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入侵南台灣二２【長篇】 - 第二部．第０６８章

血霧，黑煙，尖叫，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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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音節交織構成了末日之後的另一座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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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場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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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的場景如泡沫般消散，凡爾莎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此刻的自己仍然身處在熟悉的房間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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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重新閉上眼睛，對自己默念。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FIEhBA3q

那些只是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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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已經知道是夢了，方才的那些畫面和體驗還是讓凡爾莎的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不斷起伏，久久未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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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凡爾莎才按著自己的胸口，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翔，我剛夢——」

話才說到一半而已，凡爾莎就像是想起什麼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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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咂嘴，從床上翻身坐起，然後仰頭伸了一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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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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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洗漱過後，凡爾莎來到語歆的門前，輕輕敲響她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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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推門出來的語歆狀況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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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黑眼圈掛在她的眼窩底下，那雙半瞇的眼睛更清楚說明了她此刻的精神狀態並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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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樣？」凡爾莎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擔心，「你一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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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兒在那裏怎麼可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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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往房間內一指，凡爾莎探頭一望，只見那個頭套紙袋的男人仍然坐在座位上，那姿勢和昨晚分別時她印象中的一點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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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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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晚上要是沒人盯著那玩意兒的話他亂跑出去被別人看到那真的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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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打了一個哈欠，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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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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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和語歆來到餐廳，和往常的這個時間一樣，餐廳內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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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情景對凡爾莎來說倒是新鮮。出於一些原因，她平常很少起得這麼早，而且吃的東西也有人會專程帶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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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餐是一碗白粥，每人三分之一罐在上週的任務中大量發現的土豆麵筋罐頭，幾片黃瓜，和博士特製的肉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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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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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論是份量還是品質，大部分就連在爆發以前的日子裡吃到都不會有甚麼意見的早餐，以殭屍末日的標準來看就更是無可挑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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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凡爾莎沒拿那些配料，她在領到自己的那份白粥後便逕直走向了語歆那桌，佩臻和柏芸也同樣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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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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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凡爾莎手裡端著的只有一碗白粥，柏芸忍不住詢問：「還可以再拿喔？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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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搖了搖頭，「沒那麼餓，簡單吃一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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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會沒有力氣打架耶。」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M641RBS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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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芸蹩腳但又真心的關心反讓凡爾莎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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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隨時都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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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凡爾莎舀起一口白粥，正準備放入口中時，一個細嫩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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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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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轉頭望去，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手裡拿著千元大鈔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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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紮著馬尾，穿著紅色短裙的女孩她們幾個都認識，是這座發電廠一個張姓員工的女兒，叫張雅琪，爆發時她才不過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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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你怎麼來了？」佩臻笑著說道，「怎麼拿這麼多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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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興奮地舉起了手上的千元鈔，道：「這是牙仙子給我的喔！昨天我的牙齒掉下來了，以前卡通裡面的人說只要把牙齒放在枕頭底下牙仙子就會跟我買牙齒，我真的有拿到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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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國的牙仙給大鈔阿，他們也搞通貨膨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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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偷偷瞥了一眼女孩坐在不遠處的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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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一種廢物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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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臻從小琪的手裡接過那張千元鈔，對著陽光看了幾遍，確認那是張真鈔之後又交還給了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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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錢欸，牙仙對你這麼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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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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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臻想了想，說道：「姐姐以前也會把牙齒放在枕頭底下，不過那個時候我都只拿到十塊錢，好羨慕你喔，要收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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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琪用力點了點頭，「我要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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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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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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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幾人道別後，小琪便又蹦蹦跳跳向著她的父母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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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玩意兒阿？」

看著離去的小女孩，語歆有些不解。

「牙仙？在世界末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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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小孩可不輕鬆，你得連哄帶騙。」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gjDGdT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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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爾莎端起碗，直接就著碗緣喝了一大口粥。粥很甜，湯也黏黏的，很溫暖，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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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佩臻。」

「嗯？」

「俊彥回來了，你知道嗎？」

「噗——」

佩臻接過柏芸遞來的衛生紙，擦了擦嘴角之後又望向凡爾莎，滿臉不敢置信：「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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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昨天晚上，只是你睡了，所以我們沒去叫你。」凡爾莎笑著說道，「你要去跟他打聲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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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用急阿，」佩臻連忙搖起了頭。「那種事情幹嘛急著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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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就好，不過想說的話還是早點去說會比較好。」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tKNr80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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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得哪天就沒機會說了。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LkHLRn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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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也沒有再多催促，只是繼續喝起自己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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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凡爾莎的眼角餘光瞥見另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向著自己這桌的方向走來，認出那人身分的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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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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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風把你從樓下刮上來的？」

