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 命運的顏色 - 一個書寫障礙患者的故事 - 128章 - 晨曦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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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 晨曦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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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奸了，現在還給我奇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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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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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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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你真的想在這裡再做一次？杜麗程真是的，我今天沒有帶玩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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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變態，她已經把性騷擾的說話融入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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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的可愛叫聲，我一生都不會忘記，想不到我的呆笨學姐會露出那種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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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那天的畫面突然閃過腦海，我羞得答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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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這個杜麗程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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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雪霞…你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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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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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無力地想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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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我這個快要離開的人的最後一個要求，可以讓我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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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不知如何是好，不想讓她得逞，又不知道怎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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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而已，這是你打我的最後一次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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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在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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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雪霞擁抱我，親在我的唇上，一個純粹的親吻。我的臉上除了感覺到穹雪霞的觸感，還有如泉湧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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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想說嗎？不如…跟我說吧，我…我想多聽你的聲音…」我哽咽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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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麗程！我真的很怕啊！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死掉啊！我還有很多事想幹，我想結婚，我想工作，我想有未來，我想幹一番事業啊！為甚麼就是不給我一個機會？一年能幹甚麼！為甚麼我只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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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穹雪霞久久未能平伏，對命運的控訴如珠串般一個接一個，聽著生命將近終點的年輕人抱怨時間不公，我只能默默安慰，細聽她說的每個字。或許，這些將要成為她的最後話語，所以我很珍惜剩下來的這段時間，用心記住她的說話、她的聲音、她的弱小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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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開始泛起黎明的顏色，平靜下來的穹雪霞，依舊抱著我的手，凝望沒有映出黎明的海面，那不見底的深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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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病人卡…杜麗程你還留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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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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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病人卡那天，我有想過乾脆扔掉去，因為到今天為止，我每個不知不覺的陪伴單純出於…她是穹雪霞，我沒有想過要回報，真的。但是多想一會往事，卡上「心臟病患者」幾個字麻痺了我的指節、手臂、大腦。結果，我珍而重之地放在抽屜裡。可能，快要成為穹雪霞的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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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早就掉了，打算給你另一張呢。」穹雪霞吐出微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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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掉丟那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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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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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雪霞…我沒力氣了…拜托不要在這時候突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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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需要幫忙，帶著那張卡，找孫楚遙，我已經安排好了，有能力幫助你的人都知道了。我用這個方式，陪你走下去吧。緊記︰機會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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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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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欠我一個人情嗎？我想到要你幹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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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真的在這裡跟我幹一次吧？我的身體已經酸癢難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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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跟孫楚遙保持聯絡嗎？我的遙很怕孤獨，我走了，剩下她，我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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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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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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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杜麗程會信守這個承諾的！你們一定能當一輩子朋友，因為你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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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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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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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懶得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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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個也給你。」穹雪霞把血紅色的髮圈束拉下，交給我。「我很喜歡這個髮圈束，因為很襯我的名字，紅霞的顏色，穹雪霞的『霞』。給你這個，希望你能記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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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雪霞的「霞」，一個血色的髮圈束…的確很能象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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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想到穹雪霞很計較得失，我繼續說。「那麼…有甚麼我能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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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當然有。」穹雪霞興高采烈起來。「可以不要睡，一直陪我嗎？」又像小動物般枕在我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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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日出了，我還在你身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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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黏著杜麗程就會有好東西！我很喜歡你啊，杜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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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雪霞回到拍畢業照時候那份中學生的童真，我配合她，回到了初中年代的我，找到了同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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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原來我們蠻合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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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之後，我正式離開香城大學。宿營兩天，是前程綿繡群組的最後聚會。天各一方可以尋回，天人永隔只能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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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杜，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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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穹雪霞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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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句道別，我天真地以為還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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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夢也沒想過，她撒了一個美麗的謊話。她今天好好地站在我眼前，我期待著再會有期，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沒有下一次，那一刻的揮手已經是永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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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過手心的水，稍縱即逝。感覺得到，但沒有動力抓住，因為覺得細水長流；合手，都流走了，因為永遠的水流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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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後悔為甚麼面對她的背影，沒有伸手挽回消逝中的她，深深地再把她抱在懷裡，繼續聽她哭訴、逗她快樂、伴著她走，令她喜歡上我；而只能哽咽，回想她往終點走的背影。可能穹雪霞覺得︰宿營的一個晚上已經足夠了，我應該從她的列車上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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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期望都變成泡影。她不能靠命運把自己的身影留在世上，消失在宿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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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穹雪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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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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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閉上眼，你重新有了生命，我仍然能擁抱你，聽你的聲音，與你再會，再續未了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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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開懷抱，接受這個事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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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穹雪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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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走得有尊嚴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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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一句話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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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你也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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