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15 我沒有精神病 (4)

成落落想到那些畫面就渾身泡在冰水裡似的，在男人拿著麻繩接近的時候猛烈掙扎，「不、不要！我不要被綁起來！」

幾個男人心想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剛才她大概是腦子不好使沒理解過來，現在既然她也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他們幹起正事來就得心應手多了。

「給我安份點！不想死就乖乖跟著我們走！」

「別動！」

「我不要⋯⋯！」成落落掛著兩行淚，扭動著身子卻反抗無效，只能眼看男人將她的手綁在身後，打結拉緊，手腕勒得疼。

她可憐兮兮道，「我沒有精神病的⋯⋯」

兩個男人還沒還沒找到毛巾，也沒心思管她在說些甚麼，對於這種哭哭啼啼的聲音最厭煩了，「安靜點！」

「找到了！」

此時其中一個男人從後座扯出一條滿佈污跡的抹布，交給左邊的那一個。

「拜託不要送我去精神病房！」成落落知道自己沒機會說話了，求饒道，「就算要去至少也先把我奶奶送去醫院好不好？她還在家裡等著我的說！我怕她的檢查有問⋯⋯」

「給我閉嘴！」男人捏著她的下顎，不耐煩道，「就沒看過被綁架還這麼吵的！」

成落落一愣，心裡大大一個「嗯？」字。

原來她是被綁架的嗎？

男人將抹布卷成一個球體，往成落落嘴裡塞，「我看看你還能不能說這麼多——」

巨大的一下煞車聲，車子往前急速傾斜，車上幾人都沒有綁安全帶，猛地向前一摔，成落落腦袋撞上椅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痛得眼冒金星。

幾個男人也受到了衝擊，緩了幾秒才有人開口。

「怎麼回事！」

「該死的！剛才好像有個人衝出來了！」

「甚麼？趕緊去看看！撞上人那就麻煩了！」

「我去看看！你們看好她！」

前座的男人下了車，另外兩個摸著腦袋，也不忘尋找成落落，「起來！別坐在地上！」

成落落腦門疼著，雖然沒被抹布塞住嘴巴但還是說不出話，手又被綁住了，靠自己根本站不起來，兩個男人又似乎沒打算幫她。

嗚嗚⋯⋯壞人果然是壞人⋯⋯只會說又不幫人⋯⋯

「趕緊的！」男人吼她一聲，成落落還是動不了。

「真是有夠⋯⋯！」

男人正想踹她一腳，此時車外傳來一聲悶響。

「甚麼聲音？」男人意識到不尋常，指使另一個男人，「你下去看看！不可能這麼久都沒回來的！」

「是！」

車裡只剩下一個男人，這次他沒心思管成落落，靠在窗邊，打開了窗簾的一條小縫，用一隻眼警戒地看著外面。

可是街上空無一人，四周毫無動靜，只是老舊小區裡一個普通又平凡的夜晚，那些不安似乎都只是他的錯覺。

然而另外那個男人也一直沒有回來，他開始慌了，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掙扎，拉門下車查看。

「啊！」

外面的光剛滲了一點進來，成落落就聽到男人慘叫了一聲，嚇得縮成一團，看都不敢再看。

發、發生甚麼事了呀？那幾個男人那麼兇惡，怎、怎麼都會一去不返啊？到底車外有甚麼東西啊！

該不會是有怪物吧！

她很怕自己也會遭殃，瑟瑟發抖著躲在一角，希望對方不會看到她可以放她一馬，可是實在太害怕了，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直直地流。

