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劫天塵 - 第七章

入夜，歌舞昇平的皇宮宴廳，和瑀帝與皇后已到，公主白辰雅請安入座：「這宴來得突然，不知皇兄是否來得及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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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向和瑀：「是辦得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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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瑀沒有應聲，小飲聽曲，靜候人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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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太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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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家兒子身邊牽的女子，和瑀覺得剛剛可能有點耳花，小聲求證站在一旁的臨仕：「這……旁邊的美人是……墨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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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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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雅在一旁眼睛放著光：「太師好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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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黑著臉，一隻手給墨離搭著，他不知墨離不會穿有跟的繡花鞋走路，偏偏製衣司這次送來的服裝連同的鞋是帶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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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不讓墨離換自己的鞋？這就要回溯到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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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薰在墨離的偏房閒逛一圈後，點點頭：「我可以理解為什麼昨天住這邊了。」住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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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無言以對的表情看著他，毫無起伏的語調說道：「我是沒趕上落鎖時間，不是想住這。」而且昨天還給了他那麼大的陰影，不住還好，一住就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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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把帶來的備用衣物掛好，指了指床鋪：「只有一張床，我不介意擠一擠，單看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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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的人聳聳肩，兩個男人睡一張床對靖禾薰而言沒什麼問題，以往外出工作有時也得跟屬下擠一擠，這當然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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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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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驚得靖禾薰和墨離同時轉頭，只見白辰軒直接開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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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直呼你名字？他都直呼你名字？」靖禾薰一臉：我有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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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呆愣，答：「沒有，他到目前為止沒叫過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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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也沒想到這一聲嚇到兩個人，咳了一聲，手一招讓後面的人進來：「製衣司給你送了訂做的衣服補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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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的人想必是製衣司的人，雙手端著布盤衣服疊好放在上頭，蓋了一層錦布，頻頻歉道：「讓太師您昨日受驚了，沒想到那些下人拿了舞裙給您，我一知道馬上懲處了，這是照著您身長製作的衣服，還請您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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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薰看著這人，小聲的問：「什麼舞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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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墨離臉都黑了：「別問，你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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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衣服我收下了，多謝。」墨離接過布盤，但沒掀開錦布，想著等人出去了再看看裡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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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衣司的人退出了房間，此時墨離跟白辰軒兩個大眼瞪小眼，靖禾薰一個人在後頭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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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氣突然安靜，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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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敢問您剛剛是、吼了我的名字？」墨離對這件事真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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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挑眉，理所當然的回答：「不喊名字要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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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口氣這麼差，是討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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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臨仕來了，說今晚父皇要宴請你和家族吃個飯，等下換穿這製衣司給的衣服跟我去。」白辰軒撩起錦布看了一眼，又蓋回去，「好了說一聲，我在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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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正要帶上門，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頭說道：「廳裡這張臥榻也能睡人。」說完便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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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是來叫我睡大廳？還特地補充？靖禾薰突然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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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他站在那一動不動，說了句：「我去換個衣服赴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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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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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的白辰軒旁邊還跟了個善子郁，見自家主子表情不是很好看，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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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沉默了一下，問：「我喊人名字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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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名字？善子郁摸不著頭緒：「殿下您喊誰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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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不太高興的對善子郁說：「我就喊了一聲墨離，裡頭的人嚇得話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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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兩天來，第一次喊太師名字吧？」善子郁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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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被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除了課堂上叫他老師以外，還真沒當面喊過名字，「原來是他不習慣，不是我的問題嘛，從今天開始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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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子郁認真覺得他家主子認知有點不對，但又沒膽糾正，剛剛太子殿下進去喊的那語氣活像個討欠錢的，不嚇到人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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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毫無覺得不妥，愉快的說道：「換身衣服，赴宴去，少讓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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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靖禾薰叫來了幾個宮女給墨離扎個適合這套裙裝的髮型和妝容，墨離站起身時還有點不習慣，這應該是他下凡以來穿過最正統的女裝服飾，白藍色調，雅緻的繡花，看得出這繡工定出自厲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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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真好看，沒想到做衣服的還挺用心的嘛。」靖禾薰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不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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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著腳，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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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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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沉默了一下，邁出一步，只見腳拐了一下，四周的人驚得趕緊將他扶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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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靖禾薰就說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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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門被敲響，還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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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白辰軒穿著毛大衣站在門口，春季入夜，天還是冷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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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薰趕緊去應門：「這……殿下啊、有點問題需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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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辰軒皺眉，難不成衣服又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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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看看───」白辰軒別開靖禾薰，想去看看是否又出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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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正面就迎上一個人直接撞進他懷裡，被他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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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薰看著這兩人，這畫面太美，他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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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在他懷裡抬起頭，經過宮女巧手，裝扮後擺脫了平常的不男不女，讓白辰軒一瞬間沒認出人，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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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所見，小姐不會穿繡花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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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剎然回神，把墨離扶起站好：「有沒有別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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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薰舉起手上兩雙烏漆漆的布黑靴，他真是問了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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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去跟製衣司要新鞋也來不及，白辰軒真的無語問蒼天，不甘願的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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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著他，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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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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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搭上手，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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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帶披風嗎？」