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 - 第三章

曲樺然匆匆趕到那家咖啡店心裡還是平靜不下來，許久沒見面的人該如何開口問候都是問題。

肩膀忽然被一陣重力壓下曲樺然回頭一看。

「你來啦。」

齊恩粲滿臉笑容，臉上的表情似乎看到曲樺然後開心不少。

他還是那般自信不過眼裡少了些光彩，曲樺然撥開他的手很慢很慢才應了一聲:「嗯。」

「進去坐坐吧。」

「有什麼話這邊說吧，我等會兒還要回去工作。」

齊恩粲停滯了一下隨即堆起笑容道:「不會影響你工作的，相信我。」

曲樺然聽到保證也不推辭就進了咖啡廳，跟在他身後的齊恩粲進到店內找了個比較隱密的座位接著細心跟他介紹店裡那種咖啡最受歡迎。

「有檸檬水嗎？」

幫忙點餐的服務員愣了一下說有，曲樺然也不管齊恩粲怎麼想就點了檸檬水。

「然然，怎麼會想點檸檬水?」

齊恩粲知道曲樺然明顯是不領他的情可他還是想問。

「酒吧裡常喝習慣了。」

曲樺然隨意編了個藉口，他沒想說他在酒吧裡都是喝烈酒的，外面咖啡太苦實在不合他的胃口。

「還在打工啊？」

「嗯，現在是穩定員工了。」

齊恩粲笑而不語，他想告訴曲樺然他錯了，希望他們兩個能重新開始，太多的話壓在胸口像是在提醒他一定要給曲樺然一個交代，可現在曲樺然給他的感覺是一個已經不需要他的人了。

「然然，我跟她分手了。」

曲樺然本來興致缺缺一聽到這個消息抬頭狐疑的看著齊恩粲:「所以?」

「我想重新追你你。」

「可以。」

「真的嗎！」

「你可以繼續追我，不過…」

曲樺然黑褐色的眼珠一轉注視著手上還未糊掉的電話號碼笑道:「有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呢。」

沒想到曲樺然會給出這樣的回答，沒有明白拒絕可字裡間還是無意透出那一點味兒，齊恩粲被噎的什麼也接不下去，曲樺然從前可是不會這麼說話的，以前他們聊天打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面對面都如坐針氈。

「那個人，我見過嗎？」

曲樺然搖頭，他也不想讓禾穆川見到他前男友。

「你們怎麼認識的?」

「意外碰上的。」

「跟我們真像。」

像是想起過去齊恩粲嘴角上揚，曲樺然沒有任何表情嗯了一聲低頭喝檸檬水。

「時間到了，先走了。」

曲樺然禮貌的點頭還先去櫃檯付了帳，齊恩粲沒阻攔就看著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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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真是的，怎麼又不穿衣服睡覺，改天肯定會感冒的。」

「恩粲…睡…」

「好，等我把報告審完就去找你啊，欸欸，衣服衣服。」

齊恩粲幫曲樺然套上薄薄的運動衫，曲樺然貼著齊恩粲的就賴著不走了，齊恩粲無奈卻不嫌麻煩地讓他勾著自己脖子反坐在自己身前打盹，他一邊盯著電腦一邊還得護著曲樺然不時的滑落，那時候的氣氛是多麼靜謐多麼讓人感到安心。

