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者 - 伊薩克：享受人生

敗軍之將，被調回總部，有何面目見人！

真的，雖然非戰之罪，然而跟人說你對著舒爾黨這些日暮之軍也贏不了，簡直是恥辱！

甚至直到作夜我還睡不著，我還不能夠完全冷靜地想想當我回到總部之後，我究竟會遇上什麼際遇。

今天的我，睡醒以後，刷牙用了四分鐘，洗臉用了兩分鐘，早餐煮了十分鐘，生怕自己溝了鹽在洗臉水裡面，把麵包和麥片倒轉了，又或者今天穿了一條裙子回去總部——即使我現在回到去，甚至手在震、腳在動——

誰走進、誰走出，我都得在意，以免哪個混帳突然跑過來，把我侮辱一番。

「伊薩克！進來！」

直接把我嚇醒的那一句話，簡直聲如洪鐘得來法力無邊，恍惚一個天神而來的喊話。帳營裡面的那個軍官，單是硬件已經嚇死人，一米九的身高——坐在那裡也能嚇死一個孩子！身型恍惚是鐵板鑲的，軍服下的身軀可以想像是一個人肉坦克，健美比賽的必然冠軍。勳章填滿了他的衣袋，鐵青的臉孔搭配著黝黑的皮膚，單是用「讓人畏懼三分」是絕對不足以形容的。

他那把聲線，在所有聲音當中也是其中一把最可以容易讓人發惡夢的了。或許他就是惡魔的化身——或許不，然而我認為他是的——即管當我是緣情寫人。

他叫我坐下，甚至還是聲如洪鐘的指令，沒有人膽敢不服。我自然不敢不坐，恍惚他那張椅子有釘子一樣，我極其緩慢地坐下了。

「你也知道，伊薩克，」聲如洪鐘的軍官甚至還沒有介紹自己就單刀直入，「我今天是要和你討論一下對舒爾黨的戰事這一方面的事情。」

「是⋯⋯的——是的，軍官先生。」我說，極力掩蓋著我的結巴。

「不必緊張，勝負乃兵家常事。」我見過有多少軍官讓敗軍之將稍稍放鬆然後一句話蓋死那些人。陰險。

氣氛突然停住了。我當然不敢說話，一切都是任人魚肉。

「好吧，讓我說。」軍官打開話匣子，「是這樣，其實你沒有做錯決定，當刻是這樣的，你必須撤退，所以上頭滿意你的表現，會調派你做一個新的任務。」

我覺得他在騙我。「唔，我知道了。」

「下一步，你會被調往巴姆，我們懷疑那裡即將成為舒爾黨的目標。你的任務是不可以讓舒爾黨大幅推進，我們三天之後就會有主力部隊抵達增援，三天任期內你必須守好。」

「我明白了。」他打發了我走。

一切當然都變得輕鬆起來，剛才沒有氣色的我也大概好過一點，可是外面原本毫無表情的人們都變得嘲笑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嘿，這傢伙⋯⋯！」

「呵呵，他慘了⋯⋯」

個個都恍惚有點嘲笑的神色，而且即使三百六十度地望，也會發現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簡直恐怖。

無論如何，我必須馬上前往巴姆，想辦法好好守三天，然後援軍應該就會幫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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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姆，下午五點半。

看來當地的士兵已經知道新的軍官即將要上任了，一早就佈置好了辦公室。首先我找來統計部的軍人，得到以下數據：士兵五千、裝備——總之足夠，不用報數目了。

反正即使我不是軍神，也多少有一點戰術頭腦，這一點我有信心。持久戰當然沒可能頂得住，但是短期頂一頂是可以的；舒爾黨畢竟在這邊只有一萬，這是總部軍官給我的資料。距離倒不是非常懸殊。

忽然有人走進來，說道：「伊薩克先生，我們已經搞定了第一道沙包防線。」

「第二道也築好了。」十分鐘後的第二個報告。

「第三道。」

「我甚至還沒有下令！」我驚訝地說。

「可是軍官先生，你會的。」小兵說。確實，沙包防線是防禦的基本武器。難道他們會自動波？

「武器準備好了！」

「槍庫已經ready！」

此起彼落的ready聲徹底讓我大開眼界，而我膽敢說這裡的準備功夫絕對不比總部的差。

真的很恐怖，巴姆只是一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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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半天，已經讓我感覺到巴姆不只是一個小鎮那麼簡單。那些軍兵自律得十分誇張，和我之前在任何地方看見的都不能相提並論。

我問他們的出身，很多都不敢言談太多——或許也不想怎麼講吧。有些說：「我們都是後來才跟隨哈德的，始終可能年資比較淺吧，真的，我們很多時候都是被忽略了。」

言談之間，探子說舒爾黨開始接近了。部署馬上開始：在第一道沙包防線上先暗埋三百兵，第二道明擺一千，以聲勢虛作三千之勢，後面才是真章。

城樓上看見對家舒爾黨也在觀察，第二道防線看來真的對他們起到了迷惑之效。忽然舒爾黨分隊掩至，用許多小隊攻向第二防線之處。

那就對了，逐個擊破。第一防線的三百兵悄悄行動，已經乘機把幾隊對家都殲滅了——當然，那三百兵都是精挑細選的。殺人之後，直接奔襲對方營帳。

跟著就是第三隊出發。千五兵，從兩邊夾擊，刻意先讓舒爾黨和第二道沙包防線攻一段，對家一傷了氣力，這千五兵便是對他們而言的最後一根稻草。

「頂住！頂住！」

「不要輸！很快就出去了！」

城樓上的士兵不斷向防線二的士兵喊話，對士氣自然有幫助。舒爾黨深入險境，果然付出代價，猜不到千五兵竟然直接將他們包圍了。

「留意第二波攻勢！」我喊道。這個時候更加不可以鬆懈，最要緊的是保持專注，我們已經贏了勢頭——我們絕對不會被翻盤。

於是餘下的二千二百兵，馬上從後殺出，兩邊等待舒爾黨的第二波攻勢。

「報告，三百兵已經劫了對方糧草！」正是我的算盤，把糧草拿到手，對家就難以打持久戰。我當然不會那麼蠢，叫三百兵去正面殺人家的大本營。

那就是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舒爾黨第二波已經到了。目測三四千兵，他們一定會第一件事去救那被包圍的自己人。那時候我們的第三隊軍就起到作用了。

「手榴彈！」

知道就好了，舒爾黨。不過你們是跑不掉的，根本就反應不及。結果第二波直接被殺掉一大半，換來的是另一堆戰俘——舒爾黨又輸一陣。

「但是，很快舒爾黨的主力很快就會撲過來了。」小兵不安地說。

「聽聞總部那邊很快就會增援。」

「不，不是這樣的。」

「是如何？」

「這卷錄音帶。」他按下按鈕，馬上就開始播。

「『喂，這個伊薩克輸了。』」是那把鐵青的聲音！

「『是這樣，你不能讓我們出征，就讓伊薩克去打吧，我們絕對不會出去的。』

『好，我知道了。』」鐵青的聲音說。

「『這些出征的工作，我們這些軍官當然要交給些小的去做，唔⋯⋯就隨便說說，給援兵他吧！』

『我明白了。』

『輸還不怕，遲早會有人被迫出去的。總之一天不叫到我們，我們就永遠不出去！』

『我知道了。』

『哎呀！菲安，這叫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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