白辰軒轉頭問靖禾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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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靖禾薰拎起一件烏漆漆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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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意外還是早有心理準備，白辰軒扶額：「去把那件白狐披風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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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子郁立刻進屋去把披風翻出來，交給白辰軒，甩手一攤，搭上了墨離的雙肩，白辰軒滿意笑道：「偏大，但暖和就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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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笑意，讓墨離想起了師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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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就算被貶入凡間，也會讓他吃飽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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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不冷、不餓、沒事。他從來就沒聽出哪些是真，而哪些又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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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也是小雪紛飛，體面店家賣著都是些新獵來的上好皮料大衣，而街上小攤賣的是一些瑕疵皮料又或者下等野獸的皮料大衣，師父挑了件白皮料，跟店家問著價討著價，而他在一旁說著不用花這錢，但師父還是買下了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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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大，但暖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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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卻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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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此時，墨離在白辰軒的輔助下，順利步行，行禮時兩人放開手，又馬上搭回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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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景象，和瑀心裡有點納悶，才幾天，這兩個感情好到時時刻刻都挨在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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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入座吧。」和瑀拍拍手，讓樂娛司開始演奏，「皇后，這就是軒兒的新太師，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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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向和瑀身旁的女人，深藍華服，端莊威嚴，感覺不易親近，封號為靜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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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欠身行禮，一旁的白辰軒還伸手扶了他一下：「見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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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萱皇后從他入宴席以來就在打量，此時笑了一下：「不愧是墨家，教出來的孩子也是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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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謬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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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大家閨秀，還是狀元，看看墨家雖久不出山，但出山必為驚絕之人啊。」和瑀笑呵呵的說道，擺擺手讓墨離坐下，「今日開宴，也算是敘敘墨家，你們墨家啊，可是我們白家的救命恩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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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為國盡心，乃墨家光榮。」墨離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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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現在還是供奉天機神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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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臨仕表情變了下，靜萱皇后則是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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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自然答道：「是的，請問陛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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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瑀帝居然提了師父，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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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瑀對於這個提問並無任何不悅，反而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到當年軒兒重病，求天機命掛，卻得大兇之象，所幸軒兒還是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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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聽得出這話中，抱怨著當年天機神判了這太子無藥可救，若信了天機而未求神醫，可能孩子就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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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兇雖有兇之意，也非無轉圜之餘，許在提點得更加努力的尋找破口，陛下的努力，想必上天也看到了。」墨離委婉的替自己師父說話，待在師父身邊這麼久，天機命掛從未失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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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如此、也許非也？」和瑀笑笑，沒有責難的意思，倒是原本三不五時就要插句話的白辰軒一聲也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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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非也……？原來如此！墨離突然想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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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看了看身邊的白辰軒，卻只見他刻意看著別處，不想参和這個話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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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萱皇后試著將話題拉離：「太師，我們軒兒就勞煩您費心了，這宴，望太師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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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臣必盡心擔當其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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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雅兒的畫課也交給太師了？」靜萱皇后看向白辰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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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雅開心道：「是呀！父皇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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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聽白辰軒下午先跟他說了，他現在大概是一臉：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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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謝過公主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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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啊，還有件事要交代你。」和瑀招手讓臨仕添酒水，接著道，「想必太師聽過皇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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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師考，即為王公貴族公子們的考核，每年一次，於春夏之際，氣候穩定之時舉行，年紀從十三開始，至十七歲之男子需參加此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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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墨離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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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太子最後一次的皇師考，未來要接位的太子，我希望他能成為表率。」和瑀放下筷子，看著墨離，那眼神透漏著命令的氣息，「想必太師懂我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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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天資聰穎。」墨離轉頭看看白辰軒，只見他瞪大眼看著自己，「臣必傾盡所學，助太子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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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瑀大笑幾聲，道：「這話我愛聽，我兒怎麼說？」既不阿諛諂媚，也不含括功勞，同時也誇太子的天資，謙虛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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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白辰軒不刻意錯題，要成為皇師考榜首定無問題，但就不知本人怎麼想，墨離挑眉，看著白辰軒，一臉：你爹要求的，不是我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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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軒起身，拱手道：「兒臣……定盡力奪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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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吃下來，可說是吃得極不自在，白辰軒清楚，皇帝想用這次的皇師考，穩固他太子之位，而他也有此意，但墨離這話，看來是信了他今早的話，沒把他當愛出風頭的孩子、沒有自詡為師的認為他是運氣好猜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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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明白和瑀帝擔心、皇后亦同，至今為止，有一位與他一樣，從未參與過皇師考的人物，互摸不著底，卻也擔心對方的底比自己還厚，因此乾脆一不作二不休，能多厚就多厚，才會請新任狀元入宮教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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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清楚裝笨裝傻是故意的，但若真考輸了，那可就公認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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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白辰軒扶著墨離正要上轎，靜萱皇后卻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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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白辰軒趕緊行禮，一旁的墨離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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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萱皇后一擺手，看向墨離：「太師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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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辰軒正想說她不能走，卻被靜萱皇后看了一眼，看這話是說定了，既然不能讓墨離走太遠，「我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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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辰軒把其他人都帶走的背影，靜萱皇后笑了：「你是怎麼跟他幾天就這麼熟識？想跟你說句話都要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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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還真答不上來，這怎麼解釋都只會越描越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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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靜萱皇后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看透一切的笑意，「被任命為太師，這心裡是否已覺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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