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隻雞成為最終BOSS需要的五堂課程 - 第二十二課成事不足

前情提要。

趙士督奪走了超強的「黃金波斯貓」，在我家那邊造成嚴重的大地震，上千人死亡，仍有無數人生死不明。

那麼，我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哇塞那就是里約熱內盧基督像嗎？」我驚嘆的說著，皮德柔則是拿起手機開始幫我們兩人合照。

是的，我正在觀光，在巴西觀光。

「剛剛買了很多黑豆飯，你要吃幾十盒？」

「太多了太多了！」

面對拿著大量食物回來的皮德柔，我忍不住吐槽。明明只剩下左手卻可以一手拿起這麼多飯盒，真的是不能小看吃貨啊。

當然，我並不是什麼都沒想就跑出來觀光，而是妥善的請莉娜幫我照顧好平平之後才跑出來的。什麼渣男？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什麼趙士督？那是誰啊我不認識――

「像是這樣走在故鄉的街道上，總有種懷念的感覺呢。」皮德柔用僅剩的左手勾住我笑說。

皮德柔的金髮碧眼都褪去了，黝黑皮膚與微捲的黑色頭髮，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巴西人。失去了黃金波斯貓之後，其所被替換的可能性通通回歸原本的狀態。

「皮德柔妳的父母也住在這附近嗎？」我回握住皮德柔的手說。

「在這附近的話，你要去拜訪嗎？親愛的。」

「……那種稱呼真是讓人不習慣。」

我和皮德柔開始交往了。

時間是十六個小時前，現在我是她的男朋友。說來好笑，但這是我第一次的交往，很多地方都還很不習慣。

內心有些許罪惡感。

可能是因為和未成年的少女交往，也可能是因為我自己都覺得答應她的告白有些未經思考。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她。

但是，很開心，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期間，說不定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如果這樣的時間可以永遠持續下去就好了，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

「――為什麼你這傢伙會在這個地方？」

聽見這句話，我連忙雙手用力蓋住耳朵。這個聲音我不記得是誰！我不認識這個人！

「回話啊，你家那邊不是大爆炸了，居然還敢帶著小女朋友到處亂跑？」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然而，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皮德柔大聲喊道：「是志佳姊姊！」

……是的。

那個坐著輪椅、一臉厭煩瞪著這裡的那個褐色短髮少女，毫無疑問是志佳。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我忍不住大吼。

「失去勇者實習生身分之後，當然要開始認真工作啊。」志佳百無聊賴的說：「來，要不要買一點蘊含宇宙能量的壺？只要XXXX塊錢喔。」

「壺的上面還貼著標籤！妳居然翻了兩倍！」

我吞著口水打量志佳的身體，只見她雙腳不自然的蜷曲著放在輪椅踏板上，右手骨折、僅僅依靠左手在操控電動輪椅。

「志佳不是被妳……被『完美淨化』治療過了嗎？」我問一旁的皮德柔。

「『完美淨化』只能替換七成喔？你忘記了嗎？」皮德柔疑惑的望向我。

也就是說。

就算替換掉了七成的傷勢，剩下的三成還是讓志佳的身體留下如此嚴重的殘缺嗎……？

「同情我的話，就把這個東西買走吧。」志佳指著攤販中央的一個商品。

那個紫色冒著祥氣息的該不會是……

「嗯，是我的魔族武器。」志佳坦然的說。

「不要把魔族武器拿來賣啦！」我忍不住大吼：「而且還賣得比壺還便宜！」

「因為對我而言，這只是會讓我想起討厭記憶的垃圾而已。」志佳厭煩的說著。不過路人經過時都畏懼的遠離這裡，看來都感覺到那是不妙的東西。

「那麼你呢？不打算去打趙士督嗎？」志佳反問我。

「為什麼妳……」

「趙士督跟我炫耀的啊。」志佳拿出手機給我看。什麼！趙士督居然和志佳是FACEBOO●的好友！？

「你不知道？當初就連勇者開會都是使用DISCO●D喔。」志佳聳肩說。

「你們就不能用一些魔法通信之類的方式嗎！」我忍不住吐槽：「難怪會被趙士督全部竊聽走！」

「哼，看你這麼悠閒，應該是完全不打算要去和趙士督幹架了吧？」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要回家了──」我拉著皮德柔的手就要離開。

