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星辰 - 12 誰是忍者 (1)

兩人說說笑笑，一直走到學校外的馬路，下課時間剛過不久，還有些零星的家長和孩子，岑樂親和地跟他們打招呼，又不時停下跟家長閒聊幾句。

相比之下司徒辰這個職員球員反而沒得到甚麼關注，就站在一旁微笑注視。

此時手機響了一下，他掏出來看了眼。

【過來。】

司徒辰心臟一跳，舉頭張望，果然在街道的遠處捕捉到周諾寧那輛色澤低調卻處處都張狂的黑色超跑，像是突然闖入了某個平凡世界的異色旅人。

如果撇除黃速站在車旁，扶著燈柱，臉色青白，嘴邊痕跡慘不忍睹，很明顯剛吐完，再晚一點就要往生這點的話。

司徒辰大概明白甚麼一回事，回到岑樂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樂哥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今天謝謝你了！」

「哎阿辰⋯⋯」

「你繼續聊，不用在意我！」

司徒辰匆匆揮了揮手，就從人群中離去。

岑樂感覺怠慢了他，還想追上去再說兩句，卻又有家長靠過來問事兒，「岑教練！我家孩子他最近啊⋯⋯」

他只能傾聽，再用餘光目送司徒辰離去。

隱約，好像看到他身邊有一抹冷厲清秀的背影。

只不過很快，就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談甚麼談這麼久？」

周諾寧坐在駕駛座上，語氣有些不耐。

「就⋯⋯」司徒辰想到最後跟岑樂說的那個話題，不太好意思提起，「天南地北，甚麼都聊啊！不過當然主要還是招攬新球員的事情啦！」

周諾寧嗤之以鼻，「能有甚麼幫助。」

「話可不能這麼說的啊。」司徒辰撇了撇嘴，「當初還是因為樂哥跟我說要主動出擊，我才有勇氣問清楚你對我的想法呢！不然我們應該沒有那麼快就在一起吧！」

「是麼。」周諾寧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還問起了岑樂的事，「他是路銘介紹你認識的？」

「是啊，他爸爸跟路叔好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然後路叔又當過樂哥的教練，我爸還受過岑叔叔的幫助呢！所以緣分挺深的！」

「是麼。」周諾寧看了看窗外，沒有再問下去。

司徒辰感概，「今天來找樂哥果然是對的，跟他說完話之後好像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然後，結論是？」

「不過於執著眼前的，也不忽略外頭更廣闊的世界。」司徒辰眼神透出堅韌，「但我還是不會放棄招攬阿旋、傅遠博和川哥的喔！因為他們是我的初心，也是我的首選！」

「天真。」

周諾寧嘴上嫌棄，上揚的眼尾卻勾著驕傲。

誰叫這個男人是那種想法再荒謬也有辦法實現的人呢。

「話說，黃速真的沒問題嗎？」

周諾寧把黃速帶來，原意是想讓黃速將他的車開回去，這樣他們就可以直接去約會了，但是黃速吐得滿臉青色，他連讓人家跟他打招呼都覺得抱歉了，還要勉強人家幫他開車⋯⋯

「你管他的。」

周諾寧剛剛看他過來了，甚麼都沒說，就直接拿了他的鑰匙扔給黃速，把他塞進車裡開車走了，他想查看一下黃速的情況都來不及。

「要不我打給他問問吧？」

「不用管。」

「但是始終麻煩他⋯⋯」

「我已經多付一周的房費和餐費了。」

「⋯⋯」

好吧。估計黃速還吐得挺樂意的。

時間很快來到八月六日，是南翠出發前往日本的日子，除了球員和教練，還有隊醫、助理等團隊成員，總共五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

眾人在DN大樓下面集合，一起坐旅遊大巴去機場，球員們興奮緊張又激動，為了期待已久的旅程根本睡不著，全部都很早就到了，甚至還出奇地沒有任何一個人遲到。

然而他們坐在大巴上很久，仍遲遲都沒出發。

丁小海坐在司徒辰旁邊，著急探頭，「還差誰啊？這麼重要的日子，誰還這麼大膽還遲到啊！真是的⋯⋯」

方學玩著手遊，隔著走道坐在司徒辰的另一邊，聽到丁小海吱吱喳喳的聲音音，冰冷的眼神掃過去，「緊張你就回家，別丟臉丟出國。」

「甚麼緊張！我是在整頓軍紀！」

「土包子。」

「你說我土包子？！」小海暴跳如雷，「臭小子，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剪刀石頭布贏了可以坐辰哥旁邊！剛才還說沒有不在乎！」

