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酒行 - 第十七章-快意一刀（更新於08/0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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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指八方迎風雨，華扇踏月憑空來；

　　朱藍鷹犬成刀山，小鬼並肩踏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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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沒有喊出友人之名，因為他知曉眼下捕快俠士眾多，兩位還戴著頭笠，必然以保密他們身份為要。

　　「你倆蠢鬼，當心我等真成了小鬼！」

　　人命當前，江湖沒多猶豫，攜刀跨步越過賴鳳翔，往游海那處奮力殺去！

　　禮義廉一邊往後發出暗器銀針，一邊叫喊道：「人都來了，別說不吉利的說話好嗎？我真心很害怕啊！」

　　禮義廉並施展「踏月隨風」輕功中的「隨風而去」背靠江湖，為他後方作出掩護！

　　賴鳳翔則腳踏奇門遁甲，以鬼魅無影的身法，配上「遁甲一劍」在江湖兩側左右穿越！

　　「要我們是蠢鬼的話，你起不是個大笨鬼？」

　　他擊推兩旁來襲者同時，也不忘抽空揶揄江湖。

　　「那麼請你們好好近貼我的身旁，當心被我這大笨鬼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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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三人奮力破敵，眨眼間已殺到梁容和游海二十多步之前。

　　「快走！別送命了！」

　　戰場上瞬息萬千，獨力保護住梁容的游海，已甘戰多時、劍斷力疲，但依然苦苦硬撐到江湖他們來臨。

　　只是一個仁慈的人，必然會在弱肉強食的武林中成為獵物。一方面力保懷中梁容，一方面不忍心痛下殺手，換來當刻千瘡百孔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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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兄，梁師傅，撐住啊！」

　　人在前方，江湖深深倒吸一口大氣，運勁於全身上下，奮戰不懈直衝入紅衣人群中！

　　快刀斬亂麻，一刀倒一人！

　　三小鬼勢如破竹般，合力清空前方人群，昔日師傅手足便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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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禮二人前後換位，禮義廉躍到半空，反手一施一式「迎風追月」，點點銀針仿如長了眼睛似的，先是略過游海梁容，再直擊到他們身後的追兵！

　　與此同時，賴鳳翔劍施一記「九劍飛星」，以江湖作為中心，疾雷般先後穿梭左前、左方、右前、後方、正前、左後、正右及右後，飛快地清除掉在旁追兵，並返回江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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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領頭的兩名捕頭以外，六扇門與伯仲堂一共四十三人已全數倒下。

　　眼見四周危機暫且解除，江湖隨即衝上前去，一看梁容及游海的情況。

　　「快⋯⋯逃⋯⋯」

　　幾乎快要躺到地上的梁容，用盡剩餘力氣吐出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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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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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待江湖反應過來，重傷不堪的梁容倏然撲向江湖！

　　同一時間，一把斷了少許的長劍，從梁容胸膛中穿出來，直刺到江湖胸前！

　　不知是江湖身手了得，或是長劍有鈍。劍刃只插入江湖胸前三分，江湖已經迅即退步回避。

　　所有事情，發展得實在太突然！

　　短短片刻之間，局勢竟然發展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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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容已魂歸西天，隨著血刃抽離其身軀，堅毅的他即時如同沒了支撐般放軟倒地。

　　身後的游海隨即現身。

　　此時的游海，彷彿身上毫髮無損，嘴臉掛住一副使人感到陰涼的笑意，默默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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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江湖，這樣也能被你躲開。到底是怎樣發現的？」游海嘴邊提問同時，卻大模廝樣地輕撫手中斷劍。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完全信任你。」

　　江湖一手按住傷口，另一持刀的手橫擺，示意兩位友人不用擔憂。

　　「哦？既然不相信我，又何以找我合作？」

　　「多年不見，我自己也變了，而你又怎會原地踏步？我只是奇怪，你怎可能如此輕易相信我。想不透作為我倆師長的梁容，又何故不敵眼前嘍羅？但是我更猜不到的是，你竟然有如此機心⋯⋯真的欺師滅祖，謀朝篡位！」

