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一夢 - 46.女扮男裝

修齊再見到雨馨時，已是演武結束第二天。

走進西廂房內，只見木桌前一美人，手上握著卷書冊，幽致恬靜的漫讀著。

拉上門扉，修齊抓了抓頭髮。

"雨哲跟雨凝呢？"

"病了。"

雨馨正要起身行禮，修齊伸手朝下壓了壓，示意雨馨免去這般俗禮。

雨馨順勢留在原處，思索了會，還是道出實情。

"其實他們是不知如何面對我，所以乾脆稱病躲著。"

修齊來到了北面蒲團，就這般盤腿坐下。

雨馨仍是正坐著的，只是換回了女子裝束。

修齊甩了甩手，少年人幾些愁阿！

"看來他們還無法接受你是名女子的事實。"

雨馨微微頷首，但老師似乎見怪不怪的樣子，難道族主大人提前告訴過老師了？

"老師，你知道我是女子身分？"

"初見你時便知道了。"

修齊手指頂在額頭上，眸中透出瞭然之色。

他一直都清楚，眼前雨馨是女子身，卻不明白，扮成男子身的原因。

但既然雨馨選擇這麼做，想必有她不得不的理由在，他也就看破不說破。

這次再見到她，已是一身紅妝，看來時機已至......

"現在能告訴我原因了吧！為何要女扮男裝？"

修齊雙手抱在胸前，挺直著身子望向雨馨，他可是好奇許久了阿！

雨馨臉上浮現一抹羞紅，這得追溯到自己很小的時候了......

......

自嬰兒時期開始，雨馨便住在雨心府上，那時雨心也才六七歲，就要負起照顧小孩的責任。

為了瞞住利家其他人，不能讓下人接觸到雨馨，餘下知情者利奇勝與苗東流，又都是大老粗的漢子。

這任務只能落在年幼的雨心頭上，抱著寶寶念書，趁著雨馨睡覺時修練，清整一切五穀輪迴之事......

直到雨馨較大些之後，雨心才能空出手來，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雨馨的啟蒙。

雨馨夾著書跑到雨心面前，攤開來指著上面圖畫，好奇的望向雨心。

"雨心姐姐，我明明沒有這個東西，為什麼還要叫我是男人啊？"

雨心本來在研究家族秘史，轉頭看見書本上的圖，內心忽地一愣。

這東西......怎會被翻出來呢？她記得自己藏的挺隱密的阿，奇也怪了......

雨馨雙眼閃閃發亮，她都照著書上畫的，對清楚自己身子了，自己真的沒有那根東西啊！

雨心微微咳了一聲，本來要等雨馨大一點再告訴她的，沒想到會發生這個意外。

"馨兒啊！你從哪裡翻出這本書的？"

"從姐姐床底地板下找到的！那裡有塊木板可以移動！從木板底下拿的！"

雨馨睜大著眼，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整天無所事事，也不能出門玩耍，只能在屋內探險，當然要檢查屋內所有地方了。

雨心心中咯噔一聲，糟糕！該不會其他的也被小馨兒發現了吧！

頭朝著雨馨臉上移去，雨心試探性的問了句。

"小馨兒！除了這本書，你還有看到其他東西嗎？"

"沒有！"

雨馨搖了搖頭，其他的木板都是固定著的，只有那一塊可以移動。

雨心鬆了口氣，還好！只有那塊板子機關鬆脫了，更勁爆的陰陽術還好好地待在底下。

但這也給雨心提了個醒，是時候改變藏東西的地方了。

小馨兒大了會到處亂摸了，得換個她夠不到的所在才行。

唔......天花板就不錯！跟頂部之間的空隙，或者在牆壁高處做個夾層，都比地板下來的好。

雨心心裡拿定主意，就等空閒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眼下，還得先搞定小馨兒的疑問。雨心指節頂在側臉上。

"馨兒啊，你確實是女生沒錯。"

見雨馨想要開口，雨心站起身來走到對面，在雨馨身旁盤腿坐下，手指直接封在雨馨唇上。

"但會要你覺得自己是男生，這一切是有原因的。"

雨馨睜大雙眼，什麼原因？

"這得從你的身世說起，有機會你可以問東伯，是他把你抱回來的。將你交給我之後，東伯便衝進戰場之中......"

腦海浮現出那一夜場景，雨心仍心有餘悸。

被父親認為義兄的東流伯伯，突然從窗外跳進屋內，手中抱著個小嬰孩，一把塞進自己懷中，要自己保護好她。

在自己被立為利家族主後，東伯又提出：利家一日不可無主，一時不可無後。

而自己懷中嬰孩，身為主脈偏房獨子，在父母雙亡的情況下，他代義弟奇泰，收嬰孩為主脈孩子，名曰：利雨信。

眾人群起反對，奈何利奇勝也舉手支持，更重要的是，主脈背後站著守護者大人。

凌元程，利家守護者中排行第二，是四代族主利雲瀟好友。

為了四子死前那份承諾，從此留於利家之內，至今依舊守護著友人後代......

與其他守護者不同，他毋需遵守家族禁令：守護者不可插手家族內務。

凌元程可以按著自己意志，選擇支持或不支持的人。

若利家不願尊重他的想法，他能就此離開利家，沒人可以阻止他。

這也是當初四子與他的約定：要是有不開眼的得罪你，程子你隨時可以抽身走人。

第一守護者站在整個利家身後，各派各脈間的爭鬥，他是不會插手的，他只在乎家族能否傳承下去。

大公子位置在誰手上，對整個利家影響並不大。可失去一名利家守護者，造成的是利家整體實力下降。

尤其戰禍之後，先天死的死傷的傷，更凸顯出凌元程的重要性。

有他在，便能威嚇其餘家族，不敢再繼續動手，幫利家爭取更多的恢復時間。

面對如此困局，眾人只得捏著鼻子認了，同意利雨信擔任利家大公子。

"你能當上大公子，是一連串巧合下的意外。他們當時也沒檢查，便默認你是男孩子了。"

雨心露出一抹微笑，自己當時將小馨兒抱的很緊。

其他人光顧著吵架，無暇注意這點小事，加上東伯勝叔話語中的暗示，讓他們從一開始就認為，雨信是個男孩子。

誰能猜到，東伯也學會弄虛作假了呢，過去跟著父親回到家族內時，東伯可是個超級老實人阿！

雨馨懵懵懂懂，臉上掛著疑惑。

"所以我要讓他們一直覺得，我是個男孩子，是這樣嗎？"

"小馨兒真聰明，就是這樣沒錯！只有等時機成熟，你才能回復女兒身。"

雨心張開雙手，穿過腰間胸前，一把摟緊雨馨。

"小馨兒別想太多，有朝一日，姐姐會讓你，正大光明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雨心抓起雨馨小手，小指勾起小指。

雨馨眨了眨眼。

"心姐姐？"

"我們做個約定！你認真的偽裝自己，我呢！則專注在掌握家族，總有一天，雨馨也能成為利家族主的！"

"我當了利家族主，那姐姐你呢？"

"我啊！當然是躺著給小馨兒供奉囉！"

雨心唇角掛著笑意，下巴靠在雨馨後腦杓。

雨馨抓著雨心的手，暖暖軟軟的，滿滿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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