嗚奶奶⋯⋯還有方學⋯⋯我可能見不到你們了⋯⋯

成落落絕望不已，覺得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了。

幾聲悶響後，車外再次歸於平靜。

過了兩秒，傳來輕盈的腳步聲，車子吱呀一聲，微微向開了門的那邊傾斜，陰影覆蓋了街燈的光。

「成落落。」

「嗚⋯⋯！」成落落整個人彈了彈，聽到自己的名字身體發抖加劇，哭得更厲害了，「拜託⋯⋯拜託不要吃掉我嗚嗚⋯⋯」

一定是怪物⋯⋯不然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對方語氣加重，「成落落。」

「嗚嗚嗚我不是⋯⋯你認錯了嗚嗚嗚⋯⋯」

她想著對方應該看不到她的臉，嘗試作最後掙扎。

對方輕嘆，「你看清楚我是誰。」

「我、我不敢⋯⋯」

成落落覺得這一定是陷阱，只要她看了怪物的真面目，怪物就會用她犯了禁忌、不能留活口的藉口將她吃掉！

「是麼。」

對方的聲音在風中削得更薄。

「以前讓你別看你倒是不聽。」

「對不起嗚嗚嗚嗚⋯⋯」

成落落忙著想怎麼找活路，沒理解到後面這句。

但是別的不說，其實這怪物的聲音⋯⋯

還怪好聽的⋯⋯

對方又再嘆了一聲，在她身邊蹲下，撫上她手腕的麻繩，但隨即感覺到女孩子如遭電擊的驚嚇，「別動，先幫你解開。」

「解、解開？」

成落落驚恐，這是像吃螃蟹那樣，拆掉綁住蟹腳的水草，方便他吃掉的概念嗎！

「嗯。」

「不要！」

「成⋯⋯！」

成落落掙開對方的手，對方又抓著她，她不肯屈服，朦朧的視線卻在糾纏間不小心對上了「怪物」的臉，一下子呆住不會動了。

因為自己的失誤，也因為對方好看的臉容。

淚眼婆娑間，她彷彿看到了方學的臉。

男孩看她傻住，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既然她不鬧了，還是先動手將麻繩解開，然後察覺到甚麼，身子微微一側，月光從他縫隙而入，照映在她白嫩皮膚上紅紅的一圈，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

他臉色頓時沉如墨海。

有團烈焰似在胸口裡醞釀，像熔岩般躁動。

他就不該只卸了他們的手臂那麼簡單。

「方、方學？」

女孩子軟軟又不確定的聲音飄來，像一張柔軟的被子，蓋在他怒氣衝冠的腦袋上，毫無疑問地撲熄了那團原本應該要噴發的火。

他一頓，霎時沒了脾氣，手肘擱在膝蓋上，一副沒好氣的表情問她，「這下看清楚了？」

成落落張著嘴，呆住，水造般的眼睛晶瑩，還覆了一層波光。

方學看到她的表情，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肩膀不自覺一鬆，「還以為你真不敢看了。」

「你、你怎麼會在——」

成落落突然一哽，所有的委屈和懼怕在突然同時爆發，哇一聲哭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確認了是他的瞬間，硬撐著的堅強都一同崩塌。

「啊啊啊啊⋯⋯我差點以為我真的要死了⋯⋯」

「喂⋯⋯！」方學表情一崩，肉眼可見的慌亂，手懸在空中很是不知所措，差點都要用手去接住她的眼淚了，「成⋯⋯！」

成落落控制不住，哭得特別兇，稀裡糊塗地擦著臉，轉頭臉頰又滑下來兩行淚水，噼哩啪啦的掉在地上。

她的淚痕像刀子，哭聲像錘子，一下下地刮在的胸口上。

方學越看眉頭越緊，從來沒看過有人可以哭成這個樣子，心想一個人的身體哪來這麼多水分，她這樣會不會哭到脫水，一急起來就說，「別哭了！」

他聲音本就冷，加上這種情況下驀地變得鋒利，聽起來就像是一種嚴厲的呵斥。

成落落整個人驟然凝固，水珠在她臉側滾滾而下。

她定定地看著他，水亮的眼中明顯帶著愕然。

方學臉色微變，透出一絲尷尬，說道，「我是說⋯⋯你先別哭，這裡不⋯⋯」

只見成落落露出又要哭的神情，向他伸出雙手，方學的話堵在喉嚨，心想她這是要抱他還是拿他的衣服來擦鼻涕的氣勢，原本是不太情願的，但又想到自己剛才語氣確實重了，如果不遷就一下她可能會哭得更慘，到時候就更難收場了⋯⋯

抱一抱、擦一擦⋯⋯也行吧。

如果是她的話。

於是他沒動。

這些想法全出現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成落落的手觸及他的肩膀，他想著原來這就是女孩子抱在懷裡的感覺，正心頭一緊，卻不知怎的忽而失去了重心。

整個人往後翻車。

方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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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弟弟：怎麼劇情不太對

作者的話：成小落日常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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