「然然，我不會喜歡你以外的第二個人了。」

耳鬢斯磨時齊恩粲壓在曲樺然上方親了親他的眼皮溫柔地說出自己刨出心臟的感情。

「我也只喜歡恩粲一個人。」

當時的曲樺然將齊恩粲的話記在心裡，誰也沒料到這份感情像是紮了根的樹無法輕易捍倒，枝葉長得多茂盛他日後就有多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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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樺然從咖啡廳出來後心情煩躁到了極點，過去他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明明白白的，就算有向他示好的他也不留情的拒絕，可遇到齊恩粲的那一天他真的太無助太需要一個人陪著他了，齊恩粲跟過去的人一樣不過出現的點卻是如此特別，天時地利人和造就了這段感情，磨磨合合也這樣過了兩年，直到他被誣衊在當牛郎的那段期間他發現齊恩粲不問但也是從那段時間開始跟他漸漸遠離，也不一起回家，也不一起睡覺，曲樺然自認自己沒錯所以也不肯開口申明自己的清白，可他知道齊恩粲信了，那時候他心裡很氣，誰都可以八卦他但齊恩粲是他男朋友，他怎麼可以這麼不相信他，當下他失望的什麼也不顧了，不去查是誰放的謠言也不去思考齊恩粲為什麼那麼絕情，他當著齊恩粲的面承認了，是，他就是當了牛郎，可說實話，他那時連酒吧都沒待過，建立一段感情需要花上好幾年分手卻只要一分鐘就解決，分手後齊恩粲一起度過的兩年與他一同創建的回憶都令他覺得噁心，可他還是沒辦法忘掉最初齊恩粲對他的那份好，儘管那時候的記憶很模糊但今天再次見到齊恩粲他又憶起當年將他從無盡的地獄照亮一束光的青年。

曲樺然渾身發顫，心裡一直有個聲音要他回到齊恩粲身邊，他掏出手機很快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通了。

「喂?怎麼了?」

禾穆川醇厚的聲線像是一道光將曲樺然從地獄拉回人間。

「禾老闆，您今晚有空嗎？」

禾穆川晚上本來有個飯局但聽著電話裡曲樺然虛弱的聲音便想著找個人替他推了吧。

「有，你還好嗎？」

曲樺然拼命克制自己顫個不停的牙齒勉強回了一句:「我還好。」

「說實話。」

「我…我去見了前男友…他想…跟我複合…」

禾穆川毫不猶豫道:「不可能。」

曲樺然聽到後也沒那麼害怕了，至少出事時禾穆川會替他扛著，禾穆川堅定的語氣讓他更心安了。

「我手邊工作忙完大概六點左右，等我別再亂跑啊。」

像是在教訓小朋友一樣曲樺然也任由禾穆川管，他乖乖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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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禾老闆我們今晚肯定要不醉不歸。」

「李總，我還有事今晚就不去了。」

圍在旁邊的女秘書和員工們擠開李總哀怨道:「哎!禾老闆怎麼這樣!都說好晚上喝一杯的!」

「是啊!我們都期待跟禾老闆喝上一杯呢!」

「妳們別妄想，我早結婚了。」

「知道的啊，可是，再怎麼說您還是得賞個臉跟我們喝一杯嘛。」

禾穆川被煩到嘆氣只好敷衍道:「改天補給你們這樣行吧。」

趕走一群閒雜人等禾穆川便急著去見曲樺然，一路上還吹促老顧開快一點，到了巷子外的那條大馬路禾穆川扭頭說道:「今天也是去買水鑽了。」

老顧無奈的看著漸遠的背影哀怨道: 「知道了…就不能換個別的…」

「曲樺然。」

禾穆川打開門發現吧台沒人又四處繞了繞最後發現那個小朋友躺在二樓包廂最隱密的沙發裡，還將自己的臉用外套蓋的密不通風，難怪剛才巡了一輪都沒發現。

禾穆川走到沙發邊輕聲道:「曲小然，別怕，我來了。」

曲樺然感覺到身邊熱呼呼的氣息才從夢魘中驚醒，看到身旁撫著他的背溫柔注視著他的禾穆川，什麼惡夢都消散了，曲樺然起身撲向禾穆川將他的脖子勒的老緊，禾穆川不顧自己難受因為他知道曲樺然現在肯定在害怕什麼。

「禾穆川…我…我害怕…」

曲樺然將臉埋在禾穆川頸窩悶悶道。

「不怕不怕，我在這兒。」

禾穆川親了親他的額頭用力搓了搓他的臉使勁將溫度傳遞給曲樺然。

「他想跟我複合…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沒辦法因為他辜負你……」

禾穆川一愣，辜負?他們才認識兩天何來那麼情深義重，看來從兩人開始交流時曲樺然早將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了，禾穆川推斷的沒錯，曲樺然是真的對他產生了特殊的感情，即使還沒深入了解，曲樺然還是想試試能不能抓住這道一閃即逝的光。