「正確的選擇。」志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什麼？」我忍不住轉頭。

「勉強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只會落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下場。就像我。」

「……」

「薇爾夏她們之所以要訓練你變強，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要治好莉娜吧？」

的確，使用解蟲藥這種亂七八糟的強化手段仍能讓莉娜恢復記憶並掙脫蘇蘿支配，那麼若是一開始就用正規手段讓我達到人面咕咕雞──精神系魔法最強的程度呢？

想必就能讓莉娜在更為安定的狀態下恢復吧？

「這些話不要對我說，去對莉娜說啊。」我百無聊賴的說。

「我怕啊。」

「不要逃避啊。」

「這話輪不到逃避了趙士督的你對我說。」

手機震動傳來，我看了一眼後，便將手機關掉。是薇爾夏打來的，但我沒有接起來。這一周以來她已經打來無數次了。

我和皮德柔過了彷彿新婚夫妻蜜月般的一周。在巴西的各個經典到處觀光，吃遍當地美食，過著無憂無慮的一整個禮拜。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災情逐漸增加，薇爾夏的電話日益頻繁。名為趙士督的惡夢繁殖膨脹著。

我覺得像是自己得到了救贖。

有人陪著自己墮落、逃避現實，那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啊。這可不是輕小說，我不會在最後振作起來去打倒趙士督拯救大家的。

交給能夠辦到的人就好。

所以。

「妳沒有睡著啊？」

我和皮德柔私奔的第七天晚上，我忍不住轉頭望向用手指戳著我臉頰的皮德柔，她則是一臉壞笑的望著我。

「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皮德柔緩緩的說:「想要確認你就在這裡。」

「我當然在這裡啊。」

「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我很害怕。」皮德柔從後方抱著我說:「害怕這是夢，而你隨時會離開。」

「我不會離開的啦。」

「可是我很害怕。」皮德柔咬牙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勇者了，沒有特別的力量，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我好害怕自己在你眼中失去了價值。」

這恐怕就是皮德柔至今為止的自卑感吧。被黃金波斯貓強大的力量壓過，而失去自身認同的悲哀。

「怎麼會失去價值呢？」我轉過頭望向皮德柔呵呵笑說:「妳就是妳，在這個時間點陪在我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妳啊。」

「哼－」皮德柔噘嘴說:「說不定你現在想的是平平或莉娜呢。」說完，她從床上跳起，似乎要去洗澡。這一周我也習慣了皮德柔的陰晴不定了，她就是會這樣忽然不開心，過了就好。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忽然浴室那邊傳來一聲尖叫。我連忙過去觀看，發現「我本人」正裸體坐在浴室地上。

「……啊。」看到「我本人」身上穿著的紫色胸罩，我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皮德柔……你穿的那個是可以變身成我模樣的胸罩啦。」

「幹嘛創造這種奇怪的道具啦！」外表變成我的皮德柔忍不住大喊。

這是當初我還不會變身魔法時用的東西，是我整理行李的時候順手放進去的嗎？只見皮德柔嚇過之後，開始滿臉好奇的把玩身上各個部位。

「不要喔，妳開始套弄那個部位的話，這個小說肯定會因為違反社會風俗被下架喔。」我警告著一臉興奮望著自己胯下的皮德柔。

話說回來，這樣看著和自己完全相同外表的人，感覺真是不舒服！

「這樣正好。」外表變成我的皮德柔站起身望著我，雙手背在身後說:「你曾經說過，我就是我，對吧？」

「是啊。」

「那，你願意親吻此刻的我嗎？」

看著「我本人」的模樣，我一瞬間喉頭湧現嘔吐感。但是看著那雙眼睛中的不安光芒，我重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皮德柔。

