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間章握於手中的道3

那次從番匠屋拿到的藥，竟真的慢慢養好了阿藤的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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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表面的眼傷治好後又過了幾年，阿藤的視力依然大不如前。僅餘四成的視力，於刺客來說，已經無法勝任從前高危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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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間傳言，啞刃拔刀齋身旁有一名少年跟著已不是近期的事情，異常敏捷的身手和洞察力，使倆人猶如死神的利刃，收割無數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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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名沉默寡言的少年，承繼了「啞刃拔刀齋」的名銜，成了維新派的赫赫有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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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那時開始，他的生活似乎上了軌道，又好像失去了平衡。差事幾乎每幾天就有一單，殺人、護衞、護鏢……甚至要他穿州過縣只為了保護一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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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和阿藤生活環境變好了，家裏有人伺候著，蓮也不需要擔心阿藤的眼睛的。可是，本來就若即若離的家人關係，也因為他的生活而似乎真的變得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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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他連阿道患上了肺疾病重也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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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從外縣回來的他，在拿著剛炸好的天婦羅走在回家路上時，映入眼簾的是家正在燃燒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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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阿藤！！」蓮喊著，衝進了火場。

「回應我！」

他急了，穩重自持地活了十五個年頭，他頭一回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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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似乎才剛點燃沒多久的樣子，雖然已經伸出了火舌，但是尚未攀上樑柱，熱力和煙霧卻已叫蓮難以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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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阿藤！！」「有沒有人？！！」

若是能找到他們，還有足夠時間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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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遍房子的角落，翻過每一具被削得七零八落的屍體，幸而都沒有一具是他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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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確信，是新仇舊怨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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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走到閣樓時，看到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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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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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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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握刀的手臂被斷，懷裏躺著失去氣息的阿道，跪坐在血淋淋的竹墊上，一息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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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快逃……」阿藤每說出一個字，喉間就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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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露的閣樓滲進了月華，阿藤的胸膛上插著那柄黑色的武士刀。刀柄那頭，是阿藤的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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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見狀瞳孔一縮，似是哀極、恨極，又似怒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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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是誰？你的繼承人呀，啞刃？」

屏風後走出一個身影，身上一件花裏胡哨的外衫。外衫下，隱約露出空蕩蕩的左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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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認出，是昔日阿藤第一次帶他幹活時遇到的僱傭護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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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途中，遭遇他竭力的阻撓。這人同有異於常人的身手，那日應該是被僱用來護衞幕府的要員。

事件的結果是——在增援到來前，阿藤只收割了兩條性命。而蓮在拖延他的途中，削去了那名身法異常的護衞一臂。

——是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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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傳言時就在想，是不是那時的小伙子長大了？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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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抿著嘴，只惡狠狠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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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你，只好子債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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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咬緊牙關，將阿藤和阿道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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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攀上了二樓，離閣樓僅有一層之隔。熱氣逼人，如同蓮心中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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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好像呑噬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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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刻間，他只知道撕開眼前的敵人，以報殺父之仇。他感覺自己有一瞬失神，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現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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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神後，眼前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牆壁上、門扉上皆是血濺的慘況。手上一片血腥，嘴裡也是陌生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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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火舌已經觸及屋樑，修繕良好的房子已是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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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爾臉上一陣劇痛，但他顧不上自己的狀況，就跑向阿藤和阿道，將他們救出。他將倆人抱到别房的屋頂上，避開了拖著水桶澆水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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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和阿道身上尚有的餘溫，原來僅僅是火勢的熱氣。倆人臉色如灰，一動不動的，早已氣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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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看著倆人的屍體，一時間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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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做的嗎？」

突然，身旁傳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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