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酒行 - 第三十五章-決戰前夕

　　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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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巨響，殿堂內一桌檀木製大圓桌應聲爆裂！

　　懸壺坊總壇內，早已收到噩耗的懸壺坊坊主華滿生，於清晨連換三匹駿馬，千里之外趕至回來。看到躺在殿堂中央，褲管染滿鮮紅的兒子，心痛欲絕得忍不住手。

　　「爹⋯⋯孩子⋯⋯不孝⋯⋯要華家絕後了⋯⋯」

　　「懿兒，事不錯於你！」滿頭白髮銀鬚，既濃又密，配上圓潤的身形，酷似慈祥老人的正是華滿生。

　　年過半百的他，難得二十二年前老來得子，現在卻跪在地上牽著愛子蒼白抖震的手，心痛得不知是怒或悲。白髮蒼蒼的他，頓時髮色無光、臉佈皺紋，瞬間再是蒼老不少。

　　「是誰？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華滿生手握住兒子的手死死不放，只轉頭怒斥屬下稟報。

　　「稟⋯⋯稟坊主，是近期成名一時的武林奇人，狼公子。」對面眼前這老人，屬下依然敬畏十分，滿頭冷汗。彷似說錯一句說話，就輕易掉了性命一樣。

　　「為什麼只有你們跟隨？幫中其他武功高手呢？」華滿生問罪眾人。

　　「是少坊主的意思⋯⋯」其中一名華鶴懿近身，欲走前解話，細思了半刻，方繼續說下去：「少坊主認為自身武藝不俗，也可憑毒功剋制對手。誰知⋯⋯那個狼公子似是早有準備。」

　　「所以你的意思，是錯在我兒子身上？」還未待屬下解釋完畢，華滿生已經聽不下去。

　　看著坊主怒鬚飄起，一眾屬下也清楚該是閉嘴了。

　　「我的懿兒啊，爹爹一定為你作主！」華滿生緩緩的站了起來，雙眼依舊看著愛子，說：「第一步，先為你解決辦事不力之輩！」

　　話音剛完，一眾華鶴懿的部下霎時感到危機，二話不說馬上轉身朝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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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聲沉重的響聲，總壇的大門隨華滿生尾句關上。

　　「坊主！饒命啊！」

　　「我等真心盡力了！」

　　「狼公子當真厲害呢！」

　　華滿生轉身朝向他們，卻沒有把他們的話聽在耳中。只是舉起雙手，便見袖裡冒出紫綠濃煙，轉眼間籠罩整個大殿！

　　部下十人見況，已即時用布掩鼻，奈何不消一會兒，他們也全身發紫、七孔流血，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此乃華滿生之絕技，集先祖華陀祕書，再配合自身多年的醫學見聞，以百方藥草與及數十種毒物煉製而成的「弒血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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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害？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狼公子武功蓋世，或是老身毒氣縱橫！」

　　臉善心惡，正正是形容華滿生這種人。

　　平日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樣，到處懸壺濟世。暗地裡，為朝野提供武林人士的消息。論起殺人手段，更是毫不遲疑，不念昔日舊情，下手相當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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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主，恕屬下直言，此舉實在不智。」

　　待毒氣散去，一名身子修長、臉色蒼白，眉宇之間不失秀氣的黃衣男子慢步走進。

　　「唐總管，此話何解？」聞黃衣男子勸告，華滿生意外地沒有抗拒。

　　「早在坊主趕回來之前，已派出過百名部下收集訊息，同時重金向萬泉之買下有關狼公子的事宜⋯⋯」

　　黃衣男子從身後取出一堆寫滿內容的紙張，淡然翻閱一下，說：「我幫遍佈中原大江南北的百名部下，與萬泉之的天羅地網下，也無法得悉此人的背景。唯獨只得知一些事情——那位狼公子武功確實高功。除了約戰少坊主之前，擊殺江西七惡以外，日前還於江南沿海屠殺了三艘倭寇，還替虎頭山居民清除附近一帶的山賊。試問一個如此神秘，既有實力的奇人俠士，坊主當真與其硬碰，拼過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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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老夫絕後之仇，就此作罷嗎？」黃衣男子言之鑿鑿，話語亦非推卸責任，絕是好言相勸。奈何此仇不共戴天，華滿生怎樣壓止怒火，也難免話中有話。

　　「當然不是。」黃衣男子把手上沒用的紙張，掉到一邊的火爐去，走到華滿生身旁：「別忘了，朝野還欠坊主你一個人情呢！」

　　聽此一說，華滿生思索一會，便拍掌叫好：「對啊！老夫多年來，暗中為朝野效力，不曾有任何明面上的得益。當下我懿兒與本幫落得如此下場，天皇老子也該為我出一口氣！」

　　好一個老奸巨猾的華滿生，多年來通報武林與百姓的資訊移交朝廷，本是不義之舉。背後又得到朝廷撐腰，在江湖屹立建起懸壺坊一大幫派，此時還滿嘴理所當然。

　　「可是唐總管你認為，朝廷當真會賣老夫帳嗎？」

　　「盡管朝廷不會，”他”會便可。」黃衣男子負手低頭，眼中露出一絲寒光。

　　「他？你說的不會是⋯⋯？」提起此人，還怒火中燒的華滿生，也不自覺地冷卻下來。

　　「當今武林朝野，除了”他”，還有誰會為朝廷辦事，又好管武林紛爭？還有坊主別忘了，手執朝野武林爭相搶奪的奇書——《玄天問星錄》的江湖，也敗於狼公子手中。那怕坊主你不親自誠請他出手，他自己也將會為此而來！」

　　「好極！來人！給老夫立即備馬上京！」

　　華滿生衝到大門前，往殿外喊出指令後，緩步轉身走向黃衣男子。

　　他雙唇緊閉，抖動著老年殘軀，雙手放到黃衣男子肩上，臉掛感激萬分之情：「嗄⋯⋯無窮啊，幸好幫中還有你。若你當年跟隨你師父離開懸壺坊，這些年來老身當真分身不暇。謝謝你，真的感激你還一直留在老身身邊出謀獻策！」

　　「坊主謬讚了！」唐無窮拱手急說：「卑職只遵循坊中教導、師父之言，盡心盡力輔助坊主而已！」

　　唐無窮，原名唐二三。年近三十，才智過人、擅出謀劃策，為懸壺坊第二把手兼軍師一職。

　　出身蜀中唐門的他，弱冠之年已習得唐門百家暗器與施毒功夫。只是為人才高氣傲，不滿足止步唐門之內的成就，決意離開蜀鄉闖蕩江湖。

　　只不過，如此才華洋溢、聰敏機智的人，何故又甘願屈居華滿生這人底下呢？看來另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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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狼公子惹上懸壺坊之際，一支穿雲箭，不從何處直射到鳳凰山上，羽家別院的大門去。

　　箭頭，還夾帶著一封信函。

　　是禮義廉太過招搖過市，或是狼公子料事如神？竟然得知禮義廉當下身處此地。

　　禮義廉與羽宮蘭攜手步出別院大門，羽宮蘭四處張望，欲探得來者蹤跡，禮義廉則小心翼翼取下箭來。

　　他打開信件，裡頭僅有十六字：

　　臘月三十，除夕之夜，鳳陽市集，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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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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