「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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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打量了四周一眼，隨後拉過一張椅子，在凡爾莎身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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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不那麼引人注意，博士身上穿的並不是平時那套女僕裝，而是一件明顯有些過長的白大褂，不過凡爾莎倒覺得她這樣看起來總算是有點博士該有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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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幫俊彥和你們那個司機兩個人做完檢查了，第一，俊彥的失憶並不是因為腦部外傷，原因可能出在他自身上，這要再觀察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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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俊彥失憶了？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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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聽見這種消息，佩臻一下子便慌了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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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有些奇怪地瞥了佩臻一眼，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好得很，沒有一點外傷，雖然說是失憶，但也只是遺漏了一小段短期記憶而已，至於認識的人之類的他都還能認得，沒甚麼問題，這種記憶障礙通常都是暫時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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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那就好。」

聽完博士解釋，佩臻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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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一個人，那其實才是現在要來找你的原因，」博士望向凡爾莎，伸出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你們帶回來的那個司機，他之所以能直視陳先生而沒有產生不良反應，是因為他身上還帶有郁翔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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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瞪大了雙眼。

「甚麼？標記不是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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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別引起恐慌，」博士壓低了音量，「標記確實是全部失效了，但王偉顯然是個例外。你們還記得那個人是甚麼時候得到標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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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要問語歆了‧。」凡爾莎望向語歆，「昨天他們遇到王偉的時候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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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昨天下午的時候……？」

見博士和凡爾莎同時望向自己，語歆歪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她隱約記得王偉是在郁翔用一隻殭屍強行破開一道鐵門的時候沾上的血。

用殭屍破門，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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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得通了，」博士顯然沒有注意到語歆此時臉上的迷惘，她只是點頭道，「他是最後一個遭到標記的人，那麼即使是其他的標記因為得不到認證而失效的現在，也確實還有可能因為較強的連結依舊維持著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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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在於，既然他身上是確定有效的第一級標記，那麼就很有可能還有同樣的七個次級標記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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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只剩七個……了嗎？」

凡爾莎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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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七個。」博士點頭，「雖然表面看著不多，但你想想，在原本的計畫中，要派去回收隕石的就只剩一支戰鬥力很強的小隊了，現在得到了這七人份的抗體，這支隊伍就變回了戰鬥力很強，而且不怕殭屍的小隊，這一前一後，成功率一下子就大增了，這才是那七個名額的實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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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陳先生和俊彥現在也都在基地內，可以說計畫的全部要素真的只缺少那顆隕石就全部到齊了，一直到把一切都解決掉之前，這裡的大部分人連這座基地的門都沒有再踏出去的必要了，那對這些人來說，有沒有抗體的差別其實還真的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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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凡爾莎想了想，也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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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繼續說道：「反正剛才已經讓楊啟良把整座基地都對外封鎖了，短期內基地中的感染風險會降得極低，這七個名額全部用在回收隕石的人員身上也不會有甚麼安全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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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回收的名單，楊啟良和你肯定是佔了兩個名額，再加上你們小隊的兩個戰鬥人員，還能再另外加派五個經驗豐富的戰鬥人員過去，加上語歆和王偉，一共十個人，」博士望向凡爾莎，「你覺得這樣安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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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份你看著辦就好了，我個人是沒甚麼意見啦，不過……」凡爾莎指了指自己手裡的白粥和一旁那些來來去去的路人，「我們在這種場合討論事關全人類存亡的大事是不是哪不太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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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有些不以為然，聳肩道：「場合跟時機那根本就不重要，人和事情本身從來都才是重點，阿基米德還是在洗澡的時候發現的浮力呢，吃早餐已經算很正式的研究場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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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凡爾莎，你還好吧？」博士換了個姿勢，坐直身體，望向凡爾莎，「計畫已經到最關鍵的時候了，你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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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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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不是很確定博士此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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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才遇上那種事情，不會影響你到時的戰鬥嗎？」

不過博士在盯著凡爾莎看了幾秒後，又改口說道：「算了，你的狀況現在看起來意外的還不錯，應該是白問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你的心理素質太強還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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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素質強不強我不知道啦，」能夠理解博士在擔心甚麼地凡爾莎苦笑道：「不過剛才的確是遇到一件小事才讓我心情變得還不錯的，有個小女孩，就是那個張雅琪，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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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博士點頭，她顯然把基地內每個人的姓名都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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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繼續說起剛才的事：「她說她昨天換牙了，把牙齒壓在枕頭底下，結果隔天睡起來就發現牙仙真的把她的牙齒拿走了，換了張一千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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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當時的情景，凡爾莎又不禁笑道，「她還拿那張大鈔給我看，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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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博士原本輕鬆的表情卻在聽了凡爾莎的話之後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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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的牙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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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牙齒，怎麼了嗎？應該就是她媽媽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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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還沒說完，博士便站起身，從自己的白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支對講機，然後獨自向著一旁無人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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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樣？」

