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272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2509字)

皇極廿一器 第三章 流浪與成長

272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250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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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忽爾陷入一陣沉默，對望甚久，畢竟雲凡也不知道該給她甚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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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迴避自己視線，秉持住「只要你不尷尬，對方就尷尬」的真理，反而狠狠盯緊對面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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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放下殺業罪惡不管，任由在修武者的心上催生？」GM再度開口，滿臉不甘難平，自己努力了數以千年計，卻被一個穿越到來的黃毛小子說三道四，偏偏說著說著還真有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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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眾星皆拱北，世間無水不朝東。」雲凡想起上輩子臨近九十年代，有些傻人誓要改變國家意志及命途，實在好笑，有些事情總會順理地發生，談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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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如命之徒，戒酒數十無果。一聞醫師凶信，肝餘半分命危，明日滴酒不沾，自始養生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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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到絕望，根本無動力去改；室火難滅，不如潑油助攻，盡地一煲更有效滅卻。」明明無力挽回，倒不如順勢而鼓，催之惡化也是一種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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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GM俏容盡消，全是倦色，回想起當初白影說的一句話，可是印象深刻至極，到今時今日都不曾放下：「冬雪滿山多枯葉，春至無處不開花；夏炎蒸天不由人，秋風棄扇知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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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有數皆是命嗎？」GM想著聽著說著，似乎悟著，望住雲凡，洗愁一笑：「今日才明白這個道理，好像有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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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雲凡倒沒有虛偽，畢竟看看面前此女，便知確是花費不少時間，但也實話一句：「只是，今天知道總比明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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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雲凡，歡迎你來到天武世界，很有興趣一看你的後續故事。」GM如釋重負，重新散發柔情暖意，只是一看都叫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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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望住面前的小子，感到很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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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到底是這個世界的…」GM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拍掌，雲凡渾身上下散發白光，慢慢消散在驚世神俠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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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明白這是GM的逐客令，故臨重返現實世界之前，喝叫一聲：「有緣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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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目睹雲凡消失後，對住空間無語良久，方劍指一圈，整個世界瞬間崩落，化為虛無，重回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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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飄來一句：「放心，定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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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天，距離當日青海森林發生的連串事兒，已經過了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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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都塵家百寶堂之內，廂房裝潢別致。窗旁置上書桌，若是日間理事，陽光入屋，精神爽利；倘然夜間閱卷，月色撫魂，略添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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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個夜兒，吹個涼風，卻是霧消雲散，天間月色黯然。上面柔燈打落，照在房內絕色，亦賦上數分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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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生貌容比花，神韻似月，肌膚賽雪。今天疑是無梳秀髮，凌亂不齊，一綹黑絲掉落，掩住半臉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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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白紫長裙，造型獨特。袖至雙掌，以戒為結，扣在中指。中袖猶露既掩，展出玉臂香肩，散發另類孤傲妖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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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如此美色，卻伏在桌上輕托嬌腮，頹感驟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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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微震無力，持個筷子都感吃力。勉強夾起那撮孤獨放入口中，雖是品質極上，卻淡而無味。雙眸開合間，透射股股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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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佳人望住面前之食，實在無胃口可言，扭首輕吟：「小依，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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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不要多吃一點嗎？」小依望住自家小姐盡是憂色，自從昨天收到來自青海鎮的消息之後，茶飯不香不思，坐立不安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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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修武者少吃點也無所謂。」塵似月反倒是提起一旁玉壺，直接灌了大口果酒，不慎噎哽一下，嬌咳數聲，漿液從唇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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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喝太多酒，雲凡少爺若是泉下有知…」小依正欲安慰塵似月數句，卻見後者把玉壺拍碎，發出大響，酒水彈射四周，差點沾在公文，她怒目嬌嗔：「雲凡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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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正想多勸兩句，卻見塵似月擎手止住其話，語氣極其不佳，眼神何止不善，可是自己跟隨她十多年來都未曾見過的神態：「退下吧，沒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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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似月擔心小依多說兩句，自己還真的會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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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依告退。」小依愁緒冥冥，憂心忡忡，臨出門口前，拋低一句：「小姐，生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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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月，君向月，本該啊一起度日月～」塵似月沒有回應，只是側首望月，口中唱著小曲：「還未撮，君已絕，可惜吖月老手腳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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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短短時間的相處，為何自己盡付蘭心、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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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一閃，手掌中又變出了一壼酒，祝賀自己踏入雙十年華後的第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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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塵似月把漿液灌入口，卻不思議地從眼漏出：「我心～思君如滿月，從此～夜夜減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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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雲小懶緩緩轉醒，感受到身上的綢緞柔滑至極，五指忍不住在錦被上來回摸摸，像極個小孩手多多的模樣，自己都忍不住一陣傻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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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遊目所身處的房間之內，發現到處噴金染銀，雕牆刻角，貴氣透漏，一陣呆住：「我不是在皇宮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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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一把男聲從床尾傳來，這才引起了雲小懶的注意，投視而去，正是當日在松林被稱為雲家劍豪的雲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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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小懶不用多想，定能知道對方救了自己，不然以自己的傷勢，不太可能撐到今時今日。正欲起身道謝，不料牽動了傷勢，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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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吧，休息多一會兒。」雲胤柔目悅色，對住目前的小少女，怎樣也端不起平日的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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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平日小懶在青海雲家孤清慣了，也是嬌氣慣了，對於陌生人可不擅長交際，只能保持最低限度旳禮貌，點頭輕吟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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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清嗓子，咳聲竟掠風而去，準確地到達門外的侍女耳邊；隨之有三名侍女推門而進，並肩同入，回應雲胤的呼叫：「胤少爺，請問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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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為懶小姐準備早餐。」雲胤對住侍女們的態度自然差異很大，當中傲意大盛，若是旁人看來，有點不可一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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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雲小懶自然不會如此想道，畢竟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當他跟自己一樣不擅長交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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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遵命！」彎身點頭應道，便馬上倒退，至門口方回身直立，動作流水，看是訓練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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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少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小懶想著想著，有點不對勁，頓露疑色，開口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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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強記得自己在松林被面前的俊郎叫破耳膜，並在倒下之前，放下一句「我都是雲家人」諸如此類的話，卻未曾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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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雲胤手上一抹，如變戲法，金牌吊在指間：「這，不有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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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懶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小口半張，神色鬼馬，吊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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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望得雲胤難以自制，別首再輕咳一聲：「咳，你別叫本席…，別叫我胤少爺了，聽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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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那叫你…？」小懶明顯感受到面前之人冷傲，但見他在自己面前收斂不少，歸故在同是雲家人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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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胤哥哥吧。」雲胤說著也覺得有點奇怪，從沒有想象過會有人叫自己叫得如此親䁥，也只有面前的小懶有此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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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行。」小懶幾乎在雲胤話音剛落，喝止話句奪口而出，喝得雲胤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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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雲凡，不可能再叫別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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