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就在序言中說道「人活着是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所以,他筆下的福貴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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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了甚麼而活着?福貴悲慘的一生盡是在詮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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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福貴,生而富貴,不愁吃喝,終日沉溺吃喝嫖賭,活着之於他,是享受。經歷戰爭洗禮後的福貴,看慣了生離死別,千辛萬苦回到家中,這時活着之於他,是守護。後來娘親妻女女婿孫兒一個接一個地死去,他與老牛相倚樹下,活着之於他,才是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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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不同的時間,活着便有不同的目的,或許最終目的都是活着,但也是不同的。僅僅為了維持生命而「活」,那真的叫生活嗎?那該叫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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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還未到境界,我只覺得我能為我喜愛的、所厭惡的而活,獨獨不能單純為活着而活着。人的一生該有所寄托、所守護、所信仰的,我能為照顧我喜愛的貓而活着,我能為咒罵我厭惡的人而活着,唯獨不能為活着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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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做到,所以福貴最後的坦然與勇氣我尤為欽佩,面對這樣的悲劇,在苦根死的時候我已經以八千米每秒的速度投江自盡,再不然燒炭死得好歹有個人樣,遑論說予人聽。除了欽佩,大概還有一點可稱之為安慰的感情。形象化一點,就是「原來這主角還是有這麼幾點可取之處啊!」的感嘆。看了他年少的經歷,草包的形象便在我心中扎根了。讀到他父親被他活活氣死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竟升起他就這樣死掉就好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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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來說,福貴一生能稱得上一聲悲慘,但也算不上慘絕人寰。而不客觀地說,我認為他下半生遭受的是報應。只是報應在家人身上。生而富貴,便是第一大幸;從戰場上平安無事歸來,這是第二大幸;妻子的不離不棄,這是第三大幸;被騙盡家財卻因此逃過被批鬥的結局,這是第四大幸⋯⋯這時不由得想起了茨威格的一句話「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價格」,幸運存在的同時亦伴隨着不幸。生而富貴,所以有資本放蕩,結果氣死了父親;散盡家財,母親無法就醫,也去了;妻子隨着他過着飢不裹腹的日子,軟骨症死去了;與昔日戰友春生重逢,兒子有慶卻被他夫人間接害死了⋯⋯福貴就是在這樣的得失中漸漸老去了。幸運總需要或多或少的不幸襯托的,福貴的悲慘之處在於他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很多,但是他最後說出那句「沒有甚麼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沒有什麼比活着更痛苦的事」,坦然地訴說自己的故事,這正正是他身上閃閃發光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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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叫活着,內容卻恨不得人物全部死光,對於他們的死亡,我倒沒有太大的感觸。唯二讓我感到難過與壓抑的是有慶與苦根的死,實在是過於諷刺。有慶這個又乖又有點小呆的孩子,明明前一天才剛剛被老師誇完,隔天就被生生抽血至死了。間接殺死他的還是昔日戰友的妻子,諷刺又淒涼。而苦根死在了福貴認為一切在慢慢變好的時間上,唯一的寄托也落了空,唯一剩下的便是活着的意志,才有了最初那句 「人活着是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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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團圓結局看得膩了,突然想看一齣悲劇,福貴無疑是當中代表。現實從不像書中那般仁慈,能從苦難掙扎而出的總是少數。大多數情況下,苦難僅僅是苦難,並不是所謂的磨刀石。
福貴充滿苦難的一生,便藏在哼唱的十五個字了。
「少年去遊蕩,中年去掘藏,老年做和尚」
——
算是比較用心的一篇SBA,至少看完成本書啦!但我真的不同意人活着是為了活着本身。生活與生存,也該有一條明確的界線。老師仍然說是不夠深入,應延伸至宗教政治社會等。
但係,既然係讀後感,咁我嘅想法應該先係最重要…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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