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四】尋石（二）

安置完傻子以後，莫守信一走出門就後悔，當初實在不該把石頭隨便交出。

當時的他只要挨頓打就能保存石頭，現在要是被吳老闆的手下逮住，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內心很是掙扎，一方面不想在這風口浪尖去招惹吳老闆，另一方面傻子跟石頭加起來合供救了他的命兩回，這份恩情不還似乎說不過去。

「唉！不就一塊石頭？能難倒我莫守信嗎？」他一拍胸口又道：「只要找到傻子的石頭跟大伯，我們就算兩清了。」

早日找回來就意味能早日擺脫傻子，也是一向獨行慣的莫守信最迫切的需求。

為了打探石頭的下落，莫守信一番打扮將自己化裝成一名六旬老人，他調整站姿又變換聲線，配合妝容瞬間就變得維肖維妙，不露半點破綻。

再三確認不會有人能認出他後，莫守信就像平常人般地來到吳老闆的賭石場。

莫守信昂首闊步走進去，門口的守衛完全沒有察覺到眼前這老人便是莫守信，稍微瞄了一眼就擺手放行。

莫守信也十分入戲，像個老大爺般慢條斯理步入放滿原石的院子當中。

整個院子裡賭客絡繹不絕，在精心喬裝打扮下，莫守信這名老頭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都沒被發現，甚至在兇神惡煞，心情不好的手下面前擦身而過也安然無恙。

他在院子尋找石頭的下落時不斷回想它的外形以及顏色。

可是莫守信來回尋了好幾圈都沒有任何收獲，苦惱道：「奇怪，那褐棕色的顏色在這堆石頭裡應該很好辨認才對啊？」

毫無頭緒的莫守信為了打聽石頭的下落，裝作納凉坐到樹下跟別的賭客閒聊。

「這位翠友，最近這場子有出什麼好石頭不？」

玩翡翠的人之間為了親近一點，彼此會稱對方為翠友，跟修道之人會互稱道友是同一道理。

被問的是個年紀比莫守信稍長的年輕男人，對方見是個老人，反正閒著沒事幹就跟他搭起話來。

「有！前兩天沒來嗎？聽說有人花了五百兩銀子開到了一顆冰種翡翠！」

「冰種！」

莫守信聽到後口水流個不斷，好不容才冷靜下來又問：「就只出了一塊冰種嗎？」

年輕男人想了一下又故作神秘，小聲道：「其實這兩天裡賭石場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聞。」

莫守信先是往四周張望，確認沒人為意他時也垂首湊上前問：「什麼傳聞？說來讓老頭長長眼界。」

年輕男人又道：「聽說啊！我也只是聽說老闆最近不太高興，因為他不小心把一塊能開到帝皇綠的原石給漏到院子裡頭，結果卻被人買走，發了大財。」

莫守信思考了一下就在心裡罵吳老闆果然會做生意。

按照莫守信對他的認知，吳老闆可是出名愛面子，丟臉的事定必想盡辦法給壓下來。

如今這事居然在賭石場內廣為流傳，說明這開到帝皇綠傳聞很有可能是吳老闆自己主動往外流的。

「難怪來了這麼多人。」

賭客比之前多了約兩到三倍，大家都是聽到有人開到帝皇綠的傳聞後帶著試試手氣，想一夜暴富的心態慕名而來。

吳老闆噤聲的舉動，反而令整件事情變得更可信，結果來賭石的人更多，賺得盆滿缽滿。

「不知道能開出帝皇綠的石頭長什麼樣呢？」

年輕男人努力回想：「我記得......好像是褐棕色的。」

莫守信聽罷身軀忽然一震，心中大驚：「褐棕色！？那不就是傻子那一塊嗎？」

當初傻子一直塞來還不要，結果更被不懂貨的他當是廢料隨手拋棄。

現在聽到有人在石頭裡開出了天價的帝皇綠，莫守信心裡懊悔的不得了，恨不得回到當時賞自己兩耳光再大罵一句：「蠢貨！」

「不過那塊石頭皮相怪怪的，可能外地來的石頭，所以老闆才會一時看走眼。」

「那石頭被誰買走了？」他平靜地問。

「好像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啊。」莫守信患得患失從賭石場中離開。

對石頭下落毫無頭緒的他決定先回玉佛寺再作打算，沒料剛回到寺院門口就聽到裡面吵作一團。

「不好！難不成吳老闆的人找上門來了？」

他快步朝院裡跑去，抵達後看到住持在對著傻子在生氣！

莫守信擔心傻子給他捅出什麼簍子來，急奔至住持身邊問：「師傅，發生什麼事了？」

「莫施主，你的朋友怎麼這樣！」

莫守信低頭一看，原來傻子找石頭居然找到魚池裡頭！

他將池底的石頭都拿到手上細看，不合意又直接丟回水中，不但把水攪渾了，池邊也堆滿了零碎的石頭。

原本清幽的環境一下就變得十分狼狽，傻子還不自知，繼續歡快地在水底摸索石頭，可憐的池魚遭到殃及，躲在邊邊角角不敢出來。

莫守信只能對著住持尷尬地笑道：「師傅，你有所不知，他這是怕你養的魚太無聊，所以才下去陪牠們耍一下！」

「趕快把他帶走，不然加你房租！」住持可不傻，聽到莫守信在忽悠他後馬上氣得面紅耳赤，光潔的大光頭上現出條條青筋。

「你冷靜一點，出家人千萬不能衝動！我馬上帶著他在你面前消失！」

莫守信一見形勢不妙，忙跟傻子說：「你在摸什麼！還不上來！」

「大哥！」傻子見到莫守信先是一喜，隨後又依依不捨道：「石頭......」

「他媽的，魚都快被你給嚇死了，還石頭！」莫守信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才把傻子從池裡拽上來，一溜煙逃回房間裡。

莫守信疲累地坐在地上斥責傻子：「少看一眼就出事，你這樣會害我被住持趕出寺的！」

傻子毫不在意，將在院子裡找到的兩顆原石遞給他，歡喜道：「大哥！你看！」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莫守信一把將石頭奪過來高高舉起，手臂拉後正要往窗外丟時，他又想起想起傻子的石頭曾開出過帝皇綠。

高舉的手又緩緩垂下，莫守信心想：「難不成他的眼力真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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