒心思左顧右盼，混亂地思索腦中資料，先從簡單的開始說起：「回答，純陰血，陰性佔比一百，僅有夜晚恢復魔力。純陽血，陽性佔比一百，僅有白天恢復魔力。中性血……」

說到一半，白翔傑打斷：「停，我覺得照本宣科有點無聊，其他血統你用自己的方式說吧。」

「更動，純陰血與純陽血為稀有，在白天或夜晚有極端恢復力。中性血，人數較多，陰陽佔比各半，晝夜恢復力持平。陰陽兩極血，因不明原因，體內血液兩極化，有時變成純陰血，有時變成純陽血，恢復力不平均，人數記載從古至今不達百人。無性血，不論白天晚上皆是完全恢復力，體虛或重傷時為兩倍完全恢復力，代價是修煉魔法上比常人慢兩倍。」

白翔傑問道：「還有？」

「當真，記不住。」任詠晰誠實回答。

「算了，你能記得這些就不錯了，其他的沒必要特別記。」

表面聽起來像誇獎，任詠晰卻感受到貶義，不滿地踢踢桌子。

又鄙視他過目即忘。

白翔傑一邊喝飲料，一邊繼續講著，手離魚目混珠的烈酒越來越近。

魔力恢復力是與生俱來的，但魔力上限卻不盡然，一個人的魔力上限與血統無關，全是修煉而來。

魔力上限的修煉方法，大多都是不斷耗盡魔力，衝刺極限，就跟訓練體力差不多，還有另有種比較奇怪的方式，就是轉移魔力。

正常人只能學轉移「相對」魔力的魔法，說白點就是只能轉移瞬間恢復的魔力，所以就有人故意耗盡魔力，而後持續硬塞魔力給另一人。

一方持續輪空魔力，一方魔力多到炸裂，兩者皆是在刺激魔力上限，不過這種方式過為激烈，對身體不好，容易昏厥，再加上還要學一個被眾人吐槽的廢材魔法，因此很少人走這條路。

白翔傑講到這裡的時候，夜香忽然有個想法，她與向陽的血統限制不是正好能施行嗎？

向陽白天最大恢復力能塞給她魔力，她夜晚最大恢復力能塞給向陽魔力。

他倆相較常人不同的一點，便是無法在另一個時段恢復魔力，自然也沒辦法用正常方法不斷耗盡魔力，反而走另一條路最為合適。

這讓夜香有興趣問問看向陽，要不要試試看這種鍛煉方法。

只不過血月大皇子應該會嫌棄麻煩。

況且……眼下不知為何向陽似乎在生她的氣。

自從醫護室睡醒之後，夜香明顯察覺到向陽在躲避她的視線。

夜香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一直感到很困惑，奈何她實在想不出來，只好繼續聽課，那個忽然萌生的念頭以後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實行。

白翔傑說道，魔力沒有強度，它是一個類似體力的東西，只會耗耐久。

魔法強度的區別體現在招式上，如果有個人什麼都不做，就只練一個招式，那他未必會比別人差，他的一招往往足以瞬間取得優勢。

取而代之的是，他犧牲了放招的彈性，導致不夠靈活變通，遇到戰略性對手若不能取得先手，會死的很慘。

魔法學界一直都有好幾種流派，走極端的單一路線、每種都沾個邊的、還有最大眾的彈性學習。

極端路線不外乎就是只練幾種魔法，打架時硬碰硬，而每種都沾邊的，基本上花招層出不窮，但實質上每一招傷害不高，彈性學習就是在前兩者取平均值。

「好了，基本知識普及的差不多，再講下去你們都要睡著了。」白翔傑伸伸懶腰，拿著「飲料」站起來。

他輕輕啜飲一口，毫無形象地噴了。

他微微一笑：「御欣雲？」

原以為搗蛋的御欣雲會被白翔傑弄死，不料下一秒白翔傑直接倒在地板上。

夜香：「……」

眾人似乎習以為常，敖婉淇樂呵呵地跑上前「撿屍」，卻被御欣雲趕走。

御欣雲撈出奇怪的小藥瓶，喃喃唸著：「又一口醉，一點長進都沒有……」

御欣雲給白翔傑嘴中硬塞藥丸後，拿著那杯烈酒，直接乾掉了，喝完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一口醉配酒鬼，還真是醉了。

