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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血漬斑斑,鮮血不停的流進泥土裡,肥張哥的慘叫聲讓人聽著就難受,這裡的地點荒涼一片,沒有其他人聽到他的悲鳴,不能怪誰,因為地點是他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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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彎下身子拿出一塊乾布,用力的按在肥張哥那手的斷口上,肥張哥馬上就痛的叫得更大聲,他卻冷冷的說:「按著傷口,這樣就能減低你失血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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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看著就嚥下口水,他本來有點想罵李秀清,罵他自作主張把人家的手指給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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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到肥張哥那絕望的神情,夏光的心就變冷了,或者夏湘說的對,要見血,必須要見血,見了血才是令人恐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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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在肥張哥的身上搜出銀包,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突然翻出了肥張哥的身份證,他就拿出手機,一邊唸著一邊拍下照片:「張......傑...... 是吧......我拍下你的身份證,回去起清你的底細,要是有警察找我的話,或者找我老闆,我就會回來找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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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張哥痛苦的快要昏去,卻又被李秀清狠狠地摑了一巴掌:「我問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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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張哥聽罷,馬上就唯唯諾諾:「知...... 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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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站了起來:「那兩隻手指可以接回去的,如果醫生問你為什麼斷了,就說切菜的時候切到,隨你說什麼,反正不關我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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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就轉個身子,摟著夏光上車:「老闆,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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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後,夏光沒有作聲,這件事情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糟糕,但是他無意中看到,李秀清拿出車匙的手在不停地抖,他才知道,原來連李秀清自己也很害怕,剛才的鎮定跟冷酷,只是硬著頭皮地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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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努力的轉換自己的角色,從一個獄警的身份,轉變成一個無情的惡人,但是,夏光覺得沒有太大必要,有時候事情做得過份了,難免也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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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發動了引擎後,便急奔而走,此時,夏光望著倒後鏡,鏡中映著後面的肥張哥,身影越來越小,很可憐,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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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一瞬間就往後靠在座椅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舒緩起來,這時候,李秀清乾咳了一聲便說:「老...... 老闆,這個人已經找了你兩次麻煩,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想的,但是對付這種人不能手軟,你退一步,他就會進一步,所以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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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搖搖頭,閉上眼睛:「我沒說你什麼,你是個獄警,對於罪犯你是很了解,所以我也沒有干涉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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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望了夏光一眼,平靜了一會,放在方向盤的手仍然在抖,他的心也不好受,誰會喜歡把人家的手指給斬了,只是有點詑異:「你起清了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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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車子穿出了大路,回到市區,兩人的心情一下就鬆懈下來,夏光微微一笑:「我被人騙過很多次,現在已經不會隨便相信人,所以我有必要查清一個人,才能交個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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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苦笑地說:「雖然你年紀比我小,但是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你是個有閱歷的人,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算不算是社會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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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聽他的說話當中,對方對他或多或小帶有好感,這是值得開心的事,至於李秀清提到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不是社會的錯時,讓自己想起了Suki,是這個女人間接令到自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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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只是搖搖頭,苦笑地說:「一個人變好或者變壞,總不能把責任都推在社會上,或者應該簡單的說,一個人之所以會變壞,可能是這個人的骨子裡本來就是壞的,然而一切變壞的原因,其實不過是給自己做壞事的藉口,讓自己的心會好過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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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聽著夏光感概的說話後就沉默了,他在反思著這番說話,也沒有再多口過問夏光的過去,就像夏光也沒有過問,他為什麼不再做獄警這份工作的原因,這時候,兩個男人都點到即止,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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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於回到元朗區,李秀清才說話:「老闆,你住哪?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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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苦笑的說:「朗善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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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聽著就皺起眉頭,夏光馬上就笑了:「你沒猜錯,我住的是公屋,窮人,後悔跟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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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目無表情地說:「我比你更糟糕,我無家可歸,現在租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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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點點頭說:「把房退了吧,別浪費錢,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免你房租,你叫得我一聲老闆,我就要為你的吃跟住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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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也不猶豫:「好,我收你的錢,也要保證你出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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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一時間就笑了,夏光很開心,除了夏湘跟莫家全之外,他終於也找到一個能跟他合得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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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後,夏光馬上就坐在沙發上,對著那個背囊拍了一下,叫李秀清打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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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秀清一拉開了背囊的鏈子,看到那一大包粉的時候,臉色就馬上刷白了,表現得很意外起來:「老闆,你是賣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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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哼了一聲,有點不忿:「我最討厭就是毒品,可是,有一個人在逼我,逼得我很盡,他要我幫他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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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的臉色一變,雙眼盡是憤怒,他當過獄警,這種人一般也是疾惡如仇的,恨不得把這些罪犯都通通除掉,他冷冷地說:「老闆,給我十萬,我幫你把他做掉,當作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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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聽著就搖搖頭,如果十萬就能把夏誠變沒了,他當然樂意,但是他的親弟弟夏宗就會馬上殺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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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隱患可能是一輩子,夏光點燃了一根煙說:「先別急,後天我就要上位了,先等我穩住了再想辦法,反正毒品我是死也不會賣的,我們已經想到方法擋住,但是這批貨放在家裡是個隱患,但是,倒在廁所裡再沖掉的話,我又賠不起,你有辦法幫我將這包粉帶出去一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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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點怕,他嚥下了口水,考慮了一會,這包粉子被人搜到的話,判個十五年是跑不掉的,他說:「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事我幫你解決,你想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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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的說話,夏光就很滿意,李秀清果然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他說:「隨你,反正是個隱祕的地方,還給物主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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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點點頭,便抽起背囊出門,夏光說:「現在?不等晚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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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看著牆上的掛鐘,就說:「我以前當過巡警,下午六點是換班時間,現在六點去就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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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聽著就放心了,擺擺手讓李秀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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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夏湘就打了電話來,夏光就接聽起來:「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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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湘說:「明天就是中秋節,入族儀式就定了在晚上十一點,十二點鐘跟聲爺談融資的事,凌晨兩點鐘,就找文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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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聽著文少這名字,就有點膽怯,就說:「一個晚上就找這麼多人,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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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湘只說了一句「打鐵趁熱」就掛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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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電話,就攤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想了很多東西,想著怎麼對付夏誠,但是想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想錢,錢才是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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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點,李秀清就回來了,夏光看著他滿身是泥,卻還是一臉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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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心裡很慚愧,對於這個人,不應該給他帶毒的,那包東西有兩公斤,被警察抓到的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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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清立即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洗臉,一邊說:「老闆,說實話,剛才挺害怕的,但是路途上卻十分順利,果然沒有遇到警察,我把那包粉子埋在後山的一個位置,作了個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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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聽著就舒了一口氣,這個隱患總算暫時解決了,在這幾天裡,那包粉子一直放在家裡,讓他心裡多麼的害怕,現在終於可以放鬆心情,迎接明天的入族儀式,正式上位成為夏家的三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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