「我去看看。」

凡爾莎只是和佩臻對望一眼，隨即便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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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啟良，Ｂ區有緊急狀況，是乳牙，現在立刻過來把Ｙ６４７的女兒，對，那個小女孩帶去隔離起來，沒錯，也要把那顆乳牙找出來。」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HxwaYq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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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心，不要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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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了最後一句話後，博士才切斷了通訊，然後將對講機摔到了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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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來的凡爾莎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她擔心的問道：「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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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博士卻回過頭，用極其詫異的表情反問道：「你不知道牙齒裡面有什麼嗎？走，現在就去問她媽媽那牙齒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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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那激動的反應讓凡爾莎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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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喔，你說小琪那顆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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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凡爾莎和博士親自來找自己，張雅琪的媽媽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轉頭向自己那坐在隔壁桌的先生喊道：「老公，寶貝掉的那顆牙齒你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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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寶貝換牙啦，我看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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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張雅琪的爸爸卻是面露驚訝，他抱起小琪，檢查她張開的嘴後後，才發現她的下排牙齒真的少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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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張雅琪的母親並不是牙仙的真身，這個理著平頭的工程師對自己的女兒剛換了顆牙的事實更是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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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讓博士的心情糟到了極點，她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前髮，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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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更是緊張的追問：「所以，小琪的那張一千塊不是你們兩個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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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牙仙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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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知道問題嚴重性的小琪還搖晃著手裡的紙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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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了，」博士向前一步，「張持遠，楊啟良等一下會過來，你們的女兒需要立即隔離，一直到他們把那顆乳牙找出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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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一聽見要隔離，張持遠連忙放下女兒，「長官，雅琪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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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一問卻讓博士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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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把帶著你女兒神經的一大塊有機物搞丟了，現在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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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可是那規定不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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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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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凡爾莎注意到張雅琪那小小的，抓著母親褲管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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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凡爾莎的腦中閃過了許多事情，她突然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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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雨晴，」凡爾莎向前一步，擋在了博士面前，「你嚇到小琪了，至少現在還來得及補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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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嚇，你明知道現在是甚麼情況，這種關鍵時期還捅這種簍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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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一點，你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凡爾莎按住博士的肩膀，低聲說道：「聽著，雨晴，我會幫你，你的計劃，我會盡最大的能力幫你，但要是連你都慌了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要相信誰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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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的話令博士一楞，她眨了眨眼，之後低下頭說道：「抱歉，你也知道，偏偏在這個時間出現這種事情太可疑了，不過既然基地已經對外封鎖，暫時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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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後，博士的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與冷靜，她揮了揮手，說道：「總之，楊啟良等一下會過來，到時候讓他先把張雅琪帶去王偉那裏盡快重新標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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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是我認識的博士啊，」看著變回平時那樣，已經想好接下來不知道幾步的博士，凡爾莎忍不住露出微笑，「只是這樣就直接用掉一個名額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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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博士用食指輕輕把玩著自己的髮尾，「反正本來楊啟良就一定會讓博士也重新接種的，現在只是剛好趁這機會讓給她而已，打針麻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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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琪不用去隔離了嗎？」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goLCcE4w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的張雅琪走向前，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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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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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蹲低身子，摸了摸小琪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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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會有人來幫你打個預防針，就跟蚊子叮一樣，然後壞人就沒辦法用你的牙齒做壞事了，你很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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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勇敢，不怕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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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用力點了點頭，下一秒，她整個人就像是一顆充氣的皮球一樣迅速脹起，轉瞬間，她臉頰那原本薄薄的皮膚就膨脹到把她的嘴給擠成了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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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條白色的細長物從張雅琪爬滿靜脈的嘴唇中間伸了出來，對準了她面前距離最近的第一個人——凡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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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一道高壓氣流噴射的微弱嘶響，那根白色的細長物以子彈般的高速脫離了張雅琪的嘴，對準凡爾莎的臉部疾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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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還沒來得及理解眼前的情況，她的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朝著側面全力偏轉自己的腦袋，那枚骨針最後才堪堪貼著她的側臉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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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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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凡爾莎站穩腳步，她都還沒能從剛才的突然襲擊中完全反應過來，她才剛望向攻擊自己的張雅琪，正準備出手時，又是一道槍聲響起，那個女孩的太陽穴便在她駭然的視線裡又憑空多出了一個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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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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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莎的瞳孔放大到了極點。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7Lhkxy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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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暗紅色的血液從頭部的一側噴出，浮腫得看不出原形，正緩緩倒下的小女孩。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ou72rP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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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絕望尖叫，一邊向著女兒飛撲過去的母親。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E7PN64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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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面色脹得潮紅，手裡的短槍還飄著一縷白煙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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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全都集中在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內發生，凡爾莎只覺得周遭的時間流速彷彿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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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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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凡爾莎才終於猛然想起，她身後的方向是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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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她剛才躲過的骨針，射向的是那擠滿了人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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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無數尖叫從四面八方齊聲響起，凡爾莎回過頭，但看見的情景卻讓一股涼意沿著她的手腕一路爬上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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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三人倒地，傷者的四周圍繞著無數人，更糟的是，有幾個不明所以的熱心人已經衝上前去察看他們的傷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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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他們遠一點！現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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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凡爾莎和博士都反應極快，幾乎是在同時間就用全力喊了出來，可她們的心底卻很清楚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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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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