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入侵南台灣二２【長篇】 - 第二部．第０７１章

早上九點，地平仰角六十度的太陽光，舒適的溫度，蔚藍的天空，還有幾個剛從居住的地方出來，準備前往餐廳用餐的路人，一邊走，一邊輕鬆的交談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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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一副祥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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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早晨裡，語歆和胖子卻正在大街上肩並肩奔跑，以各自的全速朝著宿舍所在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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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此時的內心焦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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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基地內部還是一片平靜，但胖子很確定，如果抗體真的失效了的話，那一個有這麼多人聚集的地方，只要出現一個差錯、一個紕漏、一個不懷好意之人、一個心理變態，一切就全都會在一瞬間像泡沫一樣徹底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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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趕著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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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知道為什麼，但語歆說另一個代言者現在剛好就在她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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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聽上去是完全的扯淡，但如果他們還想在一切都失控之前提前阻止，那個郁翔提到過的小陳，他的血液就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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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一定要趕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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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暗自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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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衷的希望自己剛才把那堪稱完美的逃跑計畫臨時改成跑來拯救所有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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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到手之前，路上最好也別出現任何症狀包括但不限於嘴角流涎，唇齒閉合不全，臉上青筋暴起，眼睛滿是血絲，失神，或是充滿攻擊慾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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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過程中，胖子的視線也像雷達一樣不斷掃過每個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人，男性，女性，老人，小孩，高，矮，胖，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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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就搭在腿側的槍套上，只要有任何一個直立猿表現出一絲想要攻擊旁人的意願，胖子就會毫不猶豫立刻拔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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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直到他們拐過最後一個轉角，宿舍的門口出現在胖子的視野中，他都沒有看見任何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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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的情況還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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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胖子卸下防備的一瞬間，跑在他前方的語歆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在胖子身前急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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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抬起頭就看見一道背影朝著自己急速接近而來，胖子猛的睜大眼睛，腳下一踩，身體跟著向左橫移，在最後一刻才和語歆擦肩而過，沒有直接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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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屁阿？」重新站穩以後，胖子回頭望向沒事突然停下的語歆，「沒事不要突然停下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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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的語歆臉上卻連半分歉意也沒有，只見她面色凝重，望著宿舍的方向開口道：「不行，現在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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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破你娘，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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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的話頓時又敲響了胖子心中的警鐘，他急忙跟著語歆的視線向宿舍的門口望去，但他甚麼也沒看見，只有一個穿著便服，雙手插兜的年輕人，正遠遠的對著他們的方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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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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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困惑地眨了眨眼，又重新確認周圍了好幾次，直到他完全確定並不是自己看漏，附近是真的沒有半個殭屍的蹤影後，他才又再度望向語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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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殭屍啊？你發什麼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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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胖子沒想到的是，在聽見自己的疑問後，語歆並沒有當場承認剛才是她自己看錯了，反而還伸出手，指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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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有殭屍，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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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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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這才又重新開始打量起站在門口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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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表看來，這人年紀應該就在二十歲左右，撐死就比凡爾莎還大一點而已，但怎麼看都比胖子要年輕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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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雖然遠遠看著他的身高和郁翔差不多，但從那站立的方式和暴露在外的手臂線條來看，對方隱藏在衣服下的身材應該相當結實，恐怕做兩個後空翻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難事，搞不好衣服底下還有六塊腹肌，再配上他那頭黑色的及肩長髮，以及那胖子現在才注意到，似乎俊美到有些過分的容貌，這人放在末日前都能去演個偶像劇的男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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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除此之外，胖子就沒能從這人身上看出其他特別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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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殭屍末日一年多有了，就連胖子自己都已經減掉不知道多少體重，在場的人誰還沒個一兩塊肌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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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胖子怎麼瞧，這年輕人就都只是一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帥哥而已，對跟著郁翔一起混過一段時間，應該早已見慣大場面的語歆來說，這人就更應該沒甚麼好怕了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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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胖子無奈，只能回過頭向語歆詢問詳情：「這誰啊？我不記得有在基地裡看過他啊。話說這傻子在殭屍末日裡留長頭髮是嫌命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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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胖子這些明顯語帶調侃的話並沒有讓語歆此刻的緊張心態得到半分紓解，相反的，語歆才是唯一深知他們處境有多不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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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不認識這個「在殭屍末日裡還留長髮的傻子」，但語歆知道，因為她昨天才見過這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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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那一次就足夠讓她永生難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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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殺掉郁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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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就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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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聞言頓時睜大了雙眼，右手立刻朝著他掛在腿側的槍套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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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槍，瞄準，一氣呵成，兩秒之內，胖子手槍的準星就已經對準在這個青年的額頭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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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冷靜，冷靜點。」