三分鐘後，白翔傑抱著頭緩緩爬起，看著御欣雲說道：「不要給我這個身體喝酒，講幾次才聽得懂，違法灌醉未成年！」

原來白翔傑是因為小孩子身體才會一口醉，話說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一口醉也就是說，他這個型態身體機能會變成小孩子？

真是耐人尋思……

御欣雲掃興地拿著剩下酒杯：「好啦好啦，不然我去灌一下新朋友。」

向陽喊道：「不準！」

御欣雲只好跑去找敖婉淇喝酒，又被白翔傑扔書砸了個頭。

「好好上課。」

「是……」御欣雲收回拿酒的小爪子。

白翔傑摸了摸發疼的太陽穴，說道：「被你們搞得我差點忘記要做什麼了，洛空！」

夜香回答：「在。」

「你要學什麼魔法？」

夜香毫不猶豫：「冰。」

「只有冰嗎？」

「是。」

她沒有什麼時間學習，但誰也不知道星靈之後的走向，如果可以，她想要趁機學到可以自保的能力。

雖然夜香不知道向陽是抱持著什麼心態把她抓來魔法夜校，不過來都來了，至少能蹭點東西回去吧？

白翔傑說道：「我在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大家的能力，我、陽向、任詠晰因為各自原因，都只練單一魔法，分別是精神系、光系、幻系。」

夜香一直很疑惑，一個吸血鬼好好的到底為什麼會選光系魔法。

「敖婉淇水木魔法，御欣雲大多數派系都略通，主要學毒系。至於特技，就看他們要不要告訴你了。」

大家的特殊技能，夜香知道敖婉淇的「躲影」和翅膀，怪力算不算就不確定了，也有可能她的力量生來如此。任詠晰的特技是「領域疊加」和「氣息感知」，向陽有「化鐵」……

但是白翔傑與御欣雲的特技，她好像還沒見過，還沒見過嗎？

白翔傑說道：「你要學冰魔法我可以教妳，但在那之前必須先學另一個東西。」

夜香不解地看向他。

「緊急治療魔法，每個魔法師都要學一點，不要之後大大小小傷口都往治療師跑，浪費錢也浪費資源。」

夜香接受倒是很快：「嗯。」

她這時還不知道，為什麼白翔傑第一個提到要學的是緊急治療。

……在很久以後會徹底感受到。

白翔傑草草定完夜香的事情，喊道：「全班都出來，繞校跑！」

「不要啦……」敖婉淇像是末日般絕望。

六人一同往校門口走，夜香趁機拉了拉向陽的袖子。

她果然還是很在意，自己到底哪裡惹他生氣了。

向陽轉頭問她：「怎麼了？」

「我做了什麼？」夜香乾脆地開門見山。

「什麼？」

向陽視線仍有些飄移，雖然不易察覺，但夜香直直盯著他，看得很清楚。

夜香持續問道：「我惹你生氣？」

「沒有。」

夜香實在問不下去，一根食指直接戳向他腰間，向陽癢得跳了起來。

夜香冷冷盯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一種無聲的不滿散發而出。

向陽實在不想忍受這種視線，無奈地搔搔頭：「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

向陽似乎不想被別人聽見，靠近夜香耳朵說道：「妳在醫護室，咳，一直抱著我，直到睡醒。」

夜香越聽越不解了：「就這樣？」

「就這樣。」

夜香推測；「你不喜歡肢體接觸？」

想想也不對，昨天在跟學生打群架的時候，向陽幾乎是全程扛著自己。

向陽順著她的問題回答：「妳就當這樣吧。」

「嗯？」

到最後，夜香還是不知道向陽在想什麼。

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睡著時是怎麼抱向陽的，蹭了又蹭、勒了又勒，力道之大夜香此生從未有過，向陽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在懷中打滾，漸漸變得有點害躁。

夜香醒來之後，向陽根本不敢看她，一想到剛才發生的種種，柔軟觸感隨之而來，一股癢麻感油然而生，撓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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