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二十四、《就算在遙遠的未來》放下固有觀念

中午的時候，我被叫到操場。

被叫來的人不只是我，還有黃遙、劉文青和廖愛河。

吳廷弟把我們叫來，原因是籃球隊快要選出正選球員。

他一直在不同的校隊中訓練，足球、排球、籃球都有份，但通常是替補或後備球員。

其實他打得不差，我或多或少都看過他打球。

只是「不差」，跟打得好，跟頂級球員、天才、很努力的天才相比，就沒有可看性了。

「你也該選定一項來玩了吧。」劉文青勸說。

然後吳延弟重申，玩不同的遊戲，有不同的樂趣，所以他都很喜歡。

正如跟我一起訓練跑步，他也真的覺得很有趣。

「跟大家一起玩，開心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吳延弟問。

「人生在世，雖然贏了會很爽，但是勝負之間，過程也很重要啊。」他說。

「比起總想著一定要贏得比賽，享受整個過程，才更充實和愉快。」他說。

「總之，看看我的表現吧，再給我一些意見。」他說。

接著，他就到操場打籃球了。裡面有籃球隊的成員，也有非隊員的籃球愛好者。

都是三人籃球賽。

是正式選拔前的練習，也是男生們的娛樂。

只要組成三個人，就可以跟隊。

場上任何一隊輸了，就要下場，換下一隊。

吳延弟跟兩位籃球隊的成員一起組隊。

他的運球相當敏捷，有著觀察半場的眼睛，也有著傳球的意識。

只要隊員走位了，他就會傳球過去。

的確是有模有樣，是新手望麈莫及的架勢。

「我會給他B+的評級。」黃遙說。

但是吳延弟那隊的得分落後，有被壓著打的感覺。

「我也覺得，總有點不對勁。」劉文青說。

「他太矮了，對手都長得那麼高。」廖愛河同情地說。

廖愛河算是比較高的女生，比吳延弟還高，說出這種話很正常。

黃遙跟吳延弟倒是差不多高。

不久，吳延弟那隊輸了，三人要下場。

他用紙巾抹著汗，走到我們面前。

「讓你們見笑了。」他苦中帶笑。

「能給我一些意見嗎？根據我的表現。」他提出。

「你的目標是什麼？」黃遙直接問。

「大概是，成為正選、首發球員吧。」吳延弟說。

他又說場上那三人，過往都是正選球員，要贏過他們很難。

「但不贏過他們，又很難取代他們的位置。」他說。

「吳延弟，我們首先要正確地解題。」劉文青托了眼鏡。

「你想打什麼位置？小前鋒？控球後衛？得分後衛？」劉文青問。

通常沒有身高優勢的人，都會選這幾個位置。

「要選的話，就是控球後衛吧。」吳延弟回答。

他介紹，控球後衛是全隊進攻的組織者，透過對球的控制來決定在適當的時機，傳球給適合的球員。

他喜歡當一個組織者，最能體會跟大家一起打球的快感。

「那你只要表現得，比隊內最有機會成為控球後衛的人更好，就可以了。」劉文青說，「不需要贏過所有人。」

「打籃球，還有什麼位置？」黃遙問。

「搶籃板的是中鋒和大前鋒，小前鋒和得分後衛負責得分。」他介紹，「剛才說過的控球後衛就是組織進攻、助攻。」

我們都在聽著。

「剛才……我表現得如何？」吳延弟終於問。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

控球後衛通常是由身材最小的人擔任，所以他的目標正確，打球觀念也健康，是個心態很好的隊友。

所以他的人緣很好。

「老實說，有點廢。」黃遙評價。

這個答案出乎意外。

吳延弟望向我們三人。

「我也覺得……她說得對。」廖愛河說。

中了兩箭的他，向我和劉文青求救。我們只能側目。

「為什麼？」他問黃遙。

「雖然我不懂得打籃球，但如果我是你的隊友——」她說，「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傳球給你。」

「你只是負責發球的人。拍幾下，就傳給隊友。隊友能得分就有分，得不到就失去球權。」黃遙再說，「再變成對方得分。」

「這算什麼組織？這有組織嗎？」她問。

吳延弟中了很多箭，眼神都快空洞了。

聽到這裡，我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吳延弟！」我說，「拋棄你所有的籃球觀念吧。」

他用空洞的眼神看我。

「拋棄……所有籃球觀念？怎麼可能？」他問。

「你首先要認清一個事實。」我說，「就是我們的校隊根本沒有贏過什麼比賽。」

「我們的校隊，只是平平無奇的普通球隊。」我說，「只是比湊人數的校隊好一些，僅此而已。」

「所以呢？」他問。

「所以我們球場上需要的，不是什麼組織者。」我說。

「而是亮眼的得分手。」我說。

「你組織得再漂亮，還不如，投一球三分。」我說。

「你傳球再快，如果隊友沒有把握的話，還不如你親自單刀？」我說。

「嗯，吳延弟，你就做得分後衛吧。」黃遙露出淺笑。

「如果你是得分後衛，我知道傳球給你，你就會投進的話。」黃遙說，「我會很樂意回傳給你。」

「更樂意有你這位隊友。」黃遙說。

「單刀，射球。」劉文青綜合一下，「你需要獨食的力量，不要再隨便傳球了。」

「我……」他一臉無奈。

「只要變成可怕的得分手，對方就會加強對你的防守和注意。這時你的隊友就會有更多的走動空間。」我說，「變相也是一種輔助。」

「當你的存在感提高了，你才有被聯合防守的價值。」我說，「你才是一位真正的好隊友。」

「可怕的得分手。」吳延弟默念一遍。

「真正的好隊友。」吳延弟默念一遍。

「樂意傳球給我。」他默念一遍。

「我該怎樣開始？」他露出渴望改變的眼神。

他望著我和劉文青，可能是身上沒有帶事業卡片，不好意思找我們。

因為我曾經說過，只會幫助用卡片提出的目標。

「黃遙，你能幫我特訓嗎？這幾天。」他說，「我希望在選拔前，脫胎換骨。」

「我不會打籃球，你真的相信我？」黃遙問。

「我相信。」吳延弟說。

「那好吧。」黃遙說，「我可以陪你。」

隨即他和她約了放學見。

鐘聲響起，宣告午飯時段結束。

鐘聲響起，放學時間到了。

我一如既往地前往付費的自修室，提著運動袋。

「我也要努力訓練，不輸給其他人。」我積極地想。

當我到了自修室，放下書包和運動袋，準備做功課的時候。

想起了魏仁傑對周樂樺的摸頭畫面。

兩人的身高差，真的太可惡，太襯了。

算了，想多了對心臟不好。

我打開課本，翻到今天教的位置。

再次看見了無色的女生筆痕。

「黃遙。」我睄向右邊，是空的座位。

對了，她要幫吳延弟訓練，近期應該不來自修室。

我又想起她要我做仰臥起坐，幫我壓住腳，鼓勵我再做一下。

「不知道兩人在做怎樣的特訓？」我按出鉛芯。

稍後我又要做什麼訓練？

加強版掌上壓？還是……

我開始看題目，準備做功課。

「︳輸入訊息」我拿出手機，還是發短訊問問吧。

「你們訓女︳」我正在打字。

「你們訓練順利？︳」

忽然又覺得不關我事。

「你︳」

「︳輸入訊息」

放下手機，我專心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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