　　「這一切一切，都應該多謝你！」

　　游海金睛火眼，盯住江湖來看：「要不是在昔日見證你的忠義如何被付諸流水，今天的我絕對不會叛出師門。是你的經歷告訴了我，忠義在這個武林中是換不到真誠相待。任我再如斯盡心竭力，終有一天難保與你同等下場。與其得到如此悲慘的下場，我何不先發制人，以一己之力取而代之？」

　　「難道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讓其他無辜的人，為你所謂的自保而犧牲嗎？」

　　「江湖，你是婦人之仁，或是假仁假義？要成為武林霸主，誰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游海嘲笑道。

　　「既然如此，他又何故要死？」江湖沒有跟對方爭辯，眼睛望到倒在一旁的何超頸上。

　　「不是你幹的嗎？」禮義廉驚覺。

　　「傻了嗎？江湖剛才雙手拍掌，何來騰出手施展飛刀一擊？」賴鳳翔雖也沒有看到，但憑常理推斷。

　　「他不死又如何引起戰端？又何以使我名正言順，坐上幫主一位？」

　　「沒錯，只要現場知情人一死，你便可以因除去武林禍害，名成利就坐上伯仲堂總堂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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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話畢後，靜靜看到倒臥在一旁的陳狄生，不禁輕輕搖頭，感歎他自食昔日所種下的禍根⋯⋯

　　因為害怕被出賣背叛，所以自作聰明先行趕絕他人。到頭來卻換到更多人的不信，導致今日惡夢成真。

　　唉，我江湖何嘗不是？

　　往昔不信本命為「成敗孤臣」，於是不斷交遊四海，主動結識多方兄弟手足。奈何遇上重大難關之時，見證人性自私無道，更使我心性步向孤僻自傲。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世人逃避不過，無法改變的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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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意山路！」江湖向賴禮二人說道。

　　賴鳳翔與禮義廉馬上明瞭，待山上的人跑到下去時，便會驚動到守在山下的其餘幫眾。

　　到時候，不下二百名的伯仲堂門生，隨即洶湧而至！

　　「哼哼，難道你認為當下的你，還能如前天般將我擊敗？」游海用腳挑起梁容的軟劍，左手一下握住，右手擺動長劍，架起雙劍姿態。

　　游海橫行踱步，繼續說道：「我為了今天，在人前偽裝迷戀財富美色，暗地裡已將『伯剛劍法』和『仲虛柔劍』練至融會貫通。我敢說，以你們三人現在的狀態，必成我劍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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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痛死我了！」江湖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慎觸動到傷口痛處。

　　他閉著一眼，笑說：「哈哈哈，難道你也認為，我前天的表現，就是我的全力嗎？」

　　當刻，換成游海說不出話來，止步原地，臉有疑慮。

　　「糊塗，我等合力⋯⋯」

　　「不必了。」未待賴鳳翔說完，江湖已經截話：「你們稍息一會，回頭一同下山。」

　　輕鬆自如，就是這刻江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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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方才力戰多時，身上滿是傷痕，江湖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樣，不得不使游海緊繃起來。

　　游海右手高舉長劍，左手軟劍放前，準備好一副迎戰的姿態。

　　江湖反之將刀刃回鞘，左手輕按在刀柄之上。

　　「東瀛拔刀術？」游海學識淵博，一眼便看得出江湖起手勢的由來。

　　只是又不完全相同，因為東瀛刀法刀刃朝上，而江湖的橫刀卻是朝地，有著異曲同工之祕。

　　「這就是我多年來苦練我刀法。」

　　「什麼名堂？」游海問道時，賴禮二人才驚覺自己也不清楚這套刀法名號。

　　「快意一刀。」江湖收起笑臉，露出嚴陣以待的模樣。

　　「江湖快意，取得好！」

　　不知游海話語是否說實，只見話音剛落之際，他已踏步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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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咫尺，舉起的長劍只作誘餌，游海先以軟劍快速刺出！