方學無視他，戴上耳機隔絕他的聲音。

然後給坐在他旁邊的成落落也戴上了一個。

成落落咧開嘴巴，露出白色牙齒地笑。

小海氣壞了，站起來接著罵，「你們別以為戴了耳機我就罵不了！我告訴你們兩個，這次去日本我可是預備了一整個美食店的口袋名單，到時候我帶所有人去就不帶你們兩個去⋯⋯」

司徒辰失笑，低頭繼續編輯消息。

【阿旋，我知道你很忙，但也記得要按時吃飯，好好休息。我這幾天要去日本踢友誼賽，等我回來再去探望你們，有事需要幫忙隨時告訴我。】

【傅同學，我又來打擾你了，學校還在放暑假吧？如果你有空，可以過來我們南翠的球場看看，也許你的想法會有改變。要是你有興趣，我們下周再約個時間。】

【川哥，上次有件重要的事沒來得及跟你說，但是我這個星期要去日本踢友誼賽，等我回來，我們再約出來當面詳談吧！】

儘管岑樂幫忙找了一些候補的球員名單，司徒辰和路銘商量過後也定下了幾個人選，他心底裡始終不願放棄這三位選手。

即使渺茫，他也會堅持到底。

大巴外，黃速從大樓裡匆匆跑出來，負責安排交通的行政同事看到他就立刻迎過去，「怎麼樣了？林總和周總下來沒有啊？再不走就要錯過班機了！」

「不知道！」黃速也一臉嚇死的樣子，推著同事走，「他們還在談收購案的事，氣氛超！級！恐！怖！我根本不敢進去！」

「那怎麼行！你沒完成任務還敢下來啊！」

「放心放心！黎銳文還在上面，他會搞定的啦！」

「你就知道推卸給黎助理，他還真是慘啊⋯⋯」

「哎沒關係的！他人這麼好不會計較的！」黃速推著對方上車，「我們先過去機場吧！這都甚麼時候了！」

「就這樣不管他們嗎？？？這不行吧？？？」

「有甚麼不行的啦！他們有錢又不趕時間，錯過班機還能坐下一趟啊，但是我們這麼大群人錯過了就麻煩了！花錢再買機票很貴的！」黃速催促對方坐下，再對司機說，「司機大哥，可以開車了！」

那同事看著窗外，有點不安，於是又小聲地告訴黃速，「吶，黃助理，說好了，這可是你說要走的，要是到時候林總周總追究起來，我可不管啊⋯⋯」

「安啦！我說是黎銳文叫我的就好了！」

「哇，你真是有夠賤啊⋯⋯」

「噓！別吵！」

感覺到車子發動，司徒辰一愣，看向前頭，卻找不到周諾寧或者林經陽的身影，連沈惠萱也不在，說明他們還沒上車啊，但怎麼就出發了呢？

是出了甚麼問題嗎？

他私底下給黃速發了訊息。

【不是還有人沒上車嗎？】

黃速很快回：【他們還要談些事！晚點到！】

司徒辰卻有點放心不下，又給周諾寧發了。

【沒甚麼事吧？】

此刻身負重任的黎銳文站在會議室門外，聽著裡面三人的對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始終未能找到適當的時機進去打斷。

「沈副總，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個傻子？」

沈惠萱抿唇站著，周諾寧坐在她面前，視線明明往上，卻有種是在俯視她的感覺，導致她脖子緊緊拉扯著，無法堂堂正正與周諾寧對視。

她無從接受這種令人窒息的挫敗感。

「⋯⋯不是。」

「不是？」周諾寧沒感情地抽了下唇角，「你言行倒是不一致。」

沈惠萱捏了捏拳頭，也很想知道到底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

本來DN花了三倍的價錢，終於說服竇丞和另外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老闆將公司交給他們，也許是價錢實在令人不能再更滿意，從簽約到換股的過程都很順利。

真的很順利，比林經陽負責的那段時間順利多了。

所以甚至更名程序還沒完成，項目組的人已經開了香檳慶祝，她自己也沒忍住源源不絕冒出來的喜悅，縱容自己喝了小半杯。

可今天早上天才剛亮，竇丞就穿著睡衣內褲，跌跌撞撞跑來DN辦公室，「不見了⋯⋯！他們全不見⋯⋯！我要怎麼辦啊⋯⋯！」

清晨的時候，銀行訊息通知，公司帳戶有大筆的轉帳匯出資金，打給副總高越詢問，音訊全無，連睡衣都沒換，匆匆跑回公司查看。

結果除了他的辦公桌，其他人的座位全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排十幾個一模一樣的白色信封，裝著所有人的離職通知，還有賠錢走人的支票，原因甚麼的一句話都沒有。

他整個團隊的人，毫無預兆同時突然走了。

當時DN辦公室只有黎銳文一個已經上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通知林經陽，並在了解緣由過後安排竇丞先回家休息。

林經陽隨即召集各個組別召開緊急會議。

沈惠萱收到消息時自然也晴天霹靂。

眼下最嚴重的並不是竇丞的公司沒有員工，而是整個收購案裡最有價值的核心技術，很可能將會成為他人的囊中之物。

過去竇丞曾經打算為核心技術申請專利，但被高越出言阻止，說申請的過程可能會導致技術細節外洩，風險太大，反而從根源著手，防止研究人員洩漏技術機密才更重要。

最後竇丞聽從高越的意見，沒有申請專利權。

只是跟研究人員簽訂了保密和競業條款協議。

沈惠萱也跟周諾寧提過這點，但她不聽。

「保密協議是簽假的？」

「我只是認為申請了專利才可以保障⋯⋯」

「你喜歡專利，之後讓竇丞給你弄一份。」

「或者等專利申請完成後再收購⋯⋯」

「不等。我現在就要。」

周諾寧的態度強硬，她自己也理解周諾寧的觀點並沒有錯，協議有其存在價值，他們為了糾結專利權而拖延收購，只會讓他人有可趁之機。

她當時太想做出成績，所以也說服了自己接受。

偏偏她們都算漏了一點，就是高越並非研究人員，從無簽訂過任何協議，不受那些條款約束，卻可以擁有存取所有研究資料的完整權限。

結果現在高越離開公司，將所有技術資料也一併帶走，不管研究人員的去向如何，只要資料在高越手上，追討起來不僅困難重重，一旦高越獲得了專利權，核心技術的價值很快就會被榨個一乾二淨。

到時候就算能拿回來也只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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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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