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五十五、《就算在遙遠的未來》真正的籃球新星

什麼時候被發現了呢？

也許從我站在三分線，有空位卻沒有出手的時候，就開始被懷疑了。

又也許，他們發覺得分的幾乎都是吳延弟。

漸漸地，除了對位的球員一對一防守我之外，其他人都不理會我了。

黃遙早前叫我跑的時候，還私下對我說了幾句話。

說沒有持球的時候，要盡情地跑動。

「這是NBA球員都開始使用的方法，叫做『無球跑動』。」她說，「運用得好，會是防守方的惡夢。」

「你就當是『來回跑』的訓練吧！」她再說。

現在，我流汗了。

現場也因為剛才的歡呼聲，吸引了愈來愈多人圍觀。

我想維持籃球新星的威懾力，但已逐漸失效，逐漸後繼無力。

劉文青嘗試運球，但拍了幾下，就被偷了球。

更被得了分。

無論是我，還是劉文青，對方都不那麼怕了。

我也發現光是跑得快，追上了持球的人，也阻止不了他傳球。

只要對方傳球成功，接球者一樣能找到空位投球。

我們一口氣得了10分後，對方首次得分，是2分球。

然後對方連續得分，再進一個2分球。

「66：46」，相差20分。

「在場上，我們是互相依靠的五個人。」我對吳延弟說。

「但最終，都是靠你。」我說。

「我們會為你製造空位的，你就盡情地上吧。」劉文青說。

「我會嘗試的。」吳延弟輕盈地說，拍著球向前走。

「我們要做的事，始終不變。」我說，「進一球，然後守一球！」

說完，我們就向前跑了。

A隊的後衛要去守吳延弟。

劉文青就跑到他面前，擋著他，不讓他看吳延弟。

吳延弟走向右邊的三分線外。

本來守劉文青的A隊隊員馬上補位，去守吳延弟，卻也遇上了跑來的我。

我擺出防守的動作。

他看著防守姿態的我，覺得很奇怪，明明他才是防守方。

「他是在玩你而已！」A隊隊長提醒。

此時，吳延弟又投出了三分球。

在我和劉文青的雙重擋拆下，籃球暢通無阻地飛向籃框。

這一次，他也沒有讓我們失望。

三分到手。

「回防。」我叫喊，盡情地吸引對方注意。

「看到剛才的擋拆了嗎？那兩個人根本不會得分，只會製造機會給吳延弟。」A隊隊長說。

A隊要全面進攻了。

他們不停傳球，讓我無法選一個人來跑。

劉文青左追，右跑，都追不到球。

「把我耍得像猴子一樣。」他非常不滿，輕托一下眼鏡。

「明明……我只想過優雅的生活。」他生氣了。

對方轉身突破劉文青，不再傳球，要上籃了。

高遠桐在籃底，眼看要封蓋這一球時，怎料對方在空中換左手上籃——

球一離手，就遭伸來的手指撥開。

這是劉文青拼命趕來的功勞。

「把我耍得像猴子的後果，我會讓你們償還的。」劉文青拭汗說。

「WOW，流氓青！流氓青！」觀眾一起叫喊。

接到球的高遠桐，不禁興奮地揚起嘴角。

他把球遠遠地拋出去，用力把籃球送去前場。

那裡有正在跑去的吳延弟。

前場沒有隊友，只能靠他一個人了，是一對一。他接到球後，往右踏步，騙到對方轉移重心，下一剎往左邊突破。

對方趕往籃底，再看吳延弟——

吳延弟竟是後撤步投籃。

當他彈後的時候，拉出距離的時候，完全沒有雜念。

球一出手，就是會命中。

這種過人的自信，這種熾熱的手感，讓他身上光芒乍現。

「嗖——」入球後。

觀眾歡呼都是為了他。

有人問他叫什麼名字，有人想知道他是不是中三的。

「做得好。」高遠桐對他說。

接下來，小伍也有進帳。高遠桐也有搶籃板的機會，他努力在籃底下爭取表現。

我還是忙碌地跑來跑去，為了擾亂對方的防守。

劉文青一直跳來跳去，為了封蓋對手的每一球。

我跑到腿軟了，氣急敗壞，有時候還是阻止不了對方入球。

但是氣再喘，也不及跑三千米喘。

每當我這樣想，又看到黃遙在打氣的時候，我就充滿動能。

就再次按照計劃地跑起來了。

吳延弟也是努力地走位，盡力讓接到球的時候，在能立即起手的位置。

劉文青和高遠桐互相配合，盡量做好防守的工作。

小伍會幫忙運球，接下我和劉文青傳出的球，然後嘗試進攻或再傳出去。

就這樣，度過了十分鐘。

奇蹟並沒有出現，B隊並沒有逆轉結果。

「A隊72分，B隊57分，我宣佈A隊獲勝。」教練說。

A隊的隊員，像是登陸月球一樣，超級興奮。

雖然奇蹟沒有出現，但是這十分鐘——

「但是——」教練繼續說。

「只計算第四節的表現，是10比21分」教練說，「B隊獲得大勝。」

「特別是無號碼的兩位和吳延弟的配合，簡直無可挑剔。」教練說。

我們五人在疲累和滿足之中，反而十分安靜。

「太好了！」廖愛河跑過來祝賀。

「你們的表現，超乎我的預期。」黃遙也過來說。

我還沒回氣，其他人也是。

「快喝水吧。」「快抹汗吧。」她們不停地說。

吳延弟本想跟黃遙道謝，但觀眾也想認識他，包括不少女觀眾。

雖然反超前的奇蹟沒有出現，但是這十分鐘，在場上的短短十分鐘，以及接下來的慶祝時間——

就算在遙遠的未來，我們都不會忘記。

當教練選好了正選球員的時候，宣佈吳延弟是正選的時候。

我和劉文青已經換回校服，跟黃遙和廖愛河一起，在場邊祝福他。

「謝謝黃教練。」他說。

「不用客氣，這位置是你應得的。」籃球教練說。

「謝謝黃教練。」他真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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