　　江湖眼睛一瞪，心思並沒有被誘招糊弄過去。

　　又是無聲的亮刀！江湖側身踏步，躲開刺殺同時，左手反握橫刀由左方斜砍而上！

　　游海瞬間以右手回防，長劍劈下擋到胸前！

　　刀劍互碰，兩人各退半步！

　　游海打算繼續追擊，奈何半晌間，驚覺本身握在江湖左手的刀，已經換到右手上橫劈而至！

　　游海左腳往後一退，雙劍交疊往左方一推，驚險擋掉了迎頭一擊。

　　高手過招，數招即了。

　　兩劍一刀相磨擦，咫尺之間彼對視。

　　雙方迅即明白，決勝的一擊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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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嗆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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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四射，又是一聲刀劍交擊的巨響，便見雙人經已擦身而過，背向對方。

　　電光火石間，江游兩人已過三招。

　　江湖刀尖橫指，游海雙劍垂手。

　　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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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斷劍率先掉到地上，接著游海手按到頸項左方，以軟劍支撐半跪下來。

　　「為什麼⋯⋯同是苦練多年，我卻輸給你了？」

　　游海絕不相信，一個曾經作為自己影子的師弟，今天竟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我能贏你，不在於你我武功高低⋯⋯在於你的心態。」

　　江湖緩慢地轉過身來，賴禮二人驚見他左胸與腰間染紅。

　　原來江湖同樣中招！

　　只是傷勢不深，還能拖著身子，走近游海：「要是你打從一開始⋯⋯與我決鬥的話，用完整無缺的長劍⋯⋯或者能勝我半招。」

　　「可恨⋯⋯盡管我佈局再深，也逃不過將自己拉扯了下去的命運⋯⋯」

　　臉色蒼白的游海，悔恨的望住江湖。想著，本來就算沒有江湖出現，自己也已經為日後的叛變作足準備。

　　他悔恨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江湖，而是急功近利的自己，妄圖借江湖之手謀朝簒位。

　　成也風雲，敗也風雲。

　　江湖啊江湖，你的出現，彷似是伯仲堂的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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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管他了，快走吧！」賴鳳翔喊道江湖。

　　「放心，他死不了。」插話的，是兩名領頭的捕頭之一。

　　「你們又如何得之？」禮義廉轉身朝向他們，同時一手銀針蓄勢待發。

　　「我們怎樣知曉不重要，最重要是江氏糊塗兒，請即束手就擒。」另一橫眉捕頭冷冷的說。

　　「當心！」

　　還未待賴禮二人理解對方說語，一根黑色小箭已迎面向禮義廉射來！

　　幸得江湖搏命撲去，用身軀撞開禮義廉，不然禮義廉已成箭下亡魂！

　　與此同時，一把與其餘捕快的大刀不一，刀身窄長的長刀隨即出鞘，直取賴鳳翔項上人頭！

　　賴鳳翔及時用劍鞘擋下，不料第二刀迅即斬到肩上，使他感痛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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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到地上的江湖，看到地上的小箭頭，便聯想起方才陳狄生死時的情況。

　　「是你們⋯⋯用袖箭射到我刀柄之上，借我的手宰掉陳狄生！」

　　「聰明，但也難逃律令。」面無血色，冷酷如冰的捕頭，亮出他袖中發箭器。

　　「聽著，你們能跑多遠就多遠，他們兩人並不是單純的六扇門捕快！」

　　江湖說話剛完，便一手把一堆沙子往眼前兩名「捕頭」灑出，同時大聲喊話：「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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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不了！」

　　江湖斷後擋住可疑兩人之際，賴鳳翔與禮義廉盡施輕功朝下山路去。

　　不料，一群大漢阻在路前，斷絕他們逃生出處！

　　「賴布衣，管你化了灰，本王爺也認得到你！」

　　此人不是別人，而是金衣紫劍，「小王爺」朱青書與其隨從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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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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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前有小王爺，後有六扇門，

身負多傷的江湖等人，

能安然渡過難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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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弟已補回之前篇章的修正

之後更新速度將會回復平常

一星期兩至三章的更新

敬請各位留意，並衷心多謝各位支持！

你們的支持就是小弟創作的動力！

謝謝每一位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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