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十年》//《結咗婚十幾年，好似已經唔太愛。》 - 外傳：朝光（四）

落咗堂之後，我同Kitty一齊去沙田食飯。

去到嗰間餐廳，都幾多人：入面滿哂都算，出面仲有好多人排緊隊。

我一見到咁，下意識咁退咗兩步：

「不如第二間啦，咁多人，都唔知等到幾時先有得食喎。」

「你好肚餓咩？」

「唔係嘅……」

我就不嬲都捱慣肚餓，何況宜家都係七點啫，唔係好夜嘅。

「咁就好啦！我都唔餓！等吓啦，美好嘅事物係需要等待㗎。」

佢講到咁，唔通我夾佢走咩？所以，我哋就開始攞飛，然後就開始等。

我好尷尬，唔多自在。

有一種同識但唔熟嘅人搭同一架𨋢嘅感覺，而我同Kitty係完全唔熟，除咗我強行接收咗一啲關於佢嘅資訊之外。佢連佢DSE幾多分都話俾我聽……但係我冇咩欲望去講咁多。

我一直都係唔多說話嘅人，覺得情感嘅流動唔一定通過語言，講嘢只係交流嘅一種手段。

如果要講，我諗，呢個世界上得思思可以令我講咁多嘢，因為我都想聽佢講。

喺我諗緊嘅時候，Kitty突然之間大大力咁拍我膊頭：

「喂！諗咩諗到咁入神呀？你有冇聽我講嘢㗎？」

呢句說話咁熟嘅。

「冇，Sorry。」

好似，我以前同思思都講過。唔通，佢當時同我一樣覺得我煩？

「乜你咁㗎，我再講一次你聽啦咁。」

Kitty仰頭，皺到條眉變八字，又叉哂腰咁，但語氣冇嬲，只係有啲委屈，又放慢咗少少語速，變得更加柔和。

「好。」

我又好似有啲衰嘅……

或者，我都覺得自己唔應該咁唔專心聽人講嘢。

Kitty講嘢好跳脫，啲話題跳嚟跳去，真係要留心啲先跟得上。

佢睇好多韓國綜藝，都會煲吓劇；有時又講吓佢想上邊個莊，好似係做義工嘅；又俾咗佢私補個學生張相俾我睇，妹妹嚟，佢哋一齊舉咗個「V」字手勢。

「咁你呢？你點㗎？」

Kitty好奇地望住我。

「我冇點㗎。」

我好快就咁答。

「點會冇點啊？平時鍾意做咩？」

佢側一側頭，眼神有啲期待；我唯有求其作一個：

「睇書。」

「你呃我嘅。」

「冇喎？」

「仲話冇？如果係真嘅話，點解要移開目光喎？講啦，究竟你鍾意做咩？」

雖然把口話我呃佢，但Kitty都只係斜斜哋咁望住我偷笑，完全冇嬲；我又覺得佢幾好脾氣，唔忍心再hea佢：

「我冇特別鍾意做咩。」

「咁要唔要跟我一齊做義工啊？」

Kitty即刻對我發出期盼嘅目光。

「你成個傳銷組織咁……」

我攤手，有啲嫌棄咁笑；佢扁一扁嘴：

「咩喎，你一蚊都唔洗俾㗎喎！嚟啦，橫掂平時咁悶。」

未等我答，餐廳老闆已經叫我哋入去落座；結果，喺落咗單之後，Kitty就忘記咗之前嘅話題，又開始講其他嘢。

佢好似無時無刻都好有精力咁，係咁將話題引到我身上，搞到我不自覺都講咗好多嘢。佢都有同我分享佢自己啲柒事，咩入錯男廁、買嘢冇俾錢就拎走咗、不斷喺街認錯人，搞到我都唔覺意笑咗出聲。

就喺呢吓，佢都笑住同我講：

「你終於笑。笑吓咪幾好，成日poker face做咩？」

「邊有。」

我不以為然，有種俾佢篤穿嘅感覺，即刻低頭食飯。

我再抬頭嘅時候，只見佢對我挑眉笑笑，然後佢都繼續食嘢。

其實，佢咁無厘頭，都幾開心，好似唔識攰咁，幾時都係咁活潑；起初以為佢係扮，但係耐咗，就見佢對個個都係咁，非常生動。

我哋一星期會見兩次，佢都會WhatsApp吓我，有時會約吓我食飯；我又會問吓佢用邊啲切入點會更加catchy。

不過我覺得我哋都唔係咁熟。

可能因為佢想做社工，所以佢份人好熱情——雖然就咁聽係冇咩關係，但我一聽到呢個職業，就會諗起「温暖」，好似好主動咁——思思相對含蓄，但係都好樂意引導。

Kitty對我好好，莫名其妙地，成日都關心我。

咩天熱天凍、安唔安全、食咗啲咩、Test識唔識、返到屋未……

佢真係好好人。永遠都有好多嘢講，永遠都好有精力同活力，真係同我好唔同。

而且做嘢又好認真，一收聲效率就好高，有時我哋係用WhatsApp call住咁樣執份Powerpoint，一齊改，佢啲論點又幾好。Present完之後，又識帶領討論部分，我就唔識點樣接其他同學嘅說話再總結啦。如果呢個分組高分，佢一定有好大功勞。

有次，已經完哂我同Kitty會一齊上嘅Tutorial，我兩日冇見佢；我落堂，見到佢，佢笑住行過嚟：

「一齊lunch？」

我啲同學喺隔離起哄：「Wow！你女朋友呀？」

Kitty只係望住我，冇講啲咩；唯有係我答，我唔想人哋誤會：

「唔係呀，我哋清清白白㗎。」

我再轉頭望Kitty嘅時候，只係見到佢向下咁睄咗一吓；之後我就答佢：「好。」

我哋就去咗附近嘅canteen食；Kitty突然之間好感慨：

「就完啦，好快就完sem。」

我就冇感歎，淨係覺得爽，超想要Sem break。

「係呀，終於有得唞。」

佢加重語氣咁補充：

「我哋唔可以再一齊上堂啦。」

「唔緊要啦。」

有咩所謂喎？咁都識咗啦，仲洗咩上堂？

「嗯。」

佢今日靜咗好多，我有啲唔慣：

「做咩你咁靜嘅？」

佢冷淡咁講：

「冇嘢想講。」

「哦……」

我冇見過佢咁cool，有少少嚇親：佢突然間呼咗好重嘅鼻息，之後話：

「咁你呢？有冇嘢想同我講啊？」

「冇啊。」

之後我哋就靜咗，唔知係咪我錯覺，我見到佢睥一睥我。喺佢食完之後，佢突然講：

「咁我有嘢講。」

我唔太反應到——啱啱又話冇？

「咁你講囉。」

「我鍾意你。不過既然你冇嘢想講，我都收番。」

然後，Kitty企咗起身，將個飯盤擺去收集處，再執哂啲嘢走。

佢冇再好似平時咁笑，全程以側面對住我：

「Bye，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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