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一夢 - 63.銀月下，夜如勾

"北鎮門，破了！"

利家書房內，透過窗子看見天空中的火光，苗東流嘆了口氣。

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前竟還能見到全鎮級大戰，上一次已經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了。

雨心慢悠悠的搖著晶筆。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是苗家，黃梁鎮三大家族之一，他們想做什麼，就算是黃梁辭也很難阻止。"

"心兒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走？"

東流背著手站在了書桌前，自從見到心兒與利添聞的談話後，他便將主導權交還給了雨心。

但雨心卻只給出一個模糊答案。

"等！"

東流好奇的望向雨心。

現在鎮內各處起火，鎮門也被破，明顯是苗家勾結了鎮外勢力，想要將鎮主與利家一網打盡。

這個時候的你，又在等些什麼呢？

雨心百無聊賴的塗著本子。

修齊弟弟現在應該走到一半了吧！

他去到諸羅城後，又會遇上哪些優秀的美麗女孩呢！

雨心露出一絲甜蜜笑容，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小修齊，然後圈了起來。

沒關係，反正姐姐已經拿到一血了，你們人再多再久，也都只是妹妹！

輕輕闔上本子，雨心一筆勾在封面上，本子絲絲碎裂，化為清風中一抹灰燼。

"心兒，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時間到了。"

"但你不是最寶貝那本空白書冊，怎麼就這樣化掉了？"

東流抓著胸前衣襟，面露不解之色。

那本書冊是琉璃送給心兒最後的禮物，心兒從小珍視到大，怎會將它毀去？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但不應該阿！當時自己是親眼看著琉璃將書冊交給心兒的。

"這是黃梁鎮的最後一戰，我不想因為任何事物分神。"

雨心微微一笑，離開座位站了起來，揮一揮衣袖，竟是將自己曾用過的事物全部毀去。

不遠處的無為居莫名燃起，火來的又急又快，眨眼間便將一切化為烏有，任何痕跡都不留在世間。

東流內心憂慮不已。

心兒這個表現不對，這不是正常的她。

但東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從利添聞與心兒談完之後，自己就不認識心兒了。

"東伯，苗紅玉就交給你了。"

"那苗家族主身旁的灰袍人......"

"她是我的。"

"但你才剛踏入先天不久......"

原蟲道修行越久修為越高，因為體內的原蟲數量會隨著時間累積越來越多。

同為原蟲道修行者，心兒才剛成就不久，對手則是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心兒怎麼可能抗衡的了那名灰袍人？

"放心吧！東伯，若我真要輸了，會向你請求支援的，你可千萬要壓住紅玉阿！"

"元程先天呢？紅玉先天不該是他的對手嗎？"

"我拜託凌前輩去做其他事了，所以紅玉只能交給東伯拉！"

雨心緩緩走到窗邊，望著高掛天上的明月，心中千頭萬緒，最終化為一縷沉默。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剩下的但看天意咯！

可她心中仍有些淡淡惆悵，是他吧......

請原諒自己的任性自私，臨走前還要把你拖進這攤泥潭中。

自己並不後悔，只是......有些對不起你呢！

"走吧！東伯，我們的戰場在東鎮之外，黃梁辭跟苗文鳴他們也在那裡。"

東流有些好奇雨心的情報來源，這件事連他都不曾聽到風聲，看來心兒與鎮主那邊確實有聯繫。

"是要做給荒原那些人看的嗎？"

"是，也不是。"

先天破壞力太大，在鎮內打起來會毀掉整個鎮子。

雙方都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先天之戰只能在天上或鎮外打。

況且要徹底殺死先天武者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在先天會飛的前提下，除非設局困住先天，或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才有機會。

一般情況下，先天只會互相牽制，勝負留給後天與普通人決出結果。

雨心思索了會，還是給出了解釋。

"荒原上的先天不敢來的，爺爺與黃梁辭已經打掉他們心氣了。這一次是做給荒原上的部落看的。"

這一次決戰將會徹底盪平鎮內矛盾，而在黃梁鎮之外......

北邊，是諸羅城，他們會是未來敵人。

事實上，過去許多衝突，背後隱隱約約都存在著，來自諸羅城的暗手。

面對一人可毀一城的存在，即使有諸多限制在，他們也不敢真的惹得絕世強者發瘋。

即便強者被追殺至死，也換不回城裡的損失，所以他們只敢偷偷阻擋黃梁鎮發展。

"南邊，除了後天武者與精銳戰士，普通人很難越過瑪那溪源頭到達另一處地界，所以我們只能往東延伸過去。"

"這是心兒你的想法，還是黃梁辭告訴你的？"

"都不是喔！這是爺爺活著時便定下的。"

雨心凝視著遠方天際，想起那一夜......利家未來在你手上，不要辜負我們的犧牲。

爺爺，我快做到了呢！你交給我的任務，就差最後一步了！

你的信念一分為二，鎮子交給了辭叔，利家託付給了我。

你沒做完的事情，終於要在我們手上劃上一個句點。

鎮子從來不能靠英雄拯救，能守護黃梁鎮的，只有鎮民自己。

這項橫跨百年的計畫，終於來到最後選擇的時刻。

是像過去一般，懦弱的躲在屋內，等待至強者出手拯救。

還是拿起武器走出屋外，用自己的雙手，把這些侵略者殺出鎮外。

選擇吧！黃梁鎮的鎮民們！

十八年前，不少人在梁家威脅下，面對外來入侵者時保持了沉默，害得利家後天孤軍奮戰。

若非如此，盲伯他們怎會被武鎮衛圍殺至死。

武鎮衛，是由後天武者組成的戰陣，透過特殊的套路配合，限制先天武者發揮。

透過輪戰的方式，不斷消耗先天武者的元力與體能，直到先天露出破綻，瞬傷其一部分身子。

盲伯他們就是這般，被梁家武陣衛硬生生耗死的。

如果利家後天沒被纏住，梁家武陣衛又怎麼可能堆死盲伯他們。

雨心站在三層樓上，俯視著鎮內各處騷亂。

這一次，沒人會幫你們。

我清掉了利家渣滓，辭叔幹掉了鎮內蛀蟲。

至於你們心中的混亂，只有靠你們自己才能獲得救贖。

雨心輕蹬地板，躍出了窗外，一步步踏空而上。

銀月下，輕飄飄的身影，似是即將隨風而逝一般，涼的東流心悸不已。

"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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