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6.4 天穹下的誓言 (3)

「喝一杯」在某程度的意義也包含「吃」。

這句話的賓語泛指甜點，飲料以外的東西應該用「吃」的比較正確。

兄妹來到某美式快餐店，永翎當然負責買，留下妹妹看守座位和背包。

服務台就很多人，永翎退而求其次到面向街道的冰淇淋販售處。

雖然店內的服務台也有相同的東西在賣，永翎就想不到兩者之間的分別。

這處只售賣甜點，故此永翎很快就買到了。

他斜身推開門，回到快餐店內。

「一會兒後又要吃午飯了，小食當是過癮。」永翎在永誼面前放下一個甜筒和一杯聖代。

「我該吃哪個了？」永誼滾著大大的眼睛。

永翎作手勢要她先選。

「這個吧！」她先是在精美的聖代前浮游，可是最後選了平平無奇的甜筒。

永翎就覺得出乎所料。

兩人面對面享用甜點。永誼舌尖在甜筒上舔，留下一抹白色的痕跡。永翎把冰淇淋、花生顆粒和巧克力脆條一併兒吃，不同的甜味同時溢出，唯獨有點他不太喜歡就食花生黏在牙齒上。

「哥哥那個好吃嗎？」永誼盯著永翎手上的甜點不放。

「妳想吃嗎？」永翎一眼看穿永誼的意圖。

「嗯！一口就好。」永誼猛點頭，馬尾給甩到肩前。

永翎就把杯和匙交給她。

「很美味！」永誼合上眼，洋溢滿足的表情。

「再來一口。」她舀起一片巧克力塊，放進嘴裡。然後還把殘餘在甜點匙上的醬料舔乾淨還給永翎。

「哥哥很好吃！」永誼有著語病的說。

永翎接過剩下一半的杯以及那乾淨的甜點匙。

他舀起新的冰淇淋，匙的底下仍有餘溫。

永翎吃下去就感覺到，然而心裡就沒特別的想法。

與其他人一起也許會有所抗拒。

外人看來也許會有疑問。

但是他們是兄妹。

只有在他們心裡才感覺到的聯繫。

這種身分已經足夠了。

永翎沒那麼孩子氣要永誼還兩口甜筒。

彼此靜靜地吃玩手上的東西。

吃東西的時候就不應該說話吧。

用餐完畢之後，永翎到回收站替垃圾分類。

「好了。現在要去精品商店嗎？」

「嗯！」

步行街的地點已經差不多逛遍，最終還是在下午三點多去天際線１００。

位處高速鐵路站附近，大樓周邊就是一個龐大的城市公園，從西邊的海岸看出去便是成群的貨運船與工程船。

這時，買過票的他們正在通往觀景台的電梯裡。

作為遊客景點，今天的這裡還是很多人。

他們在爆滿的電梯裡緊貼站著。永翎把永誼抱向自己那兒，生怕別人碰到她。

電梯嗖地一聲往上直衝，投射燈一直在營造出不同效果，屏幕上播放著以「天空」為主題的特效影片。

永誼充滿幻想地看特效，卻突然緊逼雙眼，臉容甚是痛苦。

「耳朵很痛！」她小聲地說。

永翎的耳朵也感到相同的不適，不過沒出現永誼一般的強烈反應。

氣壓隨著海平面高度的上升而下降吧。

高速電梯讓氣壓差距更加明顯。

「張開嘴。」永翎輕推永誼的後腦勺，安撫一般說道。

永誼聽了照做，耳朵裡就像有東西在活動，聽到幾下清脆的聲音過後，堵住的感覺就消失。

聽覺同時回復正常。

「有效呢！」永誼旋出個笑臉，而且依偎著永翎不放。

一段小插曲之後，他們來到位於一百層的觀景台，前後剛好用了六十秒。

沒有導覽，讓遊客自由觀覽的方式就適合他們。

他們撇下紀念品商店，來到期待已久的觀景台。

「嗚哇！」永誼的臉貼在玻璃上。

「真漂亮。」她掏出手機，在不同角度拍照，得來的照片都是海、天與高樓的組合，然而各具特色的建築在位置上的不同卻組成千萬變化。

「沒讓妳失望嗎？」

「嗯！幸好今天是晴天。那裡是我們的家嗎？」永誼指住窗外。

永翎利用海岸線分辨方向。這刻有如踏在大地圖上面，永翎也不禁稱奇。

那的確是北方。

「不是呢！在那座山的背後。」永翎指著的應該是大帽山。

今天的能見度十分高。

這個月份的空氣質量會開始受北方的大陸氣流影響而變差。可是今天的風向卻來自稍南的東部近海，因此空污尚算是過得去。

「那麼這裡是剛才的步行街嗎？」

「我看沒可能看見那麼小的東西吧！」永翎沒好氣地說。

「我們試著找地標。」他稍微走到另一邊。

「這個是高鐵站。」永誼幾乎指著腳底。

曲面建築上突出圓拱型支撐結構，如月一般修長及具現代感。