如果說我在這裡否定了，或許未來皮德柔都會再也無法相信自己。只要外表不再是可愛的女孩子，自己將會失去所有價值，她會這樣認為。

「我願意喔。」我微笑說著。

聽見我這麼說，皮德柔緊張的閉上眼睛，並微微踮腳……不用踮腳，現在我們一樣高！我忍不住內心吐槽。

在我親吻皮德柔的時候，她解開了胸罩，重新變回那個嬌小女孩的外貌。我稍微抱起她，讓親吻能夠持續。

在此時，皮德柔想必才終於能夠確認吧？確認自己是真的被愛的現實。

如果在這裡拋下她，恐怕皮德柔就再也無法振作了。失去了黃金波斯貓，失去了夥伴，最後連戀愛都被奪走，那麼她肯定會絕望。

所以。

「皮德柔，抱歉。」在我和皮德柔的唇分開後，我緩緩說著:「我要離開了，我要去找趙士督。」

一瞬間皮德柔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很不擅長開玩笑喔」。

但是望著我沉默的模樣，皮德柔的笑容消失了。

「為什麼？」皮德柔緩緩問到。

「即使趙士督在世界各地犯下這麼多案件，薇爾夏仍然沒有找到他。」我平靜的解釋:「趙士督很明顯可以知道薇爾夏的位置情報，並且避開她逃走。趙士督已經掌握了【完美淨化】的力量，薇爾夏無法處理這次的事件。」

「為什麼？」

「趙士督對於殺死我有著強烈的執著，不管繞了多少遠路，殺了我就是他的最終目的。失去了血之魔法，現在的我隨時都能殺掉。他對我掉以輕心，所以我才有機會反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皮德柔像是壞掉的複讀機那樣不斷重複。

「……為什麼你要離開我？」最後，她哽咽的說著。

「因為能夠阻止他的只剩下我了。」

「不是那種問題！」皮德柔用僅存的左手甩著根本不會痛的巴掌。「這次你真的會死啊！沒有完美淨化的力量，生命就只有一次，沒有復活和重來的機會！」

皮德柔臉上爬滿淚水，聲音中滿是痛苦。

「我知道的。」

「死亡很可怕啊！死就是死了，沒有什麼妥協或轉圜的可能性！一瞬間就死了，就連一個吻和道別都沒有啊！」

「我果然沒有看錯。」

看見我忽然露出笑容這樣說，幾乎要崩潰的皮德柔疑惑的發出聲音。

皮德柔之所以會對人命那麼的不在乎，只是因為得到了與自身能力不相稱的黃金波斯貓罷了。就像是從小含著金湯匙的小孩失去了對金錢的概念那樣。

將這些多餘的表象剝奪，皮德柔也就是只是個善良的、溫柔的少女罷了。

所以我想要去打倒趙士督。

就算我之外的誰能夠打倒他也一樣，我想要去痛扁那個渾蛋，讓他跪著道歉。

那一天的光景仍烙印在我眼底。

我想要為了流下淚水的理由戰鬥。

「你居然自己出來送死了啊？」

即使在盛陽下，這裡仍然陰涼爽快，這也多虧了這些高大的樹木與覆蓋天空的綠葉。

在我的前方，趙士督正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

「等我一下，我解一下這個活動。」趙士督橫放手機說著。

「志佳是用什麼方式告訴你的啊？」我不禁好笑的問。

「我們昨天晚上打Apxx的時候跟我說的。」

「你們實習生之間關係也太好了吧？」

「欸，要不是怕讓薇爾夏知道，我還想拉莉娜進來群組的。」

趙士督把手機收進口袋，伸出右手對著我。

「有什麼遺言嗎？」他隨口問著:「想要知道我為何要殺你，我也能據實告知。」

「……」

我沒有發話。

說越多越不妙。

這裡是證明我價值的最後機會。

所以。

「那就……死吧。」

瞬間，趙士督右側的空間高速變化。時而是荒涼的外星世界、時而是幽暗的宇宙空間，可能是我們所熟悉的某個歷史，也可能下一秒就被完全陌生的維度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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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朝我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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