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全校競技篇】04 課後時間

「事情……就是這樣了。」

在放學後的美術部室，秋月和凝欣面對而坐。臨近考試，這裡只有這對形影不離的學姊妹。部員都以準備考試為由缺席，永翎今天放學後也要練習。主張「美術部大門為你常開」的秋月，風雨不改每天放學來到這間在社團大樓二樓樓梯旁的房間。

秋月一天不畫點畫心裡就不自在。

而且，事緣永翎中午的時候私訊給自己。他說凝欣為了美術獎而哭。如果發生不開心的事，凝欣一定會過來跟自己傾訴。

秋月很清楚，自己是學妹唯一完全信任的人。

她主動拉了一張木凳坐在凝欣面前。為免凝欣發現自己從永翎那兒聽來消息，秋月只是以「凝欣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開心」一句含糊帶過。

「雖然秋月姊姊拿到首兩名我很開心，但是我也很希望可以作得更好。」

凝欣沒哭，只是垂頭喪氣，扁著嘴，眉頭深鎖，狀況比秋月當初預料的好很多了。

聽完學妹的傾訴，秋月憐愛地嘆息。

「榜單根本沒有分名次，才沒有甚麼第一名第二名。凝欣想太多了。」

秋月知道就沒這樣容易說服凝欣。

「可是，我的名字在最後……人不是都會把最好的東西先寫出來嗎？那麼……我一定是第三名。」

秋月與凝欣相處這幾個月，間中要面對她鑽牛角尖的時候。秋月說一句讚賞凝欣的說話，她馬上說三句反駁自己。

這個的確是讓秋月很傷腦筋的事。但她更加恐懼，到底凝欣的心靈受損到多嚴重的地步。

聆聽她訴苦，秋月感覺到自己的心跟著扭曲。這個感覺有點難受，但秋月告訴自己，她是唯一能夠幫助學妹的人。她更加要細心呵護捧在掌心的破碎心靈，同時在安慰自己的內心。

就好像現在……

「榜單都寫了沒有，凝欣又在鑽牛角尖啦。」

沒有半分責怪的語氣，秋月將凝欣擁到自己懷裡，撫摸她柔順的頭髮。

凝欣落在秋月的懷抱，感覺到她的體溫，聽到她的心跳。秋月的溫柔聲音讓凝欣好像喝了一口甜甜的蜜糖，胸口流過一陣甜意。

凝欣也知道自己在鑽牛角尖。但自卑的思想早已根深柢固，她的心思總是自我引導到那方面。

她稍稍收緊環抱在秋月背後的雙手。

「我輸了。」

「嗯？」

「秋月姊姊的佈景畫得比我好。真的要比的話，我一定是第三名。」

凝欣感覺到秋月的鼻息，又是一聲嘆氣。

「凝欣想贏我嗎？」秋月問。

「嗯……」凝欣的聲音很小，秋月懷裡的腦袋卻上下動著。

「我比妳多幾年作畫經驗，畫得比妳好也是很正常。而且，凝欣畫得畫根本不差。既然拿了獎，應該要稱讚自己。」

「我很想……將來也可以追上秋月姊姊。」

凝欣想追上的是自己的畫技，秋月沒想到去其他地方。

「凝欣已經很努力了不是嗎？」

聽著秋月的呢喃，凝欣的心不再覺得有根荊棘勒住的痛。充滿母性光輝的聲音使她歷經慰藉。

面對沉默不言的學妹，秋月繼續撫摸她的頭，嘴邊哼著小曲。

「今次有上百個參與攤位，凝欣拿到前三名已經很了不起。還有更多沒有入榜的，他們可能也很努力。所以，這個是妳的實力。」

秋月抓著凝欣的肩膀一推說道：「凝欣喜歡畫畫吧！我相信妳也是因為能夠從中得到快樂所以才畫。」

凝欣用力點頭。

「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弄得不開心，我認為很無謂呢！」秋月說。

「秋月姊姊難道沒想過贏嗎？」

一言既出，凝欣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在她心目中，白陵高中沒有一個人畫得比秋月好。即使毫不在意，一開始就注定不用比了。

學姊在凝欣心中的地位就是如此崇高。

秋月摸著右面頰，搖搖頭：「我想的只是把文化祭的喜悅傳遞給任何一個看見圖畫的人。」

「如果連妳也不相信自己、自己也不快樂，如何把快樂傳遞給別人？」

覆在凝欣瞳眸的陰沉倏地消散。秋月的說話有如至理名言，一時之間茅塞頓開。

「對不起……我實在很蠢。」凝欣羞澀地說。

「不蠢。凝欣只是重視自己熱愛的事情。認真的凝欣最惹人愛了。」秋月捧著凝欣的臉蛋搓著。

雖然被這樣稱讚有點害羞，但是凝欣此時回復幹勁。

「我們拿了這些獎，希望會有更多人認識美術部。」凝欣的語調依然很慢很輕，清秀的臉上確切帶有淺笑。

「沒錯。得獎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這樣想就對了。這樣說來，忽然好想吃東西。」

秋月揉著肚子，明明不餓，心思卻已經飛去想晚餐的事。

「一切給秋月姊姊做主。」

這是凝欣一貫回答。她不在意到哪裡玩、吃什麼東西。只要秋月在自己身邊，就已經很快樂。

這樣嘛──秋月舉起食指，頭腦上面好像浮現思考的雲朵。

「今晚去吃壽司，妳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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