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視眼 - 2 | Penana

這次約會開心嗎？怎麼可能呢，我可是跟一個其貌不揚的俗女約會啊，雖說個性上也沒有多不合，在LINE上也算是投機，會互相分享一些生活瑣事，但這不是我要的啊……

我要那個絕世美少女呀！

如果說我把人生都賭在邱珊身上，結果她卻一輩子都無法成為那絕世美少女，那我的犧牲究竟是為了甚麼！？

心中不免感到恐懼，但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我努力的策劃了下一個約會。

「早。」我看著遲到的她慌張的小跑步，氣喘吁吁的在我面前駐足。

「早、早……」

我拍拍她的背，緩和一下她的呼吸。

「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關係。」我摸摸她的頭，髮質還是很粗糙啊……「妳……沒用髮型師推薦的洗髮乳跟護髮霜嗎？」

「嗯？有、有啊……」感覺莫名心虛。

算了，按部就班吧。

「嗯哼，那……我們走吧。」

「今天要去哪？」她緊緊地跟在我身邊，像個小動物一樣，這點還挺可愛的。

「屈X氏。」

「咦？」

「我有個朋友在那裡上班，我拜託她幫忙一下。」

邱珊滿頭問號，心裡一定在想那裡怎麼會是個約會的地方呢，而且居然還去找朋友。

屈X氏沒很遠，一下子就到了。

「嗨！」我像一位正在整理商品的女店員打招呼。

「啊，你來了。」店員俐落的把商品整理一個段落「等我一下喔。」她跑去跟同事們告知了一下，便領著我們到某個角落的小圓桌坐下。

「這位就是你的小女友嗎？」女店員興致盎然的端詳著「你還真敢下手啊。」

「要妳管，邱珊，這位是我高中同學，現在在這工作，我請她幫忙今天教妳怎麼化妝。」化妝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來。

「咦！？」

「今天請多多指教囉，我是黃燕，抱歉要妳當我的白老鼠。」她外貌清秀，頭髮相當漂亮，烏黑亮麗的直髮，整齊的紮了一個馬尾。

「……這樣不好意思吧……」邱珊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啦，突然被拉到一個地方說甚麼要教妳化妝，沒有人能平靜以對的。

