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71 最重要的晚上

我停了手，讓頭腦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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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滿。」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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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十號風球、黑色暴雨、雷暴警告、山泥傾瀉警告都出了，不覺得太誇張了嗎？」童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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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暴雨，雷暴警告和山泥傾瀉警告都是標配，是一定會有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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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可否認，十號風球和黑色暴雨一同出現，是有點罕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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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滿。」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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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聽我說。」我說，「這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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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游少山在公園的時候開始，就很大風了，就吹得他起雞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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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種登堂入室的機會，這種能夠接近周樂樺的機會，很難有第二次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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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這麼久，實際上他有多少機會面對她？太少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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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就這樣回家，實在太可惜。」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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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的稀有程度，配得上一場稀有的狂風暴雨。」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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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可以無理由地變好或變壞。」我說，「但是人情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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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會無緣無故再讓他上來。」我說，「過了今晚，他就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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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作者，有些事情可以亂來，但人情的事不能亂來。」我說，「人的所作所為必須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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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游少山，就算是用筆插大腿，也不能讓自己睡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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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認真了，動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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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好像已經睡著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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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聽我抱怨嗎？」廣祥打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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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抱怨什麼？」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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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咳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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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拿著滑鼠，滾動頁面，然後選取其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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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沙發怎麼能睡人呢？」祖母說，「睡沙發一晚，第二天會很辛苦的，腰骨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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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知道沙發不能睡人？」廣祥問，「你知道我睡了多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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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你提出的。」我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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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說只有一間睡房，只有一張床。」他說，「我不睡沙發，難道睡地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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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拿被子給你了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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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討論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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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結束後，我們又回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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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周樂樺不叫醒他，那怎麼辦？」童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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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會把他叫醒，叫他去床上睡的。」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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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她沒有進來呢？為了不打擾他睡覺，連功課都不做了。」童遙說，「反正還有星期日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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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周樂樺可能不會進來。」我深思熟慮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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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廣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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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嫲嫲會聽到房間內的鼻鼾聲，判斷游少山已經睡著了。」我說，「然後抓住機會，跟周樂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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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去談下午的事，談她爸爸的事，以及今後的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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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家醜不出外傳，有外人在，就太尷尬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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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辦法讓他醒來嗎？」童遙問，「游少山要在書桌睡到天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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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浪費這個稀有的晚上嗎？」童遙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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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江郎才一定有辦法的。」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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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有的晚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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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又要用那招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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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招？」廣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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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後靠，仰望上方，彷彿望穿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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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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