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米Itsumi - 悲嘆的聖祈25: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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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百感交集的搓著伊茲米的頭髮，柔細的紫髮將沾滿血水的凌亂乾草緊繞，讓清理變得困難。羅伊細心的將乾草一根根的擰出，伊茲米乖巧的的安靜坐著，看著漩進排水孔的污濁水流。

過沒多久，羅伊就將他的頭髮清理完畢。

「好了。」羅伊拿起水盆，將他頭髮上的泡沫沖洗乾淨。

羅伊轉身走到浴缸旁邊，當他正要踩進水裡時，聽到伊茲米在他身後說：「謝謝。」

「要不要也進來暖和一下？」羅伊突然說。

羅伊很快就後悔了，他感覺自己泡的不是一池子水，而是一池子的尷尬。伊茲米坐在他的對面，細水一滴滴從頭髮上墜落進浴缸裡，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卻不知怎的直盯盯的看著羅伊，羅伊忍不住別開目光，感覺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快要都被盯得透徹。

自從從林子回來後，他們好像就沒有好好說過話，在農地裡有說有笑的場景還在，但小鹿與母鹿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羅伊其實早已不介懷當時的事了，只是開口總比心裡想的還要困難。

伊茲米只是心急著要找魔女，我只是不想濫殺無辜。羅伊心想，這也許就是他們最大的不同了。

「對不起。」

一句話讓羅伊從思緒中返還，他望向伊茲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剛剛有說什麼嗎？」羅伊說。

「我說⋯⋯」伊茲米低著頭，用餘光看著他說：「對不起。」

羅伊瞇起眼睛。

「對不起什麼？」他開始有些壞心眼。

伊茲米突然陷入了沈默，浴缸裡的水從他的身旁揚起了水波，輕輕的盪到了羅伊的身上。

「總覺得有很多的對不起。」伊茲米低下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羅伊一直以來都無法了解他的想法、他的心情，以及從往至今的所作所為，但現在卻開始覺得自己可以逐漸明白。

一句「謝謝」、「對不起」對一直以來從不拐彎抹角的他是多麼的難以啟齒，自己也突然意識到，他都能跨出這一大步了，為什麼自己怎麼不行呢？

「我也是。」羅伊說：「抱歉，今天把話說得太重了。」

伊茲米抬起頭來，深邃的紫眼似乎有了些變化。

「起來吧，泡太久頭會暈的。」羅伊說。

浴缸裡揚起了陣陣水波。

洗完澡後，伊茲米很快就回去房間休息，羅伊則是走去廚房倒了杯開水，大口飲下。

也許他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冷血無情，羅伊不知怎的，突然如此心想。

羅伊走經浴室發現門還開著，往裡頭一撇，看到夏綠蒂站在髒衣籃前，手裡還握著什麼。

「夏綠蒂，妳還沒去休息啊？」羅伊說。

「羅伊⋯⋯」夏綠蒂轉過頭來凝重的說：「這個是什麼？」

看到她手上拿的東西，羅伊感覺心涼了一大半。

夏綠蒂手上拿的，是羅伊從阿尼斯的教堂衛兵拿到的硬幣。他認為自己已經特別小心讓它不離身，卻不慎在幫忙接生後累得疏忽大意了。

「就只是個單純的紀念幣而已。」羅伊硬著頭皮說。

「少騙人了！雖然另一面我看不懂，但這一面是阿尼斯正教教會的標誌。」夏綠蒂將硬幣的的圖案立起。

這下子百口莫辯了。

「好好好。」他舉雙手投降的說：「我來解釋給妳聽吧。」

羅伊這一個多月以來，不解釋給夏綠蒂知道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事情過於不單純，倘若讓她知道，或許會令她引禍上身；其二是伊茲米的部分實在太難以解釋，就算坦承佈公，夏綠蒂也很難相信如此超乎常理的事情。

除非他真假參半。

「事情是這樣的。」羅伊吞了吞口水，拿起夏綠蒂手上的硬幣說：「我們正在尋找『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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