「放心，我和她是好朋友，而且這也能幫她多賣一些化妝品，互利的啦！」我摸摸邱珊的頭。

「對呀，而且我覺得妳其實很有底子，好好保養打扮一下，一定是個大正妹！」

「可是……我還只是個國中生，不能化妝的吧。」

「放心，我不會化太濃，我會教妳一些簡單的淡妝就好，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

在慫恿之下，邱珊總算是答應了。

化妝的這段期間我就在一旁滑手機，打盹，整個過程比想像中還久，因為除了幫她化之外，還要教她化，而在化完之後還要教她之後的保養步驟，最後買的保養品比化粧品還多。

「要好好保養喔，不然這麼年輕的臉蛋太可惜了。」黃燕捏了捏邱珊的臉。

「今天真是謝謝妳了。」她緊張的鞠躬道謝。

「不用這樣啦，要謝就謝妳那吃嫩草的男友吧！他可破費的哩。」一邊說還一邊用手肘頂我的肚子。

「喂喂，夠了喔，小心我告妳性騷擾。」

「你才是，你這個蘿莉控。」

「……你們感情很好嗎？」

某個雷達起了反應，感覺有點不妙啊。

「啊……是啊，高中三年天天混在一起，前陣子他出車禍我也有去探望他，但只是好朋友而已啦！」黃燕連忙解釋。

「沒事沒事，總之今天謝了，我們先走了。」我拎起邱珊手中的那一袋保養品與化妝品，與黃燕道別後就領著她到處亂晃。

「這些東西好貴……這樣果然不太好吧。」稍微走到人少的地方，她開口說。

「沒事沒事，我希望妳變得更漂亮呀。」

「跟黃燕姊姊一樣嗎？」

「……妳果然吃醋了吧。」

「……沒有，只是你朋友她真的很漂亮呢，身材又好。」

「我和她不可能的啦，我對她沒感覺，而且妳一定可以比她更漂亮的。」

「為什麼？」

「嗯……啊？因為……」總不能說我預視到的吧「妳身材也很好呀，身形、輪廓很棒，只要稍微努力一下，一定可以很漂亮。」

「不是這個。」

「蛤？」

「我不是問這個。」

「不然是……」

「為什麼這麼執著要把我變漂亮？」

我的右眼，預視她未來那絕美的模樣突然清晰了起來，持續時間增加了，但現在這不是欣賞的時候。

「男生希望另一半是美女，這是天經地義吧……而且這樣對妳也好呀。」

「所以你果然也覺得我現在很醜，甚麼叫為我好？做這些事情前有經過我同意嗎？你有尊重我的感受嗎？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關心，你只想著怎麼把我變好看，每天分享給我保養頭髮的文章，不然就是美容、穿搭、運動塑身，你只把我當成你的洋娃娃！這麼喜歡正妹就直接追一個正妹啊！為什麼要來侮辱我！」

直接爆炸了，果然談戀愛我還是個菜鳥，況且我現在的確沒有真的喜歡她……而且她剛剛說了這麼一大串其實我都忘了她說甚麼了，腦袋一片茫然。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不然你是甚麼意思，第一次約會就帶我去剪頭髮，今天又要我化妝，是不是覺得我見不得人！？果然我根本不應該答應跟你交往的！」

邱珊快步往前走，那背影在我的預視中美麗動人。

我到底在做甚麼啊……橫看豎看，我都大錯特錯了！

「邱珊！」

她完全沒有回應的意思，似乎是想就這樣直接回家。

「對不起！我錯了！我以為……這樣做妳會很開心……」

「開心？」

她停下腳步，怒氣忡忡的回頭看我。

「開心？」轉過身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看起來像是很開心嗎？」

「不……所以說對不起……」我被她的氣勢震懾到了，不禁想往後退，但右眼裡的她讓我有想抱住她的衝動。

她一把搶過我手上的那一袋化妝品。

「你希望我開心，好，我開心給你看！」她隨意拆封了個粉底跟口紅，小跑步站上了河堤邊的長椅上。

「喂……這樣很危險。」

聽不進去，她在椅子上背對著我，似乎在臉上塗抹甚麼。

「這樣子開心了嗎？我開心了，你開心嗎！？」轉過身來，她的臉上的妝容完全毀了，粉底打的膚色慘白不均勻，口紅更是塗的歪七扭八。

「這……」

「看著我啊！好好的看著我啊！」

我默默的遮住自己的右眼，這時還端詳那預視的絕美身影就太不識趣了。

「請你好好的看我，我就在這裡啊！」眼淚冉冉流下。

我緩步向前，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妝會弄到你身上的啦……」她無力的槌打著我。

「對不起，我會好好的看著妳的。」我將她抱得更緊。

「少來……」帶著鼻音的啜泣聲，聽起來相當可愛「我要分手啦……」

「為什麼？」女孩子抱起來好軟。

「你又不喜歡我，你只想把我當洋娃娃……而且我也不喜歡你。」

「那妳為何又要哭得這麼可憐呢。」

「還不是你害的……」

「我喜歡妳喔。」把握住機會，我低頭就吻了她。

「嗯！」

大概親了五秒吧，掙扎的身軀逐漸緩和，反抗的雙手逐漸環抱住我的背，不對，這樣絕對不止五秒。

「狡猾……」雙唇一分開，她眼角帶著眼淚抱怨了一下。

「我也是初吻啊……」

「閉嘴！」又是一陣搥打。

總之，這次的危機總算是解除了，最後我不斷嘗試用右眼看她，但那絕美模樣再度消失無蹤。

「嗐！女人真是可怕……」回到家後我忍不住這樣高聲嘆息。

這之後的日子並沒有比較好過，因為我並沒有放棄改造邱珊，怎麼可能放棄呢！這才是我跟她交往的意義啊！你們可以說我渣，說我外貌協會，但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指看內在選另一半，我有這隻眼睛會這樣選擇不為過吧？

