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潘昆穎修練十年，要回來讀大學了 - 第六十六話：我該怎麼辦才好，師父？

且說潘昆穎用身上僅存的魔法，於快無法再變成企鵝之前潛入水裡，打開斑駁的拱門走進基地。

雖說不上安然無恙，但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魔力漸漸用完，體力慢慢耗盡。

拖著殘弱的身軀，眼前的一切全晃動成好幾個影像，潘昆穎艱難踏出每一步。要不是以企鵝的身軀走過去，大概踏出的每步都足以讓他腳軟地跪下去。

那面亮著光的牆面前，將翅膀貼上去後便潘昆穎再也支撐不住，變回人類的身體慢慢垂下，最終失去意識。

而那面發光的牆面，透過潘昆穎的手掌，涓涓地將魔法傳入潘昆穎的體內。

不知過了多久，潘昆穎悠悠轉醒。

他將手離開牆面，深呼吸整理一下體內的魔力，發現確實被注入一些，但感覺若要完全恢復昔日狀態，還需要自己花上一段時間休養。

在整理一下魔力後，整個思緒也清晰一些。

「不知道尹虹她們還好嗎？」

「時間過了多久了？」

他伸個懶腰，掙扎著站起身，拿起手機正要看時間，卻被走廊盡頭淡淡的金光吸過目光。

是從那尊企鵝雕像傳來的光。

回憶，再度湧現。

「知來鑑往，適得其門；執本捨末，未獲真仁。」

沒有意識到自己，正一跛一跛地走向雕像。潘昆穎兩眼出神，茫然地想起未解開的那段話，想起今天早上的大戰。

當然，也想起師父與自己過去的點點滴滴。

直到今天，他仍然對信物上的文字，毫無頭緒。也不知道師父是否可以因為他解開那段文字的涵義，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個當下的他只覺得想念沒有盡頭，但能力，卻依舊侷限。

就算這次，雖然依舊可以用這副身體回去見企鵝派的大家。

但結果來說，還是同十幾年前的師父，被猴派狠狠打落湖裡。

一直以來那麼努力的修練魔法，卻還是落得要靠後空翻撤退才能保住一命，就彷彿過去那些努力，只像游泳過後的湖面，游過了，水，依舊無痕。

努力，沒有證明一切，所用掉的心力，彷彿正回頭嘲笑著自己。

雕像依舊英氣勃勃地站在大理石上，沒有一次不是那樣的帥氣，不像現在疲憊且佝僂，走路搖搖晃晃的自己。

很想帥氣地繼續守護企鵝派，但有辦法嗎？企鵝派未來的路上，猴派若繼續趕盡殺絕，還能撐到什麼時候？自己有辦法僥倖撐過幾次戰役？若幸運地有朝一日阿承願意接掌企鵝派，會不會又逃不過像自己和師父的命運？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感覺就像看著企鵝派處在無盡的長夜卻無能為力。

他好希望師父不在時，可以靠自己撐起企鵝派。

他也好希望可以協助師父扛住整個門派，或說師父想休息的話，至少可以給他指點方向。但偏偏，師父也找不回來。

雕像前一步的距離，手機掉落地板，潘昆穎不自覺地跪下來。

迷惘、自責、害怕，溫柔地金光卻反而讓腦裡的混亂越來明目張膽，而師父現在正站在前頭的錯覺，讓眼裡的雕像卻越來越模糊。

「師父……」

斗大的淚珠，沉重地滴落在地上。

「我…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師父……」

無助的哭泣，傳遍每個角落，孤零零地在基地，迴盪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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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冷靜下來，潘昆穎陡然想起，家裡似乎還有人在等。