看見有人一言不合就衝著自己拔槍，那個青年終於忍不住將雙手從口袋中抽出舉高，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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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除了那舉手投降的動作以外，不管是他那依舊面帶笑意的表情，還是那平靜中帶著點雀躍的聲音，胖子都不認為這個人有被自己的槍口給威懾到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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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被人拿槍指著還面不改色，這就已經足夠讓胖子意識到眼前的這人絕非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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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真的就是這人幹的？確定了我就開槍了。」

胖子眼角一抽，食指搭上扳機，低聲對著身旁的語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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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確定，」語歆點頭，「但我也看過他動手，我不覺得你用那種東西就能殺掉他，所以你先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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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向前一步來到胖子身前，對著青年問道。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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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像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先問這個，青年的腦袋向左一歪，臉上盡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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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別裝傻了，這座基地從今天早上就已經全面封鎖了，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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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個阿，我有注意到你們今天的門到現在都還沒開，還以為是負責的人睡過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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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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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跟２４小時巡邏的持槍守衛，那些用來擋住普通的殭屍還沒甚麼問題，但如果要對付來自空中或是地下的攻擊效果就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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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青年放下高舉的雙手，又指向自己的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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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難聽一點，你們這除了一個硬得跟烏龜殼差不多的小房間以外，其他地方的防禦手段基本上就和沒有差不多，連殭屍或武裝直升機都擋不住的要塞就別說一個刺客了，這樣有回答到你的問題嗎？語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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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此時胖子的腦海中已經對眼前年輕人的身分有了數種猜想，不過他沒有多說甚麼，而且自始至終，他手槍的準心都沒有離開過這個人的頭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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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語歆說出這個人殺掉郁翔的那一刻起，胖子就已經把對這人的警戒程度提到了最高等級，要是這年輕人做出了任何帶有敵意的動作，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立刻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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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這個距離，胖子不認為自己會有失手的可能，但萬一，這人真的就像他自己說的是個刺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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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對付一個刺客，胖子心底沒有半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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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該立刻回頭去找凡爾莎過來比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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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呢？」不知道此時胖子心理活動的語歆繼續追問下去：「為什麼又要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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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可不會認為這人在殺了郁翔之後又跑進基地，會是好心到專程來這指出他們防禦上的漏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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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你跟郁翔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但你如果是為了確認他的死活才進來的話，那我可以跟你保證，那個人已經徹底死透，不會再回來了，這樣你應該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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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