當然邱珊是個好女孩，如果性格惡劣就算再漂亮我也敬謝不敏的，我只不過是在一票好女孩中選了一個我認為最美麗的一位而已，而這個美麗需要我去努力讓它成真。

為了讓這美麗成真，在盡量不讓她感到困擾的程度中，緩慢的引導她運動修飾身材、化淡妝、保養、理髮，不過進度相當的緩慢，預視中的她遲遲未有改變。

「今天的妳很漂亮喔。」我牽著邱珊的手，對於她願意化妝與打理髮型給予讚美，儘管這些並沒有到產生絕對性改變的程度。

「嗯……感覺臉上好像有一層髒東西，好想把它洗掉，啊……但為了今天的約會，我會忍耐！」彼此的互動已經比以往親密許多，畢竟我們也交往半年了。

我端詳了一下，心想如果願意戴隱形眼鏡就更好了，稍微揉捏了一下她的小手，這肌膚的觸感……看來對於保養有些偷懶呢……

「嘻嘻……」似乎是認為我的揉捏是在表達愛意，邱珊開心的甩了甩手，接著緊摟住我的手臂，個性開朗了許多，活脫脫就是個普通小女孩。

「我們來選電影吧。」我帶她到了MTV，也就是在小包廂看DVD的地方，嘛……說選這裡沒別有居心是不可能的，但我真的只是沒地方可去就決定來這裡看看，畢竟我們是情侶，來這種地方很正常的吧！

別忘了對方只是國中生喔！我可不打算犯法。

「我第一次來呢……你有想看甚麼嗎？」

「嗯……我想看的我都看過了吧，妳就選妳想看的吧！」摸摸她的頭，有些粗糙，果然保養的不夠，都只是抱佛腳的程度。

「那就這個吧！」她興致盎然地晃了一圈，選了一個我覺得很無聊的文藝片，看來這一小時半我有得撐了。

大概跟她說明一下這裡的消費模式，點好飲料後就進了包廂。

很普通的包廂，一個電視一組喇叭跟一個雙人沙發，小桌子跟垃圾桶就別說了，我們坐了下來盯著發黑的螢幕尷尬了幾十秒。

彼此都沒有說話，似乎不想輕易的驚動到這個氛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甚麼想法是不可能的。

電影開始了，我要努力不睡著才行。

我不敢亂動，我怕我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讓她以為我要對她出手、給她精神負擔，所以我盡量只動拿著飲料的手。

有點後悔來這裡，因為心裡的惡魔開始低語了。

「其實……這電影我看過了喔。」邱珊突然開口。

「咦？」我不是說要讓她選她想看的嗎？還是想多看幾遍？

「雖說不是限制級，但中間有段還蠻煽情的呢……」她的手指們緊張的糾結再一起。

真的假的？是我想的那樣嗎？

她眼神飄動，抿著嘴，似乎下定了甚麼決心，一個翻身就抱住了我。

「珊……」我回抱她，如果只是抱抱我還HOLD的住，但這個氛圍我覺得不只是如此。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我知道大家來這裡都在做些什麼。」她壓在我身上，雙頰潮紅，眼神羞澀，看起來相當煽情。

「不……也是有來單純看電影的啦……而且妳明明就還是小孩子。」我要把持住才行……加油。

「你不想嗎？」

「痾……也不能這麼說。」可惡，這問題太狡猾了。

「我很感謝你。」她把頭埋入我的胸口。

「嗯？」

「我明明是這樣不起眼的人，你卻看上這樣的我，就算我無理取鬧你還是不離不棄，而且也改變了我，我覺得這樣的你……我喜歡你，我不敢說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但任何能讓你開心的事我都願意做。」

「妳是認真的嗎？」那妳倒是認真的為我變漂亮啊……但這吐槽我說不出口。

「嗯！」她顫抖的手伸進了我的上衣，輕撫我的胸膛，雙脣僅僅的貼了上來，舌頭生澀的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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