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柳，尋花》 - 番外花篇

跟早川住在一起的最後一年，我的藥被開發出來了。

「這是今天的藥，雖然很苦，但是只要撐一個月，妳的病就會痊癒。」早川拿著藥袋和說明書：「這些要照圖片上面的指示吃，如果吃完藥後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狀，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我一邊看著早川給我的說明書，一邊把袋子裡的藥丸分成三等份。

「對了，研究人員要我提醒妳一件事。」早川把手機裡的備忘錄打開，說：「妳在服藥期間可能會出現記憶錯亂的現象，而且比以往還要嚴重，也就是說，妳在這個時期很容易被洗腦。」

「被洗腦？什麼意思？」

「比方說，」早川從架子上拿起一片光碟：「像這種連環殺人案的電影就儘量不要看，因為妳的淺意識會認為妳就是電影裡的主角，進而導致妳的記憶錯亂。」

「我還是沒有聽懂。」我問：「這樣會變得很麻煩嗎？」

「不只麻煩，還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甚至會影響妳的一生。我舉個例子，如果妳今天看完連環殺人犯類型的電影，妳的記憶可能會被改寫成電影主角的記憶，也就是說，妳的淺意識會認為妳就是劇中的連環殺人犯，而且不會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總而言之，」早川把事先準備好的麻布袋打開：「以後這種血腥暴力的電影不准看，直到妳痊癒為止。」

吃完午飯後，早川拿著筆記本電腦和裝滿資料的公事包上樓。

「我要寫繼續寫報告，沒事不要上樓吵我。」

「我知道了。」

我把午餐的碗筷放進洗碗機後，準備在客廳看期待已久的電影。

「奇怪，我的影集怎麼全部不見了？」

我把客廳翻了個遍，卻還是沒見到影集的蹤影。

「等一下，我記得早上⋯⋯」

早川把我的影集丟進小倉庫，但是我卻想不起任何原因。

「算了，既然記不起來，那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走到小倉庫，在倉庫的最裡面找到一個麻布袋。

「果然在這裡。」我有些無奈：「早川也真是的，為什麼要把光碟藏在這種地方。」

我翻著麻布袋，找出一片我一直想看卻沒時間看的美劇。

片名是『教唆殺人的藝術』。

我把電視的音量調到最小，怕打擾到正在認真工作的早川。

這部劇總共分成三個獨立故事，主角因為有嚴重潔癖而從不動手殺人，反而以教唆別人殺人為樂。每一個故事中，主角會用不同的手法誘導，甚至激怒當事人內心的仇恨，讓那些被主角洗腦的人殺害別人，而主角也會從中得到成就感。

 這部劇情十分有趣，我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美劇後，已經傍晚五點了。

我把影集丟回倉庫裡的麻袋，見早川還沒完成工作，我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冰箱裡還剩一點雞腿肉，做照燒雞腿好了。」

我簡單的做個馬鈴薯沙拉，把照燒雞腿放在盤子上後，用蔬菜沙拉點綴了一下。

「早川，」我上樓後，小心翼翼的在門口詢問：「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這個人雖然平時很不正經，但是一旦工作起來比誰都認真。

「怎麼了？」早川邊整理資料邊問。

「我做好晚餐了。」

「晚餐？」他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已經七點了？時間過得真快。」

吃飯時，我隱約感覺到一股違和感。

「總覺得好像忘記什麼似的。」

「什麼？」

「沒什麼。」我說：「只是覺得頭有點暈。」

「身體不舒服嗎？」早川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筆記簿：「具體形容一下妳的狀況。」

「跟藥沒關係。」我解釋：「只是有點睏而已。」

「原來是這樣。」他把筆記簿收回胸前的口袋：「那妳今天早點睡吧。」

吃完晚餐後，早川拿出一本灰色封面的筆記本。

「妳今天早餐吃了什麼？」

「我記得我吃了草莓三明治。」

「不對，妳今天早餐吃的是肉鬆稀飯。」

早川把我的回答寫在筆記本上後，接著問：「午餐吃了什麼？」

「麻婆豆腐。」

「嗯，這個是對的。」

接著，早川和平常一樣問了我簡單的幾個問題。

一般來說，早川寫完我的報告後會跟研究人員通電話，今天也不例外。

政府官員果然都很辛苦。

洗漱過後，我就回房睡覺，估計早川今天又要熬夜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和今天看的影集一模一樣的劇情，而我是夢裡的主角。

那個夢感覺像是虛構，卻又過於真實。

「早川，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怎麼了？」

我有沒有殺過人？

「不，沒什麼。」我說：「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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