青年打斷了語歆的話，他揮了揮手，說道：

「這你倒是想太多了，我對他的感覺是也沒到那種程度啦，真要說的話……感覺就只是單純想殺殺看殺不掉的東西，還有，唔……想把他做過的事情再重現一次，這樣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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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一愣，繼續問道：「對你們做過的事情？他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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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青年沒有直接回答語歆的問題，只是自顧自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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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後來先對你們做了點研究才發現，要是我想完全重現當時的場景的話，不先把你們的抗體問題解決掉不行，因為你們這裡的人似乎根本就不怎麼擔心外面那些病毒的『感染』。這樣就算我最後能做出來，效果也不會有他那天做得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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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是這樣說，我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能處理掉你們的抗體，最後只能忍痛把步驟二，也就是幹掉那傢伙的部分給提前一步進行。雖然這樣他就沒辦法親眼看到之後的發展了，感——覺實在是有點可惜，但也總比整個計畫缺了一半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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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為了確保我猜得沒錯，我在把那個人幹掉之後就又繞回來這裡，找了你們的幾個人試了一試，你猜結果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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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兩手一攤，自豪的宣布自己測試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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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努力，那些病毒在你們身上終於又能完美運作了，就跟其他正常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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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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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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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確定你們這些人又可以重新接受感染之後，我就趁著昨天一晚上把剩下的準備工作全做了，一口氣蒐集了十幾瓶今天要用的材料起來備用，還客串了一會牙仙子。然後就一直等到現在，不過既然連你們都已經能察覺到有什麼事情快要發生了，那也差不多就能開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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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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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右手在空中一揮，彷彿是在變魔術般，手裡就多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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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瓶身，將其舉到面前輕輕晃動了一下，說道：

「你們看，就是這個，話說昨晚我弄這個的時候本來還擔心那個強得不像話的女的會來搗亂，不過也不知道她是太累所以睡死了還是怕了，反正一直到我全搞定了都沒半個人發現，不過這樣也好，我剛好樂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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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槍聲劃破空氣，在語歆驚駭的眼神中，一蓬白色的煙霧就在青年前方兩步之處的空中轟然炸開，遮住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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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煙霧散去，青年毫髮無傷的身影才重新顯露而出，他面前的柏油地面上則是平白多出了一些沾著某種液體的玻璃碎片，語歆定神一看，才發現他手裡剛才拿著的玻璃瓶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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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冷靜一點啊，我還特地等到你們大部分都睡醒了才開始的，真逼我現在就幹掉你，那場面多難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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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沒有回覆青年的話，他緩緩放下了舉槍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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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才的那一槍中，胖子認知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他今天哪怕是手上有槍，哪怕是拚上性命，恐怕也不可能傷到這傢伙的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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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這個距離躲開手槍射擊的人，他也見過不少個了，凡爾莎，獨眼龍，就連他的國中同學郁翔都能躲開，所以他本來也就不指望靠這顆子彈就能打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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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他剛才瞄準的並不是這人手上的玻璃瓶，他那顆子彈就是直直奔著這人的腦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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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年剛才並不是像凡爾莎他們那樣，先預判了自己的開槍時機再躲開的——而是就那麼大搖大擺的站在原地，只靠著扔出手裡拿的那個食指大小的玻璃瓶，就將那枚子彈給崩飛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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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猜想成真了，這人就是凡爾莎跟獨眼龍那一掛的，不，比那更糟，甚至要在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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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曾問過凡爾莎，她說，就算能感受到開槍前的殺氣，她也要處在高度專注之中才有辦法躲開，其實並沒有看上去的這麼輕鬆，而眼前的這人卻自始至終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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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這一切，他的臉上甚至就連稍微認真一點的表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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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把自己跟語歆放在眼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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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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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向前走了一步，開口問道。

現在，還留在他心中的就只剩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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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剛才丟出來擋我子彈的，那瓶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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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顆乳牙，跟一些我從殭屍腦袋裡抽出來的少量血液和結晶樣本，不過現在大概全混在一起了。」

青年很乾脆的笑著回答了胖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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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現在才想知道你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嗎？」

他彎下腰，掛在嘴角的那絲微笑裂成了大笑，大笑又轉為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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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看啊！那是你自己做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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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　麼　都　沒　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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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笑得快岔了氣的人，胖子握住槍柄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指節更是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明顯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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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刺客，這人就是一個純粹的心理變態，他媽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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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歆，現在回去找凡爾莎或獨眼龍！這鬼東西只剩下他們有辦法擋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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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中還存有一絲遲疑，胖子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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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他媽的用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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