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米Itsumi - 悲嘆的聖祈24:新生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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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米看著剛從母牛身體裡滑出的小牛，捲著從母親身體裡帶來的熱氣，正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沒有呼吸、沒有的生命氣息的牠，只是一團形狀完整的肉塊。一些景象突然開始浮現在腦中，埋在荒沙裡的邊境士兵、倒在灼熱火光中的孩童和從倒塌木屋中伸出的手，也是如此的無聲無息。

更可說是毫無意義。

但眼前的景象卻跟那些畫面不盡相同，他無法道出是哪裡不同，是因為牠是動物嗎？還是因為牠正在經歷死亡？或是因為剛才一切的只是個白費力氣的過程？抑或是，牠是從母親的肚子裡生出來的呢？3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QijY6Er9

伊茲米的手裡緊緊拽著夏綠蒂蓋在他身上的毛毯。

「牠死了嗎？」伊茲米問蹲在小牛身旁的羅伊。

羅伊搖搖頭，答案已經很明確。

伊茲米靠近小牛，無視地上凌亂不堪的血水，就席地坐在小牛的身旁。

「伊茲米？」羅伊想叫住他，卻被夏綠蒂阻攔。3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8kJKEgTP

伊茲米側身躺在小牛的身旁，他抱著小牛的身軀，感受著從牠身上傳來的陣陣殘溫，身上衣物緩慢吸吮著的地上血水，血水蔓延而來的輪廓像是要將他們包圍。

「他一定也不能接受小牛離開的事實⋯⋯」夏綠蒂說。

羅伊怔怔的看著伊茲米出乎意料的舉動，緊抱的雙手像是在傳遞著什麼，是「友善」嗎？是「憐憫」嗎？他連自己都難以相信這樣的臆測。

「羅伊！你看！」夏綠蒂的呼喊，讓他從沈思中甦醒。

「什麼？怎麼回事？」

「小牛動了！」

忽然間，小牛開始有了意識，牠微弱的踢了一下後腳。

「說不定還有救，幫我拿塊乾淨的布來！」羅伊趕緊說。

他接過夏綠蒂手上的布，將小牛的頭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羅伊將牠的口鼻擦乾淨後緊靠著吹了好幾口氣，夏綠蒂緊抓著伊茲米的手，只能站在一旁祈禱著好消息。

過沒多久，小牛開始快速的踢著四腳，猛然睜開了眼睛，羅伊輕輕放開牠的頭，牠鳴叫了一聲後，起伏的胸膛與口鼻持續的喘息著空氣，昭示著重回的生機。

「成功了！」夏綠蒂開心的抱著伊茲米大喊。

「真是太好了⋯⋯」羅伊精疲力的坐在地，輕撫著小牛的身體。

全身髒污狼藉的三人，疲憊的走回屋子，夏綠蒂一進屋子就拉著伊茲米要去浴室洗澡。

「妳等一下啊！」羅伊忍不住大驚失色的喊道。

「怎麼了嗎？」夏綠蒂說。

「妳自己洗就好，幹嘛拉著一個孩子跟妳一起洗啊？」羅伊連忙阻止。

夏綠蒂擔憂的說：「這孩子全身髒兮兮的，頭上也都是乾草與血水，自己怎麼可能洗得乾淨呢？」

羅伊苦惱的心想，他只是一個外表看似十歲的少年，但又該怎麼解釋？

他只好痛定思痛的說：「好好好！我來幫他洗總可以了吧？」

一大一小，兩個光溜溜的身子擠在狹小的浴室裡面，夏綠蒂很好心的幫他們汲了一池子浴缸水，讓他們能脫去一身的疲憊。

羅伊從不曾想到自己竟會跟這傢伙赤誠相見，雖然伊茲米的身板小了好幾寸，但還是讓他打從心底覺得有些為難，儘管他現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先自己洗洗吧。」羅伊面向另一邊說。

羅伊將自己身上的藏污納垢的搓乾淨後，很快的就將全身沖洗乾淨了，他轉頭一看，卻發現伊茲米仍然笨拙的搓著自己的頭髮，他生疏機械式的來回動作，根本就沒把頭髮上的乾草和血水弄乾淨。

羅伊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後，他只好負起責任的說：「⋯⋯還是我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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