他撿起滑到雕像基座前的手機，打開一看。

已經是凌晨時分。

他連忙將手機收回口袋，不顧自己頭又痛又暈，使用傳送魔法，趕緊將自己從基地傳回家中。

客廳裡，未如潘昆穎所料地一片漆黑，而是整間燈火通明。

戴志承已回家，現在的能留守居住地的他已不若之前，再加上有雀派幫忙警戒，不太需要擔心。

也沒有見到茜茜的身影。大概是先在安宇的房間睡了。

其他人在沙發上睡得東倒西歪，大概是為了等他而累得沉沉睡去。

潘昆穎甚是心疼，但又不好意思吵醒他們，於是他走近熟睡的尹虹。那張臉，顯然是哭到睡著的。

他摸摸尹虹的睡臉，淒然地笑笑。

「對不起，讓你們這樣擔心。是我不好……」

潘昆穎心理自責著。他轉過身，打算走到樓梯口再彈指關掉客廳的燈，卻想不到邁出第一步就因為自己頭暈而站不穩，整個身軀直倒到牆上才停。

他深吸一口氣，撐著牆面要站起。

「師哥？」

但聲音，已經讓淺眠的安宇醒過來。

「師哥，你回來了？」朦朧裡，師哥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安宇開心地大喊。

兩聲大喊，把其他人都吵醒了。

「昆穎哥？」從魏雨齡懷裡坐起，孟霏揉揉眼睛，一看是潘昆穎，連忙從沙發上跳起。

但還是沒有距離相對較近的尹虹速度快。

「臭企鵝鵝鵝……」

牆面前，尹虹一把抱住潘昆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將頭靠在潘昆穎懷裡，尹虹緊緊地抱住潘昆穎，高興地連順著潘昆穎向後倒而撞上牆壁的雙手都沒感覺到痛。

「欸？！」

正當潘昆穎緩緩地伸手要抱住尹虹時，尹虹卻突然從他懷裡彈起，睜大眼看著他。

「你…你……」

她摸摸潘昆穎的臉，又摸摸潘昆穎的額頭：「身體怎麼這麼燙啊？要不要緊啊？」

「我…我……」

還沒說完話，潘昆穎便覺一陣暈眩，雙腳一軟，沿著牆壁蹲了下來。

「企鵝……」

「師哥……」

「昆穎哥……」

客廳的大家一陣手足無措，安宇跟魏雨齡連忙將潘昆穎扛起。

「小心，他這邊受傷……」

「啊，這邊也有，怎麼這麼多啦……」

尹虹跟孟霏則是在一旁焦急著。見安宇跟魏雨齡把潘昆穎往門口送，尹虹便連忙去把門打開。

「小心，小心。」孟霏則是很緊張地跟在魏雨齡後方。

「霏霏，幫我們開一下車門。」魏雨齡用下巴指指車子。

孟霏急急忙忙地跑向後座車門。

「叩。」

「啊喔。」

慌亂中還不小心被打開的車門撞到頭。

手忙腳亂一番，安宇跳上駕駛座，載著副駕駛座的尹虹、躺在後座的潘昆穎和坐在一旁的魏雨齡正要出發。

「夢夢，妳的摩托車要怎麼騎啊？」孟霏急促地敲著的車窗，才開一個小口便著急地向魏雨齡問道：「這個要怎麼騎吶？」

「妳不用……」

「雨齡你騎車載孟霏吧。」安宇盯著照後鏡：「尹虹，師哥先麻煩妳到後座照顧一下他。」

魏雨齡下車讓尹虹接手。他載著孟霏，騎摩托車緊跟在後方。大夥兒到了急診室又是一陣忙亂。

「你們先回去吧。」安宇要大家先回去休息。

「沒關係，我可以……」

「我來顧就好。」安宇直截了當地婉拒孟霏。

「好吧。那我跟夢夢先走囉。」孟霏只得接受：「有什麼要幫忙得趕快跟我說喔。」

安宇點點頭，目送著孟霏跟魏雨齡離開。

但發現尹虹動也不動。

「妳也回去吧。」

「喔，那個……」尹虹尷尬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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