「比較遠的是遊輪碼頭，以及啟鋒高中。」永翎看見從東北岸伸延出的部分。

這邊的地標點算完了，他們遂轉到面向南岸的觀景台。

「這裡是碼頭，上面還有直昇機呢！真帥氣。」永誼說道。

「金融中心也在。沒想到一期跟二期的高度差那麼遠。」

「也是的……」

一側設有藝術展覽，他們走累了就到吧檯處休息。

檯面只有直徑三十公分的小圓。他們坐在半靠背的高腳椅，一同喝著雜果潘趣酒。

只買一杯的原因是因為真的很大杯。

絕對沒有任何別的不可說的原因。

他們休閒地看著城市全景，輪流喝著飲料。

兄妹練成的默契就讓他們抓對時機，伸手去拿吸管的時候總不會碰到對方的手。

「你覺得值回票價嗎？」

永翎就看著妹妹的側臉。

「算是……值回吧！起碼沒有受騙的感覺。」

「你是給我慫恿上來的。」永誼的臉色有點沉重。

「才不要這樣想。」雖然搞不清緣由，永翎不抱有任何怨言。

即使有時候並不由他決定，事情結束之後心裡還是沒有遺憾的感覺。

相反，還要感謝對方為自己帶來重要的回憶和見聞。

永誼似乎因為自己的話放下那些顧慮。

「自拍一張照片好嗎？」她忽然提議。

永翎有點好奇，不過就沒追問下去。

這樣會破壞氣氛。

「你拍吧！我手不夠長。」永誼順理成章把事情推給永翎。

她在鏡頭前做出可愛的表情。

「這種地方大概來一次就夠了。」她看回照片的時候說。

「是嗎？我倒不這樣認為。」

「你原本也不想來，怎麼突然說這些話？」

「晚上的話，周圍應該更漂亮，說不定這裡的燈都會關上。」

「也是啦！可惜今晚要回去。」

「以後一定有機會。」

「嗯！」

此時，太陽剛好落到某個位置，夕陽完全佔據面向西方的玻璃窗，像村莊的鐘聲一樣提醒永翎要歸家的事。

「說起來，我們也快要回去了。」

「啊！讓我多逛一會兒，多拍幾張照片。」永誼掂高腳尖嚷著。

永翎就硬不起心腸要把她拖走。

「真的多一會兒就好了。」永翎把玩綁在永誼髮上的絲帶，一直在她身後守候著。

永翎單純地看著她，酸澀的想法在心海裡逐一浮現。

他們從觀景台下來，天色就更加陰暗。工作船的金屬都成了一根根黑影。

在公園裡並肩而行的兩個身影，也是異常的暗。

大樓給拋在身後，氣勢直逼天穹頂。

永誼看見這個公園很大很美，就說要來走走。他們不說話，平靜的心境讓他們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今天是大滿足！」永誼雙手抱著永翎的手臂。

「我也是。」

「哥哥把不好的事情都忘記了嗎？」永誼仍然沒完全放下那個擔憂。

「我真的沒事了。」永翎露出個苦笑。

「真的？」

「妳要是這樣，我會很困擾！」

「不過，謝謝妳，永誼。」永翎有感自己失言，趕緊答謝妹妹。

就連父親都冷漠以對，她卻一直相信自己。

也許是自己多心，永翎認為永誼是特意把聖代留給他。而且，今天她就沒買任何東西。

是為了讓我重拾笑容而放下自己的喜好？

說不定，她稍微長大了。

永翎打從心裡感動，鼻子不禁一酸。

下一秒，他把手放在永誼的手背上。

他不輕易就哭，就以這個方式把心意寄託。

「是日落。」走到海濱的欄杆前，他們聞著鹹鹹的海水與煤油味。太陽降得很低，發出的光依然明亮，卻柔和得可以直視。

「明天就要到來了。」永翎說出具深度的話。

「是啊。快樂的時間格外短，今天快要過去了。」永誼難掩失落地說。

「但是說不定明天會有更大的歡樂。」永翎樂觀地說。

「今天沒到的地方就留在以後。」永誼的思緒已經在盤算以後的事。

「對！一定要像今天一般。」永翎跟隨妹妹的思想跑。

他決意以後都要與永誼有這樣相處的日子。

彼此的親情永不動搖。

即使以後會有各種事情發生……

也許，終有一天會戰鬥。

永誼選擇相信我，我也要有所回報。

永翎不否定永誼會有被捲入紛爭的機會。

到時候，我一定會站在她一方，為守護她而戰鬥。

這是永翎在天穹下立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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