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51再遇柳十娘

他一去便無音訊，為保安全她時不時去流雲觀走一回。

許久未見的多寶公主忽然召見她，恭敬的行完禮後，公主讓她坐在一旁與她叨叨絮絮詢問近況。

穿著道袍的公主，今日氣色特別紅潤，她優雅侃侃道「原來妳就是翟五那孩子要我幫助之人，那時正忙沒想到陰錯陽差就幫上了，想想真是緣分。」

她微微一笑靜靜聆聽，公主召見她應當不只是話家常。

接著又聽公主說道「這道觀有一半是翟氏供養的，所以後院一半是屬於翟氏的，翟五這傢伙居然趁我不在當成了私會之處，也不怕三清真人發怒。」

她臉面赤紅，想反駁卻無話可說，與男子在觀裡獨處，無論是否清白都有損名譽。

玄靜道姑拿了茶水遞上，公主淺嘗一小口又擱置下。

見她惶惶不安，公主輕輕嘆息，貝齒一開，又說「也不怪你，是他將妳騙來，但家族便是如此，他祖父仙逝後內鬥不斷，那孩子我從小看到大，是有大才能的，就算出類拔萃，若無家族支持也是難以施展抱負，縷兒不覺可惜？」

她精神恍神的走出道觀，公主與翟氏關係深厚，她不知道是誰向公主透露她與翟良的事情，今日一席話是規勸也是警告。

那日看著他的巍然背影，當時她便明白了，他自帶的光環不是她觸手可及，他們之間的門檻也不是她輕易便可橫跨過去，年少時的熱血不畏，到年老時會不會後悔？

忽然，她想起了趙肅，人一旦安逸便易迷失，她怎可忘了前車之鑒！滯凝的眸子頓時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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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翫一行浩浩蕩蕩回到柳宅，族裡長輩一早就在城外迎接，柳氏庭廊也掃淨等著柳公歸來，沒出門便聽見萱兒與剛到家的女郎親親熱熱的在院子裡說著話。

至從阿齊、阿妤送去家廟，家裡的姑子就萱兒年齡最大，雖是庶出也只能讓她幫忙照應接待。

萱兒熱情洋溢的對其他幾名姑子道「這裡是我和蕊兒的院子，隔壁幾間院子一早已打掃乾淨了，看妳們喜歡住哪個院子，叫人送上行理，往後姐妹們往來就方便多了。」

「還是萱兒姐姐體貼賢慧，會照顧人。」

一名姑子親熱的拉著萱兒的手說話，只聽見柳十娘悶哼一聲，她似驚嚇般，手立刻放下，低頭弱弱的道「還是先讓十娘姐姐先選吧，我跟小茉妹妹一同睡就好。」

她被柳十娘狠狠瞪了一眼，更是噤若寒蟬身子抖抖退縮一旁。

萱兒見狀立即出聲道「我都忘了，這院子還有一位妹妹住著呢。」

「縷兒快出來啊。」她又喊著。

柳十娘不耐煩的撇著嘴，叉著雙手。

當她站了出來，大家都被她的相貌驚艷到，「她是誰？真漂亮。」

柳十娘認出她後，氣焰瞬息消退，眼珠子像要跳出來般，話也說的含糊，「你……怎在這？」

又不置信的尖聲道「妳居然是女郎！」

院子裡的姑子包括蕊兒看了看柳十娘又看了下她，皆是一臉疑問，不知發生何事竟讓柳十娘花容失色。

「妳們原本就認識？」萱兒看了她倆人，發出疑問。

她未答，目光朝著柳十娘，那眼神飽含著十足威脅，柳十娘若不自己答話，不保證她會說出什麼來。

柳十娘一下領悟回過神來，淡若無事般，「當然不認識，是我認錯人了，原來是縷兒妹妹，幸會。」

她淡淡笑了笑，也回句幸會。

萱兒蹙著眉，壓下心中疑胡，又道「縷兒妹妹之前就掛在我們這枝門下了，以後縷兒要和姐妹們好好相處才是。」

說的好像她不好相處似的，可見平日裡在背後沒少抵損她，所以家族那些姑子才不與她親近。

她當作聽不懂也不接話，讓萱兒自己收拾。

這頭氣氛尷尬，一旁蕊兒拉著與她年齡相仿的姑子問道「茉兒姐姐妳這珠花好看，是現在最流行的嗎？」

畢竟都是年輕的姑子，話題很快被轉移，紛紛說起衣裳頭飾，還有她們去過的宴會，聽的姐妹倆滿心嚮往與羨慕。

柳十娘處的不自然，一會兒便說累了要先回去休息，又說她要住在二伯父家，其他女郎見狀也紛紛告辭隨她離去。

萱兒整理的院子沒一人留下，她的顏面被掃，生氣憤懣的瞪了柳縷兒一眼，腳一跺便躲回房裡。

過幾日，萱兒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討好人，隔壁幾處院子又住進幾位女郎，安靜的院子一下又充滿了年輕活力的聲音。

「聽說那蕭赫孔武有力，高有八丈，一手就可捏死人，萱兒姐姐妳就不怕？」

「別胡說，他才沒有那般嚇人，只是他不愛笑罷了。」萱兒含羞的道。

「萱兒姐姐妳見過他了？」

「也不算真的見過，上次跟著父親遠遠看過一眼……。」

「哈哈，萱兒害羞了，想必喜歡上了。」

隔壁院子傳來女郎嬉笑、萱兒嬌嗔，沒想到萱兒居然見過蕭赫了。許久沒有聽聞他的消息，不知他與吳醀女兒婚事是否成了？他的正室無論如何也不會是萱兒。除非柳氏讓出更多的籌碼吸引他。

至從逃脫城主後，她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宴會，這次城主招待柳公翫，家中的女郎、郎君也一併邀去。

十多部馬車陣容浩大由柳府出去，引來路人側目。

柳府已許久沒有這般風光過，柳子柏春光滿面笑容可掬與她和萱兒交待幾句，便與柳二郎搭車同去。

車上柳萱兒忍不住先開口，她滿臉含春，心神盪漾，一時忘了與柳縷兒的恩怨，滿懷心思的叨唸了起來。

「縷兒，妳說這次蕭赫會不會也來啊？」

「如果他來了，我要不要主動去跟他說話？」

見她沈默，柳萱兒拉著她的手，口吻哀戚的道「縷兒，我知道母親之前做錯事，妳千萬別記恨，那尤夫人也不是心善的，我們姐妹更要互相扶持，對不對？」

見她說的真誠，她也開誠佈公的道「自然是，我從未將叔母之事記恨於妳，是妳心有芥蒂。」

「以後再也不會了，至從她當家膽子也大了，不僅對我和蕊兒不好，還說要將妳收入二兄房裡，也不看看二兄的德性，他也配！」

她蹙眉問道「妳幾時聽如夫人說的？叔父可知曉？」

柳萱兒臉色躊躇，細語道「我也是聽僕婦說的……。」

「叔父既然不知曉，便只是傳言，萱兒還是慎言的好。」

柳萱兒笑的勉強的道「自是，以後我不會再提了。」

尤氏的打算居然連柳萱兒也聽聞了，是想壞了她的名聲逼迫她嗎？柳子柏是不知曉還是默默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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