禾穆川抿著唇忍不住輕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需要你，禾穆川。」

曲樺然說完頭也不敢抬，他不奢求禾穆川唯獨的寵愛，但更不希望在禾穆川眼中看到常人對牛郎戲弄的神情，不過聊了幾次天親過幾下嘴他還妄想禾穆川能成為第二個只對他好的齊恩粲嗎？

「抬頭。」

曲樺然依言抬起頭，禾穆川溫柔的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額頭，兩人眼觀鼻鼻觀心凝視著彼此眼中的倒影，此刻曲樺然感覺到一股暖流流經四肢，全身彷彿注入了源源不絕的能量，禾穆川始終閉著眼沒有說話，曲樺然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胸膛壓著禾穆川直到兩人躺倒沙發上，禾穆川被壓在下面也不急單手箍住上方的腰隻另一隻手沿著襯衫探了進去。

「禾老闆……別…」

曲樺然腦子熱烘的無力抵抗，跟前男友做過一兩次後他就沒在跟其他男人有過肢體接觸，這也是他的原則，當時的他希望能將齊恩粲帶給他的快樂保存起來，要是他嚐了禁果就沒有資格再回想有關齊恩粲這個人的一切。

「為什麼?」

禾穆川紳士的停住手下的動作，曲樺然不願繼續下去的理由他大概猜中了七八分。

「我…身體不太舒服…」

「又撒謊，行，那就不做了。」

曲樺然有些難過的看著將他推開的禾穆川，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生氣也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禾穆川替他將襯衫上的皺紋撫平淡淡道:「不過你…也該試著忘了吧。」

「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盡量做到的禾老闆…求求您…別離開我…」

禾穆川握著他的手無奈笑道:「一緊張開口就是禾老闆，怎麼，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嗎？」

「不是的…禾…禾穆川…我以後會注意的…」

「算了，我不在意的，要是一時改不了口那就叫禾老闆吧，省的哪天舌頭打結。」

禾穆川喜歡人叫他老闆，但對於自己親近的人他就不希望對方因為他的身分而給自己戴了個假面。

「別氣啊，我…」

禾穆川打斷他的話笑道: 「我發現，你嘴其實挺笨的。」

「什麼?」

「情話，會講麼?」

「……不太會。」

他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成天賴在那個人身邊，他不像他人會甜言蜜語，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悶的，要不是長了一副好皮囊恐怕沒人肯搭訕他吧。

「多學點，我可喜歡聽了。」

「我今天就立刻學。」

「噗，哈哈，你…你真是…聽不出我在逗你嗎。」

「不，我會認真學。」

禾穆川眨眨眼看著一臉認真的曲樺然。

「還有…我…我會試著忘記他的…」

「希望你言出必行。」

禾穆川含笑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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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穆川先生，我好像沒辦法不喜歡你…這也太矯情了…」

曲樺然坐在吧台前一邊轉著鋼筆一邊自言自語，他的夥伴“冬瓜”一副這人類沒救了的表情懶懶地趴在他腿上打哈欠。

「然然，你現在有空嗎？」

穆玥在走廊另一頭朝他招了招手。

曲樺然指了指腿上的貓搖頭道:「你的貓很黏人。」

「給牠條毯子放著就行，你…現在接不接客啊?」

曲樺然看了穆玥一眼還是搖頭。

「啊…點你的老闆又放你鴿子啦…」

「沒…他來了一下下…剛才有急事就走了。」

「那你幫幫我嘛…二樓的劉少爺要我再多早幾個人…」

「禾老闆可能晚一點會來。」

牛郎店裡最需要的就是金大腿，穆玥近來的大恩客就是近期開發電玩產業如火如荼的劉二少，劉立揚。

曲樺然明白，劉立揚無非是想讓穆玥拉他上去作伴，這種苦差事他才不肯兼。

「好然然，求你了，他敢碰你我就…」

曲樺然一臉好奇等著下半句，穆玥停了一下討好地笑道:「我替你跟禾老闆告狀好不好啊?」

「不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穆哥!穆哥!劉二少在包廂發酒瘋了!誰也攔不住他!你快回去吧!」

