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映象——月半草短篇集 - 六.曲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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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細雪花正香，

風殘渺渺意茫茫，

尋歡輾轉幾人笑，

背裡幽曲又誰歌。

日月星辰淡漠看，

流轉千載如一朝，

若將歲月化深潭，

願君只取一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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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色妝容朱唇輕啟，懷抱琵琶撥弦唱。

身後兩名侍女一簫一瑟共鳴，讓堂下客如癡如醉。

這裡是「茶樓」，一個文人雅士與官將首帥喫茶論千秋之處。

她是這裡的名伶，只要是她的曲藝，無不高朋滿座。

「今日這題詩不知何人之手？」帶繭指腹在瓷杯邊緣輕繞，回頭問向身邊另一名男子；他雖身穿布衣便服，但腰間配劍，一看就不是墨客。

被問的人書生裝束，青色包頭巾與樸實黛藍長衫；他柳眉輕挑望向台上佳人：「無題無本大多是野曲，錦華兄若真好奇，何不遣人問樓生。」

「茶樓你比我熟門道，不如你替我問。」方錦華笑，刻意又捏了捏瓷杯，那手勢不由分說。

「...下流。」葉未央瞥見他刻意掐給自己看的動作，怒瞪回去。

「我可不像某人，」話說一半，方錦華靠近對方耳邊，壓著低沉嗓音笑道：「翻了醋桶還裝蒜。」

葉未央被這陣騷耳弄得戰慄，強裝鎮定駁斥：「少自作多情，你方大將軍就是妻妾滿屋也與我無關。」

他緩過口氣，再待下去也沒心情，於是轉為淡漠：「不打擾閣下聽曲，在下先走一步，告辭。」

見他還真離座要走，方錦華眼明手快拉住葉未央手腕：「急什麼，我取一瓢飲，就要你，不為他人。」

「你...」這麼耍著人玩很有趣嗎？

若不是茶樓人多，葉未央早就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認真說，這曲詩真像你我。」方錦華猶未放鬆五指，視線卻落在台上的唱曲人：「咱們聚少離多，遠在天涯卻近在咫尺；或許以後遠征，你不在身側我就以詩句思念，可再熬過幾次征戰。」

「像個娘們一樣。」葉未央語帶嘲諷，卻掩飾不了自己窘態；兩個爺們說這麼矯情的話，他害臊不害臊。

方錦華不怒反笑，他什麼沒有，就是臉皮厚：「只有咱倆時不娘們就好。」

「嘖，走了，你走不走。」葉未央只差沒挖坑把方錦華埋了，再這麼談下去，整個茶樓的人都要看笑話。

「行，要走一起走。」方錦華起身，拉著那人從後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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