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勇者與魔王小弟 - 第九章　一個何止打十個，連一個都打不過 5

三天的時間不長又不短，我和路西法幾乎每天都在鬥嘴，怕得就是過得太無聊。地牢裡看不到外面，所以我們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只能靠衛兵送三餐來的時間判斷。

而現在是第四天的午餐時間。我接過衛兵從狗門送進來的晚餐，然後扁扁嘴。以前都聽說牢飯吃得很好啊，怎麼這三天送來的就是米粥、馬鈴薯泥和幾顆花椰菜？這就是兩個世界的差異嗎？

「哎哎、哈囉～那位衛兵，我有話想說！」我用力敲響牢房的門，吸引衛兵的注意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兇什麼兇啊！真是的。

「沒什麼啦！我只是想問問，難道皇宮裡都不吃肉的嗎？或者魚？」

「這關你什麼事？」

「沒有啦，我只是想說～我都快死了，搞不好下一秒就是死期了，難道就不能給我吃點我想吃的嗎？能可憐可憐我嗎？」

要是你說不可以，就是沒有人性的傢伙，等我死後變成鬼，可是會去啃你的肉喔！

「……你等等吧，我去問問廚房。」

很好！你是個好人，我打消念頭，就不去你家嚇你了。

然而，等到我都把飯吃完了，那個衛兵還是沒有回來。

「我決定每天晚上站在那個衛兵的床頭，猛盯著他看，讓他失眠！」

「……有必要為了一塊肉就詛咒人嗎？」

「有！因為這很重要！」

詛咒完衛兵後，我躺在地上正想睡個午覺，身旁就傳來匡噹一聲──牢房的門無預警地打開了。下一秒，兩個衛兵進來粗魯地抓住我，架著我拉到牢房外。

米迦勒面帶著無害的微笑，用鼻孔看著我。

「看來這三天你過得挺好的。」

「的確不錯，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身為天使，我勸你還是不要用鼻孔看人比較好，髒髒的。」

無視我附上的善意微笑，米迦勒的嘴角抽了抽，笑容有點僵硬。

「還是很會耍嘴皮子嘛。」

「抱歉，這是我的天賦，實在改不過來。」

米迦勒猛然狠捏住我的臉，用力到我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你就只剩現在能了。」

時限到了，我的直覺這麼說著。

原本被壓制在內心一角的恐懼又開始擴大，我深呼幾口氣，試圖再讓自己冷靜下來。而且，我還有件事一定要說。

下定決心後，拍拍米迦勒的手。

「等等、米迦勒，在你殺了我之前，我有最後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我沒有要反抗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件事要跟你說而已！」

米迦勒瞇眼看著我，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

「我會乖乖就範，但你必須放了路西法。」

「喂！你在說什麼鬼話！」

「呵呵……我可是想了很久耶！我們兩個都被抓了，那米利怎麼辦？總得有一個人活下來……」

──砰！

我的話還沒說完，米迦勒突然將我舉高並用力一摔，把我重重摔到地面上。而我痛苦地蜷起身子，彷彿有幾千把刀刺進身體一樣，痛得說不出話。

「你以為你有本錢能跟我討價還價？」

「唔……這不是討價還價……是交換條件──啊啊！」

米迦勒又一腳踩上我的肚子，就像要踩死害蟲一樣，腳掌還用力轉了轉。

「你就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身分吧？還敢說什麼交換條件？」

眼見米迦勒高高抬起腳，又要重重落在我身上時，牢房裡的路西法大聲喊住了他：

「米迦勒！住手！別忘了你是個天使！」

米迦勒的腿定在半空中，面無表情地看向路西法，金色的瞳孔更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路西法，你在為這個人類說話嗎？」

「……我只是認為你這麼做不妥罷了。看看你的周圍，那些士兵可都是人類。」

路西法的意思是，這些人類都認為你是溫柔的天使，別破壞了形象。

而聰明的米迦勒當然聽得懂。據說人類的信仰，是天界人民生存的來源之一。如果在這時候讓在場的人類感到恐懼、失望，那米迦勒可說是得不償失。

於是，他迅速掃視身邊的人類一圈，然後收回了腳，重新擺出高貴優雅的姿態。

「站起來。」

我忍著不斷傳來的疼痛，緩緩站定在米迦勒面前。

「你應該知道，我就算不答應你的提議，你還是得死。」

「我知道……但你是天使對吧？」我扶著腰，以狼狽不堪的姿態勾起笑，「天使為將死之人實現最後一個願望，應該不為過吧？」

米迦勒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我的笑，咬牙切齒地道：

「我討厭你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你跟路西法太像了。」

我跟路西法很像？我忍不住笑出聲。

「呵呵，那我討厭你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你跟我們完全相反。」

看見米迦勒的額上有條青筋微微跳動，我更揚起得意的笑。怎麼說呢？在死之前惹天使暴怒，這或許可以當作人生的最大成就吧？雖然沒辦法得到女王受，但至少有和天使對罵啊。

接著，只見米迦勒緩緩舉起手，換上冷血動物的冷酷眼神：

「該說再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飄在空中，也像被塞進水裡一般，只能屏住呼吸，耳邊聽不見世界的聲音。

我看著米迦勒在身旁張開右手，變出一把金色的長槍，之後將尖端對準我的胸口。感覺刀刃刺穿皮膚、擠進肉裡的同時，我回過頭，看路西法最後一眼──

最後被水淹沒，沉入黑暗。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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