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63各自各安

說到婚嫁，霞姑又有了心思，她的女郎有貌有才應要有個夫君疼愛。

見外頭一人騎馬經過，她試探地說「兀的祖上是吳郡城謝氏，說來身份也清貴，不知何故脫離了家族淪落於此。」

謝兀？原來兀有姓啊？吳叔只言他可信，沒提及他是望族之後，這可奇怪了，何緣故讓他輾轉成了游俠？

她好奇的探出窗外。

始終帶著面紗的柳縷兒也讓謝兀這幫人感到意外，管家只說請他們護送主家，落難時是主家賞一口飯吃，自然義不容辭，沒想，居然是名女郎。

「可猜的出來主家是何身份？」

兩兒郎騎馬來到謝兀身側，似乎習慣寡言的謝兀，將謝兀左右包夾自故猜測。

「看那作派不像高門氏族之女，但圍城之難她取得先機，非常人所為，真懸呼。」

「許是經過高人指點，有何懸呼？」

「背後若有高人身份必定不凡，不會是哪家氏族私逃的小姑子吧？莫非要去會情郎所以隱瞞真實身份？」

他們猜的起興，謝兀則獨自思量，潦倒之時，賞他飯吃的主家會是個私逃去會情郎的女郎？

他回首一望，碰巧與剛探出頭的視線交會，迎風的面紗貼在遮蔽的面容上，隱隱約約看到矇矓的輪廓。

是個長的不錯的小姑子。

他立即掉轉過頭，心想著，若真如此就不值得他效力了。

不過，他還是出言阻止了兩人聒噪的耳語。

「豈有人私會帶上貨物、管家同去，女郎於我們有恩，勿胡亂猜測妄語破壞了她的聲譽，做好分內之事便可。」

謝兀話如惜金很少一句長串，兩人深覺有趣，擠眉弄眼嘻嘻哈哈的跟了上去。

霞姑見她看的仔細，又問道「可看清楚了？」

她隨意點頭說了聲嗯，其實也就那麼一眼，謝兀便轉頭了，沒留下什麼特別印象。

霞姑一喜，又問「那謝兀妳覺得如何？」

她想也不想便道「黑瘦小。」

啊？黑瘦小？與其他人相比，謝兀確實不夠高大，但人不可貌相，就算落魄了也是望族之後，身份上也配的過女郎，況且膚色黑的很健康長的也不難看，就是瘦了些……。

霞姑撇開雜念，又急忙問「我是說妳看他長相如何？」

她睜著迷惑不解的大眼，發出疑問「做護衛也要挑長相？」

這下霞姑真無言了，但仔細一想，天下間沒幾個人能勝過翟五郎，女郎見過天顏般的容貌，對其他兒郎自然無感。

不成，回頭得讓那小子多吃一些，霞姑暗自想著。

馬兒輕輕踱步發出噗嘶聲，黃牛不時甩著長尾拍打後腿，一路搖晃著壯實又笨重的的身體。

坐了一日的牛車讓她腰酸不已，她拉長身子活動一番，牛車實在慢，馬車一日之行，牛車需要兩到三日，但馬兒的價格實在昂貴最後才用牛代替。

這時，幾駕上等快馬、華美車隊呼嘯而過，揚起團團沙塵，吹過她的紗帽揚起一角，露出漂亮的半張臉。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W5WQJ1QI

那些騎士紛紛斜視而過，內心驚嘆讚美卻沒一人亂了秩序。

華美的車隊快速通過，到了前方逐漸緩慢了速度，似乎有意與她們同行。

謝兀皺起眉，道路不大，同時並行容易擦撞，若衝撞貴人只怕引起麻煩。

「女郎，可要急速而過？」

謝兀上去詢問。

「不必，依原本的速度便可。」

這時她已將窗縵拉上，聲音輕柔帶有一股沉穩淡然，讓人聽了有一股穩定人心的泰然。

謝兀腰身挺直跟隨在側，眼觀前方小心戒備，護主之姿不知不覺油然而生，以前就做慣了這樣的工作。

她透著窗縵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牛隊經過時，貴人的馬車也等候多時，那名女郎的車架不急不緩的越過他們並無停下的跡象，讓裡頭的貴人們嘖嘖稱奇，他們所到之處少有人不想攀附。

他們讓車隊跟上，車上的窗幃紛紛掀起露出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晶瑩剔透的肌膚潔白的牙齒，廣袖峨冠一眼便知是生活無慮養尊處優的氏族子弟。

一名圓臉郎君探出頭來，烏黑的頭髮在陽光下油亮發光，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千里路迢，女郎可願一同而行，結伴照應。」

柳縷兒不禁蹙起眉，這些清貴子弟本性不壞，卻有著一股名門普遍存在的驕傲氣息、高人一等的自負。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不肖那些趕上攀附的人，更會戲耍怠慢他們的人。

她的牛車如何能與馬車速度相比？

只是見她無意攀附而一時好奇，她若應下反而被人看輕去，下一秒他們便會揚塵而去。

上一世她就做過這樣愚蠢無知的事情，丟了主家的顏面，被罰跪許久還餓了整整三日。

她毫無猶豫的道「千路迢迢，自故自安，道路狹窄恐傷了郎君貴體，郎君們請先行吧。」

冷眼旁觀的謝兀瞥向紗縵一眼。

原以為她與一般女郎無異，見到清貴子弟示好便歡喜的忘我做出可笑之舉，真如此他會丟臉的一刻也呆不下去。

出乎意料她拒絕了。

他從小跟著小郎君，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直到小郎君出了事他無顏面對族人才自請離族，跟在他身邊的都是當時護衛小郎君的同族兄弟，怕牽連家人便與他一同浪跡天涯。

她的話一說完，幾名年輕的郎君率先哈哈大笑，有人推了圓臉一把，笑道「你睹輸了，回去將那孤本交出來吧！」

圓臉郎君抿嘴一笑，大方的道「願睹服輸，一孤本罷了。」

又朝柳縷兒的方向笑嘻嘻的道「失禮了。」道歉的毫無誠意。

有一人像是他們的兄長，他冷著一張臉，揮手道「已經耽誤了行程，鬧夠了就走吧。」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YNedLakf

一聲令下，華美車隊全速前進。

贏得孤本的那人朝著她喊道「女郎一句值千金。」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TMtPkxR4

說的是那本孤本的價值，又引起車內一陣哄笑。

貴人車隊漸消失，笑聲也漸遠，塵煙沸騰熱鬧的小路安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她不悅的問道。

她這團參雜一些當時收下的無家流民，不是每個人都如謝兀那幾人見過世面，聽見貴人開口一時間都驚嚇的停了下來，這時才回神驅趕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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