稚嫩的小牛郎滿臉惶恐，曲樺然眉頭一皺跟穆玥齊齊上了二樓。

「劉二少。」

劉立揚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噙著笑盯著門口的兩人，當視線掃過曲樺然時那份露骨更加不修飾的展現出來。

「你叫他演的。」

曲樺然冷冰冰的看著那同樣年輕但陰險狡詐的面孔。

「是，我們很久沒見了，然然。」

「劉二少，在這裡不分輕重的下場您是知道的。」

「阿玥別氣，來來坐這兒。」

劉立揚朝穆玥招了招手可穆玥絲毫不動。

「唉，道歉總行了吧，然然我剛才失禮了，抱歉啊。」

穆玥低頭向他耳語道: 「然然，你先走吧，這裡交給我。」

曲樺然點頭轉身就要離開身旁站著的保鏢迅速的擋住門的兩側，劉立揚帶著笑沒有阻止。

曲樺然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想幹甚麼？」

劉立揚拿起酒杯挑眉道: 「喝酒。」

曲樺然咬牙奪過杯子一飲而盡，幾秒後發覺不對境已經晚了。

「然然!」

曲樺然腳一軟身子便向後倒去，穆玥趕緊扶了他一把。

「穆玥，叫…叫保安…」

「穆玥－」

劉立揚撥開他的手將曲樺然攬進胸口才緩緩說道:「不想我砸了這家店就給我乖乖出去不要多嘴。」

被抱住的曲樺然忽然一陣噁心，他用盡力氣踹了劉立揚一腳反而被賞了個巴掌，他感覺意識愈來愈模糊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穆玥…去找…禾穆川…」

劉立揚冷笑道: 「禾穆川算什麼，你以為找了他就攔的住我嗎？」

藥效很快就發作了，曲樺然沒有力氣繼續跟劉立揚搏鬥只能認命的闔上眼，待曲樺然沒有動靜後劉立揚才開口:「你哥待會兒來我怎麼交代你在這兒。」

穆玥睜開毫無感情的眸子冷淡回道: 「我不會讓他找到我的。」

「怎麼?曲樺然哪不好了?就算你哥在外頭紙醉金迷也是他自個兒的事，今天怎麼會想叫我幫忙了?」

「曲樺然跟我哥最近才熟起來的。」

「你是嫂子派來的?」

「不是，我已經跟禾家沒有關係了，我只是好奇曲樺然這個人有什麼本事把我哥耍的團團轉罷了。」

「行，去打電話吧。」

「看著他，想做什麼都行。」

穆玥離開包廂後劉立揚嘆了口氣將曲樺然拉到沙發上坐著，今天要不是穆玥提的請求他從來沒有對曲樺然動過壞心思，劉立揚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唇角又嘆了口氣，強求不是他的作風啊。

「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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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樺然人呢？」

禾穆川一接到電話十萬火急趕到現場就怕曲樺然真出了什麼事。

「然哥在二樓最後一間包廂。」

禾穆川長腿一跨把兩階的樓梯當一階走到包廂外頭隱約聽到一些聲響。

「放開我…」

「曲樺然!」

禾穆川撞開門便看到曲樺然被兩個保鏢反扣住手壓在地上，見人來了劉立揚揮了揮手讓保鏢出去，擦肩而過時兩名保鏢接續被被禾穆川猛力一摔，兩個大塊頭痛的在地上哭嚎。

禾穆川輕柔地將曲樺然抱起放到不遠處的沙發轉過身冷笑道: 「劉二少好興致，不如我陪你玩玩?」

「抱歉禾老闆，我不知道曲樺然是你的人，冒犯了還請見諒。」

劉立揚不慌不忙地開口，這胡來的一齣鬧劇比他見過的大風大浪還微不足道，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肯幫穆玥接下這爛攤子。

「既然不知規矩那你也該明白。」

禾穆川將一個高腳杯掃到地上輕聲道:「劉氏──早晚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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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樺然:委屈jpg.

禾穆川:敢動我的人，哼，也不先甸甸自己幾兩重

( ง °皿°)ง⁼³₌₃

***下秒***

禾穆川:我的好然然你傷哪兒了?不疼不疼，我幫你吹吹ヽ(•ω•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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