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星辰 - 70 百分之百 (3)

不知是走了大半天的路，還是那個吻的助眠效果十足，林景欣一覺好眠，整晚沒有醒來過，說要偷溜去李與凡房間的事，自然也是沒有發生。

她悠悠轉醒，有些不太記得自己身在何方，微微轉動了下身體，等待眼睛適應光線，然後眼前一個身影逐漸有了輪廓，男人清冷的臉映入眼簾。

床邊李與凡坐在椅子上，疊著腿，腿上擱了一本書，窗外淺白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漫過他的下顎線，落在雪白的書頁之上。

寧謐的空間裡只有紙張翻過的聲音。

林景欣腦海頓時浮現了幾個字。

歲月靜好，風景如畫。

男人換上了白色恤衫，黑色西褲，緊緻的褲料凸顯出他修長的腿型，還有底下結實的肌肉，散發了幾分冷慾的氣息。

林景欣眼眸凝固，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如果每天睜眼⋯⋯都能看到這樣的畫面就好了。

興許是她那下吞嚥聲有點太大，李與凡注意到床上不一樣的動靜，從書中抬頭，看見定睛凝視他的林景欣，唇瓣微微一壓。

他嗓音低沉有力，「醒了？」

林景欣眨巴著眼睛，還沒從這幅早晨的美景裡平復過來，呆滯地點了點腦袋。

李與凡闔上書本，放下腿，起來，書扣在身側，「梳洗一下就出來吃早餐吧。」

林景欣的視線追著他，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沒入走廊，她才醒覺李與凡已經走了。

「啊！」她遲了許多才彈了起來，伸出挽留的小手。

但已經無補於事了。

她失落地垂下手，撞入冰冷的被子裡，心裡一陣空虛。

她還沒看夠的說。

於是為了再多看看李與凡的臉，她行動迅速地跳下床，去浴室刷了牙，洗了臉，再把昨晚洗好的衣服換上，穿戴整齊走出客廳。

一陣食物的香氣沁過鼻尖。

她兩眼發光，走近餐桌，桌上擺了兩份西式早餐，煎蛋、香腸、麵包、沙拉⋯⋯還有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只要擺上餐具就能吃了。

這⋯⋯都是李與凡做的嗎？

那肯定很好吃啊！

以前在西班牙她還不會做菜的時候，多半都是李與凡下廚餵飽他們兩個，所以她非常清楚李與凡的手藝有多好。

她舔了舔嘴巴，喉嚨咕嚕了一下，肚子也咕咕作響，儼然是餓壞了的徵兆。

「怎麼不坐？」

李與凡從廚房裡拿著餐具出來，看她站在餐桌旁，眼巴巴看著桌上的食物，像是下一秒就要撲過去，但又竭力忍住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

「啊⋯⋯我⋯⋯」她有些慌亂地拉開椅子，「沒有⋯⋯我準備坐了⋯⋯」

她不好意思說出口，自己是習慣了以前當助理的時候要等李與凡吃完才能吃，無論看到多想吃的東西都得先忍住，所以剛才潛意識裡就覺得現在還不是自己吃飯的時候了。

她落座後，李與凡給她擺設好餐具，才坐到她對面的位置。

林景欣看了看桌面，好像還缺了些甚麼，正想起身去拿，李與凡又站了起來，從廚房拿了水壺出來。

林景欣只得重新坐回椅子裡，伸手想幫忙倒水，李與凡卻示意讓她先吃，「我來就行。」

林景欣看著他的動作，握著餐具，磨蹭了一會兒，小心地開口，「凡哥，其實你不用這樣照顧我的。」

李與凡坐好，抬眸，「甚麼？」

「就是⋯⋯」林景欣怕他不開心，刻意說的很輕，「給我脫鞋子，幫我吹頭髮，做早餐，拿餐具⋯⋯這些我自己都可以做到的，你不用特地為了我做這些⋯⋯」

李與凡想了想，得出結論，「所以你不喜歡。」

「當然不是！」林景欣瞪大眼睛，急忙擺著手，「只是⋯⋯只是我怕你會勉強自己。」

他對她無微不至，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只是李與凡當足球選手這麼多年，一直都習慣有助理在身邊照顧左右，反過來要他照顧別人的情況根本就少之又少。

她剛當上助理的時候很努力學習，就是想儘快擺脫無用的自己，不要成為他的負累。

所以她更不想持著自己喜歡他，就要他無時無刻的照顧著自己。

她又不是為了這些才想跟他在一起的。

「為甚麼你會覺得我是勉強？」

林景欣一怔，反射般回答，「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別人⋯⋯」

「你忘了，是誰教你照顧我的？」李與凡說的緩慢，眼角彎著，「你會做的，我也會做。那為甚麼會是問題？」

林景欣突然語塞，反被李與凡的問題難倒了。

他有這個能力，根本不需要擔心他做不做得到。

他甚至很坦然自在，一切動作行雲流水，老實說並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勉強自己。

所以原來覺得彆扭的人是她嗎？

李與凡再次問了一聲，「嗯？」

林景欣聲音低了下去，「我只是⋯⋯有些害怕。」

李與凡挑眉。

「我怕⋯⋯這只是一場短暫的夢，醒了之後如果連照顧你的作用都沒有了，是不是就沒辦法留在你身邊了⋯⋯」

一開始她沉醉在他的溫柔對待裡，只當作是一場美好的夢境，但當回到某些熟悉的場景時，才慢慢認知到事實，她已經從照顧他的角色變成了被照顧的那一個。

就好像幸福來得太突然，拋上雲端的同時也會伴隨著一種令人摸不清虛實的離心力，害怕不知道甚麼時候又要忽然墜落。

她輕咬著唇，提出自己微小的願望，「所以我想⋯⋯像以前那樣當你的助理，在你身邊，照顧你。」

李與凡凝著她好幾秒，才平和道，「我說過，你已經不是我的助理了。」

林景欣怔愣，心頭莫名一陣酸澀湧現。

彷彿那天被他拒絕的情景再現眼前。

但她不敢表露出來。

她怕自己會顯得過於貪婪。

他又說，「所以你不用再照顧我了。」

林景欣的嘴角都已經準備好扁下去了。

她知道李與凡現在有了新的助理，是不需要她的。

只是她以為現在也許有些不一樣了，他會收回那時候說過的話。

「以後，」李與凡抬唇，塞了一片麵包進她嘴裡，「你只要享受就好了，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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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最後這句考慮了超久，總感覺不是李與凡會說的話，但誰知道呢？開竅的男人總是有點騷。

寧姐的話：司徒辰，你給我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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