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小故事 - 綿綿大雨（３）

大概又過了兩三個星期吧。

我是沒什麼變化，依然享受免費的吃住，挺舒服，真希望永遠都能像這樣無憂無慮，但一個月的時間終究會結束，離大媽交貨的日子還剩兩天。

「哈哈哈。鈺雯有過如此調皮的時候啊。」

「是啊，我趁哥哥不注意，偷偷把被子和我哥哥的被子對調，就去裝睡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哥哥以為是自己尿床，很沒面子，就嚎啕大哭，還被媽媽罵了。」

值得意外的是，小孩們從原本的拒絕轉變成和大媽有說有笑，之間的關係親密不少，似乎在大媽的細心照料下，小孩們已經忘記自己是商品的事實，或許應該說……不想記起，不想記起眼前這位帶著和藹笑容的大媽是準備賣掉自己的人販子。

不過唯二的男孩其中之一依舊不願意親近大媽，孤僻地躲在自己的地毯發呆。

這才是一副受害者該有的樣子嘛，反而和加害者那麼親密才奇怪吧。

「該去睡覺咯。」

「誒——不要嘛，我還想和大媽聊會兒。」

小孩們撒嬌著。

「不行，不睡覺會長不高的哦。明天再聊吧。」

小孩們發出低落失望的聲音，雖然很不情願，但都乖乖地躺到地毯上。

「大媽。」

「婉昕，怎麼了？」

「我想聽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嗎？咦……呃……我想想有什麼故事能說。啊！我給你們說說我以前聽過的故事吧。」

「好好好。」

這是大媽第一次說睡前故事，小孩們應該都樂壞了吧。

「從前從前，有個小女孩很善良，勇敢跳進水裡救溺水的狗狗貓貓，村裡的人都很喜歡她。小女孩每天都會收到來自村裡不同的人送的禮物，可能是水果，可能是肉，可能是菜。小女孩的家裡很窮，父母雖然開雕刻雕像的店，但沒人欣賞他們精湛的技藝，所以雕刻出來的雕像賣不出去，每天靠著媽媽賣藥草和爸爸上山砍樹才勉強度日。小女孩經常和同年齡的小朋友玩，從早玩到晚，從大太陽玩到太陽下山才肯回家。

有天，小女孩走在路上準備和其他小朋友集合的時候，遇到一個拿著拐杖，坐在路邊的老人。

老人叫住小女孩，聲音低沉地對小女孩說：『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我老了，眼睛看不清東西，身子也沒什麼力，在附近掉了把藍色的梳子，能否請你幫我找回來呢？』

小女孩答應了，就在老人附近東看西找那把梳子，找了很長時間。太陽下山了，小女孩依舊努力找，雖然很累，但她不想放棄。

『小女孩別找啦，你得回家了。』

『不行！既然答應要幫老爺爺你找梳子，那必須找到才能回家。誒——找到啦！』

一直低著頭看地下的小女孩終於抬頭望向老人，發現梳子一直在老人身後的口袋，並沒有掉到地下。老人向小女孩道歉，並拿起梳子緩緩地梳了一把頭髮，身體閃閃發亮，背後變出一雙潔白的翅膀，老人變成了帥氣的大哥哥，原來老人是一個天使。為了感謝小女孩的幫忙，天使可以實現小女孩一個願望。

小女孩思考良久，決定要有花不完的金錢，好讓自己的父母可以不用那麼勞累。說完，天使就消失在空中，小女孩一臉錯愕，想著自己的願望還沒實現啊，但也只好心有餘悸地回家了。

還沒到家，小女孩就從遠處看到自己的家被全部村民圍觀，並恭喜著小女孩。原來小女孩的家有國王來訪，說自己很欣賞父母雕刻的手藝，想把他們接進皇宮裡作為御用家臣，為自己雕刻雕像。當然，父母答應了，他們住進了皇宮，天使實現了小女孩的願望，小女孩的家過上用不完財富的日子。說完啦！」

雖然說得挺爛，但小孩們都已經睡著，可能是故事太冗長了吧。

大媽走過我身邊，關上燈前問了我：「你不睡？」

「如果你繼續講個十分鐘，我可能就睡著了。」

「才不要。」

剛躺進地毯的大媽瞬間就呼呼大睡，果然做著不擅長的事情確實很費神。

我躺在地毯上翻來覆去，又是失眠的晚上。哎，睡不著挺麻煩的，總覺得完全沒有休息到，時時刻刻都覺得自己快要累死。雖然時間變多了，但我沒事情可做，閒得發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而且完全封閉的房間沒有風景可看，只能閉著眼睛看一片黑暗。

咚咚咔咔。

經過一番折騰，終於打開門裡頭的鎖了。

有人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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